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紫色的桐花,開滿四月的中原大地,有笑臉和掌聲編織春天的故事。我手持三枚藍色的車票,抵達我渴望已久的遠方。
所有的距離,都被速度填充?;蛟S是之前剛剛看過那部美國大片《速度與激情》。這次中原之行,我選擇了高鐵。寧愿多次倒車,也不愿用十幾個小時,將自己定格在一節(jié)車廂的一個座位上。
就這樣,我緊握三枚小小的車票上路了。此刻,真想低頭一一親吻它。這些藍色的小精靈,將載著我去往遠方的天空下。
機車,飛馳如電。車窗外是一閃而過的存在、田野。高樓和馬路。時間分毫不差,列車準點將我送到了此行的第一站----杭州東站,現(xiàn)代化的站場,毫無半點障礙。拖著沉重的行李箱,我依然輕盈如飛。
出站,進站,安檢,候車。從容不迫。
下一站是徐州東站。
那天的旅程注定不會孤單。稍事休息,我再次登上了杭州開往徐州東站的高鐵,一眨眼到了南京。想起了一起開會的還有江蘇的玉紅,她該上路了吧?發(fā)了個短信問玉紅到哪里了。很快收到了玉紅的回信,“我上車了,只是不知道到了那里?”我回復說:“反正我們的方向一致,不在一起,但不孤單”。我與玉紅一樣,很少獨自遠行,我們相互鼓勵著,安慰著,覺得腳下的旅程真的不寂寞了。
很快到了徐州東站,我比玉紅整整快了兩個小時。此刻我已踏上了徐州的土地。從東站換乘徐州車站的動車趕往目的地。
看我拖著沉重的行李,有幾位私營車主上前兜攬生意。得知我去徐州車站。他們熱情地要我坐他們的車走。之前看過類似“黑車”宰客的報道,我哪敢貿(mào)然行事,打定主意坐出租?!懊琅?,美女,你去徐州車站嗎?”這時背后有女聲追了上來,以為還是私營車,我沒有回頭,也不再理睬,繼續(xù)往前走。她很快追上了我,原來,姑娘也去徐州車站轉車,問我愿不愿意與她拼車,能與人一路同行也是我最喜歡的。坐的士的人不多,不像我們杭州的城站,每次打的起碼得等半小時以上。不到五分鐘,我們就上了出租,一路上,徐州給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這座城市非常干凈,美麗。整潔的街道,寬闊的馬路,綠油油的綠化帶。一切都如我家鄉(xiāng)的模樣。
徐州車站可能是老站,站內(nèi)的設施與新建的高鐵站大相徑庭。坐在鐵質(zhì)的椅子上,有點生冷感,而且椅子年久失修,像一個個垂暮的老者,腿腳也不靈便,人一坐下去直搖晃,一如我彼時忐忑的心情。因為采光不好,還不到黃昏,室內(nèi)已是昏暗一片,打開一本雜志讀了幾頁,這時才感覺有點饑腸轆轆。從中午11點上車以后我還沒有吃過東西。打開行李箱,卻著實吃驚不小,原來,愛人在我的箱子里裝的都是零食啊。一大包牛肉干,一大包小黃魚干,兩大包巧克力,5個大蘋果,六盒酸奶,一袋圣女果,以及送站時他又給我買的一小筐櫻桃。
自從接到開會的通知,先生就為我著手準備了行囊,沒想到他竟然為我準備了這一大堆零食,才明白我的行李箱為什么那么沉了。這些都是我平時最得力的愛將,先生從來不肯委屈我,即使出門也一樣。
黃昏,最惹人愁腸。站內(nèi)的燈光次第亮起,坐在陌生的車站,望著一張張陌生的臉,一陣酸楚襲來,我的眼眶開始潮濕起來……
獨自放飛,在迢迢的遠方,落寞和孤獨蓋過了最初的憧憬和向往……
或許,所有的風景都是有緣分的吧?其實,我已是第二次出遠門了。記得兩年前去泰安領獎,我也是獨自一人。只是那時候乘坐的一路上都是高鐵,只須在上海虹橋站換乘一次就到了。那次的北方之旅給我留下了太好的印象。一路上,那邊負責接待的領導時不時地詢問我的行程。到達泰安的那家賓館。迎接我的又是一張張真誠的笑臉,從地位顯赫的領導到賓館的服務員,我從他們的臉上讀到的是滿滿的關愛,盡管是第一次去遠方,卻沒有半點陌生的感覺,覺得好親切。好像我只是遠行的游子,回我久別的故鄉(xiāng)一樣。
在徐州車站候車的兩個多小時里,我孤單的想哭。手里捧著手機卻不知道給誰打去。終于登上了開往商丘的動車,窗外的風景開始變了,更使我震撼的是那一望無際的田疇,大片大片綠油油的麥田。這在我的江南是看不到的。我這才真正了領略了中原地區(qū)是我們國家最大的糧倉。所有的村子屋前屋后都是開滿紫花的大樹,我卻叫不出名來。問過身旁的乘客,他告訴我那叫梧桐樹。哦,我家鄉(xiāng)的梧桐樹不開紫色的花朵,卻那么蒼勁,高大,巨大葉片遮天蔽日,像愛人多情的手掌,好像時時都想把我攬在懷里。陌生感再次襲來,我使勁吞咽著眼淚,告訴自己要堅強。
