我雖然不是專業(yè)的地質人員,但野外地質工作和生活,一直象一塊磁鐵,強烈地吸引著我。此次與貴州省作協(xié)的作家們去務正道鋁土礦整裝勘查區(qū)采風,看到遠離城市和現(xiàn)代文明,在偏僻邊遠少數(shù)民族山區(qū)普查找礦的地質隊員,品味到他們野外勘查中的種種滋味,領略了地礦人以深山為家以找礦為榮的苦樂觀和精神風貌。印象最深的是貴州地礦局106地質隊在正安熊洞溝從事鋁土礦整裝勘查的項目組的年輕人。
熊洞溝是正安縣斑竹鄉(xiāng)一個邊遠村寨,106隊項目組就設在當?shù)乩相l(xiāng)的民房。冒著炎炎烈日,駛過崎嶇的山路,我們一行來到項目組,只見房前屋后干靜清爽,連喝過的啤酒瓶也碼得整整齊齊的放在屋后墻角,最顯眼的正屋墻上掛著黨支部組織生活圖,讓人頓時覺得這是一個忠誠事業(yè),組織性很強的團隊。項目組共有10人,大多是80后的年輕人,他們略帶稚嫩的臉龐在桔紅色工作服映襯下洋溢著青春的朝氣。還有幾個來實習的大學生,雖剛到項目上10來天,也有了一些“另類”的野外生活的初步體會。當我拿出筆記本,同這些年輕的地質隊員交談時,他們帶有幾分靦腆,許真還沒做好思想準備。這也難怪,一旦這些年輕人侃侃談起在這大山深處找礦體驗時,其艱苦、艱辛甚至危險的程度,出乎我的想象。
一
一說起項目部,首先就聽到一件趣事:他們有人將野豬誤認作老虎。項目工作范圍大部分屬退耕還林的保護區(qū)緩沖地帶,由于無人耕種,也就成了“無人區(qū)”,原來的小路,也被荊棘覆蓋。這里的小氣候復雜多變,地理相對高差最達1000多米上。當?shù)匕傩詹簧仙椒N植了,原來的山路也被植被覆蓋了,山里的野獸也多起來了,其中尤以野豬、毒蛇等為甚。來自云南的白族小伙子和秀林告訴我,他第一次見到小野豬,還以為是小虎崽呢,直到現(xiàn)在同事還拿這事與他說笑。之后也多次與野豬不期而遇,有一次最近距離只有5、6米遠。開始遇到小野豬時只知道好玩,后來這里野豬傷人的事件時有發(fā)生,他才感覺后怕。蛇也是常見的“伙伴”,每次進山,他們必備兩件東西,一是手持一根竹棍,以防備蛇的突然襲擊;二是隨身帶上蛇藥,在遇到蛇咬后進行簡單急救。在密不透風的叢林中勘查填圖,須用鐮刀撥開荊棘劈出路才能前行;在無路的懸崖邊測剖面,須緊緊抓住樹根雜草才能冒險通過。小和2008年從中國地質大學畢業(yè)到了106地質隊,一直在野外跑勘查。他告訴我,作為搞地質的,一生中能參加這樣全國有名的特大型鋁土礦項目的整裝勘查,真是非常幸運,同學們都羨慕他趕上了這樣的鍛煉和提升自己的機會。野外勘查中的各種困難倒能克服,身為云南白族的他,來到貴州北部崇山中,生活上也很不適應,直到現(xiàn)在還吃不了糟辣椒 ,每次一吃就要拉肚子。貴州山區(qū)陰冷潮濕,而這里的人吃辣椒喝酒可以驅濕去寒,這就是所謂一方水土養(yǎng)一方人。說到這里,小和雖諳知其理卻還有些不好意思。但一說起女朋友,小伙子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女朋友原本在昆明有份好工作,但為了他和他鐘愛的地質事業(yè),跟隨著來到了遵義,目前小和最大的心愿就是找礦立業(yè),買房成家,早日與女朋友建立愛的小窩。讓我們祝福他們吧。
二
跟我與小和一塊攀談的還有楊時強,他不時的給小和補充著,顯然比小和善談得多。小楊戴一幅眼鏡,斯文里透著執(zhí)著。他說因為家境貧寒,高考考取大學后沒錢去讀,而是選擇打工,4年后第二次參加高考,才讀上大學。貧困的家境造就了他吃苦耐勞、決不服輸?shù)男愿?。野外勘查工作的艱苦和勞累對他來說并不算什么,他的工作主要是在野外填圖和守礦。很多時候在進行填圖追礦時,叢林中沒有路,只能弓著背彎著腰蹲著從灌木中穿行,裝著GPS的包和眼鏡都被荊棘掛掉。還有就是在機場上守礦。印象最為深刻的是2010年11月份在一個叫西山梁子的山上守礦,那次連續(xù)守了幾天幾夜,一直守著將主礦層打完。那里山風猛烈,早晚溫差大,夜晚氣溫低至零下,為保護植被,避免火災,不能在山上生火取暖、煮食,晚上在機場上僅有一條潮乎乎的被子,將凍得瑟瑟發(fā)抖的身子蜷在里面,濃厚的機油味沖鼻而入,以致第二天鼻子對其他味都失去了辨別能力。那些時間,機場上的鉆探人員和地質人員相繼感冒,仍然要堅持工作,只能輪流輸液。對于小楊來說,這些工作中的苦對于他來說已習以為常,只是心里一直有一個牽掛:媳婦在開陽上班,自2010年10月份結婚到現(xiàn)在除過年外只見過一次面,平常只能靠手機聯(lián)絡感情,家,成了名符其實的空巢;山,成了他的家。連想要一個寶寶這樣一個常人覺得很普通的想法都成了奢望?,F(xiàn)在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早日當上爸爸。
三
在這個年輕的項目組里,有一位工齡最長、年齡較大的老大哥,就是不到40歲的張華松,1992年昆明地校畢業(yè)后一直從事鋁土礦勘查,從務川大竹園到正安熊洞溝,多年的鋁土礦勘查工作,他不言艱苦,唯有豁達。聽旁人說他兒子讀書成績很不錯,我們便借著這個話題聊了起來。說起兒子,他眼眶有些濕潤,16歲的兒子今年上高一,成績一直不錯,也許是父母長年在野外勘查一線,無法象其他同齡孩子一樣享受父母的關愛,卻養(yǎng)成了獨立生活的能力,在10歲時就自己買菜做飯,自己料理生活,自己掌管家里的經(jīng)濟。稍長大后,不時跟著父親到野外體驗生活,覺得父親工作環(huán)境很艱苦,體會到了父母的不容易,越發(fā)的懂事起來,學習和生活都沒讓大人操心。說起這些,張華松嘆了口氣說,地質隊的職工不容易,地質隊職工的孩子更不容易呀。他現(xiàn)在的心愿是能多抽出點時間陪陪孩子,以彌補對孩子虧欠的父愛。
離開熊洞溝,腦海中一直回映著這些年輕地質隊員那激情四溢的青春臉龐,那視爬山找礦為“旅游健身”的灑脫心胸,我在心里祝愿他們的愿望實現(xiàn)。
(貴州地礦局113地質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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