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部隊是: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二野戰(zhàn)軍第十一軍第二師四團12個營。我們有三個師九個團。當(dāng)我們從宜昌進入西南,有三個軍:第十軍和十三、十五軍進入了云南和貴州,主要解放云南貴州;而我們第十一軍、十二軍的主要任務(wù)是:解放四川。
我們進入西南四川。每經(jīng)過沿途的一個鄉(xiāng)、一個鎮(zhèn)、一個縣城,并沿長江而上,都必須全部解放它們,絕不留一絲一點的國民黨的殘余軍隊存在。
1949年11月21日從上午九點起到下午十五點,我們解放軍解放了重慶武隆縣。而我們團沒有參加解放武隆的戰(zhàn)斗,是別的部隊打下了武隆縣城。在下午16點,我們團獲得任務(wù),匆匆向在武隆以西的白馬山前進。
現(xiàn)在是下午16點30分,我們行進在通往以西白馬山的要走兩個多小時路的山道上。
……
中國人民解放軍二野四團二營營長張春和自己的戰(zhàn)士此刻走在川東的滿含著蕭索冬日的山路上。在剛才的結(jié)束的戰(zhàn)斗中,他們六營沒有參加解放軍重慶武隆的戰(zhàn)斗,那是別的解放軍三個團進行的戰(zhàn)斗。他的主要作戰(zhàn)任務(wù)是往西不遠的白馬山。它是進入重慶的屏障。那么,就是表明:國民黨軍隊會堅決守住。當(dāng)二營的解放軍官兵,看到別的兄弟部隊竟然參見了解放縣城的戰(zhàn)斗,就心里空落落的。很多人都希望自己參加進去。一道團部的命令,一下就把他們?nèi)舆M冷水里。這件事,不到半天,32歲的解放軍年輕營長張春告訴大家團部的命令:四團二營向白馬山前進。還有三營和他們一起。大家才從原來的埋怨的心緒里,變?yōu)榭嗝及阋恍?。他們都意識到:可能有仗打了!
在興奮后,大家都馬上感到遺憾。可是,每一個解放軍戰(zhàn)士指揮官都非常清楚:有多少的解放軍在戰(zhàn)斗勇敢地戰(zhàn)死,有多少的解放軍把占領(lǐng)的敵人打敗……
他們是不忘卻的在全世界軍隊中,純樸忠誠極度英勇的中國軍人。
走在張營長身后的是:四團二營一連連長王云龍,29歲,河北來源農(nóng)村人。中等身材,壯實,非常的英俊、忠厚,沒有架子,對自己的戰(zhàn)士多親切的。他身邊是二營一連一排排長趙景山,27歲,開朗愛說,團臉,長得一般。而在他后面的是二營一連二排排長李志順25歲,河北來源農(nóng)村人。1946年,22歲的李志順和村里附近的村里的50明青年,參加了解放軍,轉(zhuǎn)戰(zhàn)多個戰(zhàn)場,在近三年的時間里,這50個戰(zhàn)友,在不同的戰(zhàn)場上,到1949年年末,勇敢作戰(zhàn),先后戰(zhàn)死得來只有幾個人。李志順憨厚、作戰(zhàn)英勇堅定、人話不多、長得有些英氣。他身邊走著的是:解放軍戰(zhàn)士30歲的老鄭,開朗豁達。還有什么都要說,愛說笑話的,好像一看見什么總是就想說的20歲解放軍戰(zhàn)士張樹全。他倆都是河北來源農(nóng)村人。還有一個是26歲的解放軍戰(zhàn)士柳文山,18歲的戰(zhàn)士小劉。
“哎呀,看到他二團三團打仗,我們在那里看著,多難受!嗯,現(xiàn)在該我們打了?!睆垬淙吲d地說,一張白白的臉老是含有一種沒有煩惱的笑容。他走路本來步子邁得大些,在這樣的情緒里,他邁出的腳一下就碰到王連長的腳后跟。王連長發(fā)出一聲不清的聲音,就轉(zhuǎn)過頭,張樹全立刻不好意思笑笑:
“連長,對不起呀,我都踢著你了。”在說時,他還隨手習(xí)慣性地摸摸他的后腦勺上的軍帽。
“張樹全,我們別的部隊剛犧牲一些戰(zhàn)士,你還高興?!蓖踹B長說,就回臉看了張樹全,還是往前走。因為,現(xiàn)在大家還在行軍中。
“連長,那是他們二團三團,不是我們四團。”張樹全說,他說了后,又往后一揚臉。意思是:跟他們沒有關(guān)系。
“你就不難過?!弊咴趶垬淙筮?靠山壁)的戰(zhàn)士小柳問。
張樹全迅速回答:“我難過什么,我還后悔,為什么我們軍首長不讓我們四團參加打武隆縣城的戰(zhàn)斗?!彼麄?cè)過臉,看著在身旁走著的小柳。
“要是讓我們四團上,恐怕你我都要死?!眲⑽纳秸f。似乎有慶幸的感覺。
“你這么怕死啊,你當(dāng)解放軍干什么?!睆垬淙牫鰬?zhàn)士劉文山話里的含義,邊走邊馬上往后側(cè)臉,大聲喝問對方。
“你看我是怕死的人嗎?”劉文山非常要面子,他邊走,邊把他長臉直對著張樹全。仿佛要朝著張樹全要強顯示自己是不怕死的人。
張樹全好像求饒,覺得自己開玩笑讓對方不痛快了,趕緊非??煺f:“你不是,你不是?!彼蠹叶贾?,比自己大三歲的劉文山打仗一向就勇敢的。
劉文山才沒有開口。
他們就繼續(xù)往前走著。
解放軍連長王云龍,28歲。看上去,閃動著一雙和善、純樸、堅毅眼光,非常英俊的臉。他頭戴著淺黃色的軍帽正中:有一細線般紅底邊的小五角星,在帽邊皺褶下的一細條的邊子到他帽邊,在他寬寬的軍帽帽檐下,高挺的鼻梁,性感鼻翼下,一串黑乎乎的男子氣十足的胡子,一張紅紅的嘴唇;在他腰間黃色軍衣上緊束一根醬色的寬皮帶,他看上去相當(dāng)?shù)挠⑽涫悖?br/>
他回過臉看了下還在含著笑的總感到厚臉皮的戰(zhàn)士張樹全,就提醒他:
“小張,昨天晚上落了雨,你要注意這山道有些滑,要小心點!”