終于到了商丘,熱心的“的哥”幫我接過沉重的行李箱,我連聲說對不起,有人來接站。那位熱情的“的哥”依然笑著說,沒關系,我?guī)湍悖皇欠亲屇阕业能囇健?/span>
出站口,商丘局的領導已經(jīng)駕車來接我。據(jù)說那天他們一直來往穿梭于火車站和汽車站之間,迎接著來自全國各地的客人們。為了這次盛會,從籌備到會務,他們忙里忙外的,真是辛苦他們了。
到達賓館,已是晚上8點多種,玉紅還要過半小時才能到達。我辦好了入住手續(xù),放好了行李。來到二樓的大堂等候從未謀面的玉紅。
這時,二樓餐廳的門打開了,出來一大批人。我的目光第一時間遇到了高大瀟灑的洪雷老師,他大步向我走來,握著我的手關切地問:“餓了吧,趕緊吃飯去。”。接著我又見到了報社的王老師和楊老師兩位美女編輯。我們擁抱著,像是久別重逢的姐妹。這時,一位戴著眼鏡,帥氣而又儒雅的年輕人朝我走來,一猜便知道這位一定是國土作協(xié)最年輕的副主席、秘書長徐峙老師了。當王編輯介紹我們認識時,徐老師開玩笑說:“你長得好伊豆啊,一看你就是伊豆,伊豆就應該長成這個樣子的”。徐老師的一番話打消了我的拘謹與不安。這次,我還有幸見到了作協(xié)主席、報社陳國棟社長、報社副刊部的馬亮主任。還有兩年前在山東見過的常江主席。常主席依然如兩年前那樣神采奕奕,鶴發(fā)童顏。笑聲朗朗,衷心祝愿常主席永葆青春!
這次盛會上,由商丘市王仲田副市長親自為我頒獎,我還非常幸運地代表55位獲獎作者在會上發(fā)了言。更意想不到的,我還受到了我們市最高“首長”的嘉獎。原來,王副市長將我發(fā)言的照片第一時間傳給了我們市的市委書記,這使我意外地收獲了一份驚喜。會后,洪雷老師也“嚴重”地表揚了我:“你的發(fā)言很精彩,為國土人增光了”。
有一種感動,在心里洶涌。有一種眼淚,在天地間拋灑,有一種暖,在四季里開花。
相逢是歌,相遇是詩。正如我在獲獎感言中說的那樣,不曾相識,卻在文字中相遇,不曾相約,又在春天里重逢。
感謝書籍,感恩人生。讓我們在這里相遇與重逢,我被興奮包裹著。玉紅也到了,我們一見如故。時間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多鐘,商丘局的辦公辦李主任親自將我們安排在一間包廂,飯店的師傅推遲了下班時間為我們趕制了美食。來到商丘,之前所有的不安都煙消云散了。
接下來的兩天,我與玉紅幾乎形影不離,成了最好的“神仙眷侶”。會議結束后,下午商丘局安排我們參觀了地質(zhì)公園,還有梁王墓地。返回時已經(jīng)夜色蒼茫。
回到賓館,已經(jīng)10點多鐘,愛人早已睡下了吧,我不敢擾亂他的夢境,或許是巨大的興奮,使我激動得難以入眠。凌晨四4點,我早早起來,玉紅大概也興奮得沒睡好,4點20分就打來電話,催我起床。我們要趕早班的火車去洛陽。
打點好行囊,我們來到大廳,讓賓館的服務員幫我們叫車。玉紅在結賬,我出了賓館,天還是灰蒙蒙的一片,不知道是霧霾還是其他原因,賓館被包裹在重重簾幕下,沉沉睡著,沒有一絲燈光。只有早起的麻雀嘰嘰喳喳,好像專門為我們送行。這里是新興的開發(fā)區(qū),很少有植被和綠地,更見不到大樹,我不知道雀兒的叫聲來自何處?多么希望自己就是一只隨遇而安的麻雀,可是,我不是。我只是一只燕子,一只眷戀舊巢的燕子,離別的愁緒頃刻將我沒頂。
幸福的時光總是這么短暫。別了,朋友。別了,商丘。
當天晚上,當我們辭別了龍門石窟,又告別了牡丹園。匆匆結束了洛陽之行,玉紅也要走了。送玉紅上車,我們擁別時,玉紅說:“我走了,你可不許哭哦”。我說,我不會,不會哭的??粗窦t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我的淚水還是控制不住。
或許,人生就是這樣一次次的告別,有些人,有些風景,我們不得不一一作別。最好的離別,就是輕輕地轉身,擦干眼淚,微笑著,說聲再見。
我想,有那么一天,當我們具備了足夠的心智與勇氣,能夠獨自面對離愁,面對孤獨的時候,就沒有抵達不了的遠方了!
(編輯:作家網(w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