“連長,我知道了。”張樹全回答,好像他都知道似的。一路上不停嘴地說:
“小柳,我都是山里出來的人了,還看不見嗎,連長就把我當(dāng)小孩。”
“可你是??!”解放軍戰(zhàn)士小柳說。
“有多小,我都22歲。你看我,我是那樣麻利,打敵人,和大家戰(zhàn)斗也是不落后于人的!”張樹全越說越扎勁,嘴巴馬上翹起。說到這里,還把他白白的右手往天上一抬,炫耀地看著在他身旁走著的小柳,又還把左手放在小柳的右肩的槍上輕輕拍了一下。他的口水都濺出了他紅紅的嘴外。還把步槍從他右肩換在他的左肩,還沒有放穩(wěn),他槍就晃了一下,旁邊的長的瘦而略矮的24歲戰(zhàn)士胡雨,就伸起右手,幫他扶著一下。提醒他說:
“張樹全,你不要只顧說話。”
張樹全瞅了胡雨一眼,臉還習(xí)慣地?zé)o所謂搖搖。不管胡雨的話,張嘴就說:
“我看著的?!?br/>
小柳說:“你不要看著看著就滾下山路下去了?!?br/>
“哈哈哈!”戰(zhàn)士們大笑起來,張樹全臉一回歪,無所謂的態(tài)度等自己戰(zhàn)友們笑自己……
王連長也就轉(zhuǎn)過臉。他一般也不是太多話,愛把手,時不時去擦擦他那挺直鼻梁和英氣的鼻翼,然后,又想問題。張營長也跟他說了,明天還有仗打。他們將在天黑以前,到達一個小村,那里有五公里,離它不遠有三公里半就是白馬山。它是重慶的東部屏障,如果打下它,就能威脅重慶城。
他們繼續(xù)在山道上緩慢地走著。山道旁靠里是:斜斜的山坡,長著大片枯干雜有綠色牛乃巴草。冬日的山野看上去非常的蕭瑟而荒涼,透露出到了冬日冷寒氣氛。
嘴閑不住的張樹全,還右手扛著步槍,左手愛比劃:“連長,我們明天打下白馬山,我們就可以到大城市看看。我在家里,就聽說過重慶,聽說它南邊是長江?!?br/>
“是呀?!?br/>
然后,他想起了這座大城市,一定有很多他不知道的東西。就一步跨到自己連長的身邊,像一個大男孩;而他到在王云龍身旁走著的戰(zhàn)士小鄭身后,用左手拍拍小鄭的后背,命令式的說:“小鄭,你到后邊去?!?/p>
小鄭知道,就讓他跟連長說。就說:“好好好,我讓你?!本蛣傄岄_,為自己戰(zhàn)士著想的王云龍連長覺得,還是不要讓年輕戰(zhàn)士走在山邊,而下面是陡坎,以免在聊談時,被摔倒。王連長就往山道邊走出一步,空出了位子。
“你倆走里面,”王連長說,“聽到?jīng)]有?”
“小鄭,把我的槍拿一下?!睆垬淙茈S便說,好像該有人為他拿槍。
“我跟你拿著?!蓖踹B長說,就伸手來拿。張樹全笑咪咪說:“你拿也不錯?!彼麑ψ约哼B長稱你。
并把他白白的臉楊了楊,還把他手里的槍跟了王連長,王連長就拿著扛在肩上。然后在走的過程中,張樹全拉了拉自己連長有些粗糙的手,又想到了他們打下了白馬山到重慶的事,就覺得重慶肯定好玩就問:“連長,重慶那里一定好玩吧?”
“對呀。”
“等我們拿下了白馬山,進入重慶,連長,你一定要帶我去城里到處玩,玩過一天,兩天,五六天更好,”說到這里,張樹全還興奮地像大男孩左右搖搖自己連長的右手,差點把連長肩上的槍搖落下來,好像一個小孩拉著大人非要帶他一定進城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