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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軍旅生活

來源:作者:任渭民時間:2016-02-01熱度:0

                                                    我的軍旅生活

                                                             任民

                                                              一

     很早以前,我在中學的課本上就學過了“勸君更敬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钡脑娋?。不曾想,自己卻于一九九零年的冬季,坐上西去的列車,步入古絲綢之路,開始了短暫的軍旅生活。

      當火車進入河西走廊時,我們這群新兵蛋子們就像羊拉屎一樣被接兵的人領著撒了一路。此刻的我們完全像是一種東西被隨意地丟到了高臺、臨澤、酒泉、嘉峪關、黑山湖等地。我和最后的幾十個新兵坐了兩天一夜的火車,被此次到地方上來接新兵的肩膀上扛著一杠三星的上尉曲連長帶到了嘉峪關的自行火炮團。在這里,我親眼見到了以前只從課本上讀到過的祁連山,只見它的下半身是黑黝黝地,上半身卻被山頂上的皚皚白雪終年覆蓋著。在它的腳下是茫茫的戈壁大漠,它給我的第一印象就是和家鄉(xiāng)的河灘一模一樣,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唯一不同的就是在戈壁灘上長有一種像家鄉(xiāng)的荊棘似的植物,只是比家鄉(xiāng)的荊棘矮許多,它們幾乎都是貼在沙灘上生長著的,后來我才知道它叫駱駝刺。

      當草綠色的老解放車把我們沿途撒著剩下的幾十個新兵拉到離火車站不遠處的軍營時,我背著地方武裝部發(fā)放的讓鄰居沈大夫家當過兵的大兒子沈軍幫忙打好的背包,左手提著母親裝滿食品的大提包,從車廂里跳下來站在原地一看,我的天啊,這哪里是部隊呀?只見在一座高墻大院里,左右兩邊各有三排一模一樣的兩層老式樓房,在院子的西邊正中央有一個看上去像電影院似的建筑物矗立在那里,其余的地方全是干澀的沙灘,只見在三排樓方的前面都有幾個單杠和雙桿靜靜地站立在長方形的沙坑中央,仿佛在期待著我們?nèi)ニ鼈兡抢镆伙@身手。在右邊樓房后面干澀的沙灘上整整齊齊地排列著十二門看上去很陳舊的大炮,而且都拿帆布套子給罩著,像嬌羞的姑娘怕見人似的。在左邊的樓放后面,遠遠看上去就像電影里面見過的坦克似的家伙也被帆布套子給罩著。此時,我身旁站著的一位肩膀上扛著一粗兩細三個杠杠的中士老兵見我們都很好奇地看著,便對我們說:“那就是咱們團的自行火箭炮,是十六管、履帶牽引的?!背鮼碚У降奈覀冞@群新兵卻不知道那位老兵說的是啥意思?

      我和同車來的黨宏剛、趙建平、羅忠、閆永剛等人被分配到了二營,我在四連、趙建平在五連、黨宏剛在六連、羅忠在一連、閆永剛在二營部。由于趙建平個頭最小,在新兵營軍訓期間的每次集合站隊時,都是站在隊伍的最后一個。

      四連迎接我和其他戰(zhàn)友的是一個看上去很老、皮膚黝黑且說著滿口陜西話的肩膀上只有一道杠一顆星的少尉排長符榮根,后來聽說他在排長的位子上已經(jīng)干了八年了,因為在部隊上沒有關系,所以一直都沒有被提拔起來。還有三個所謂的老義務兵,平?jīng)黾斜w正平、四川籍的列兵余學勤、張掖籍的下士張喜。

     老兵將我們帶到了右邊的最后一排樓房里直接上了二樓。在樓道里,我看到每個用黑紅色油漆涂過的木質(zhì)門口的墻上都掛著一個木頭牌子,上面寫著偵查一班、偵查二班、偵查三班、偵查四班、偵查五班、偵查六班;通信班、指揮班、炮一班、炮二班、炮三班、炮四班、炮五班、炮六班。我被肩膀上只有一道細杠比我只早當了半年兵的所謂的老兵帶到了偵查六班,帶我們偵查六班的這個所謂的老兵叫余學勤,是個典型的四川人,每說一句話都顯得重腔拖調(diào)的,好像對全世界都懷有深仇大恨,人卻長得精瘦如柴,矮矮的身子上面頂著一張皮膚白凈、眉清目秀的五官。第一眼看上去,就像一個十八歲的純情少女似的??墒俏覅s知道,這個長相的川鬼子他肯定不是一盞省油的燈。結(jié)果,比我預料的還要糟糕。在立正、稍息、向右轉(zhuǎn)、向左轉(zhuǎn)、齊步、跑步、正步、軍體拳第一、二、三套、四百米障礙、五公里越野等基礎性體能科目的訓練中,這個家伙就差沒把我們給生吞活剝了。軍容軍姿每回要做上百次,一個簡單的立正、稍息一做就是一整天,為了達到整齊劃一,一個齊步走能夠從早上六點練到晚上六點,不合格的將所有動作還的重新再來一遍。

      一 個簡單的持槍禮動作,就給他從日出敬到了日落。有一次練習向右轉(zhuǎn),我和陳國新弄反了,他竟音調(diào)高八度的下令道:“向——右——直轉(zhuǎn)!”于是,我倆從日出不停地練習向右轉(zhuǎn)直到日頭落到了祁連山背后,星星升上了天空。最讓人感到可氣的是,他下完命令后,就去蹲茅坑了。還有一次,早晨出操點名,我們七個他班上的新兵中,他嫌楊雨軍答“到”聲不夠洪亮,罰他單獨站在訓練場中間的沙地上連續(xù)高喊五百次。還不讓我們其他六個人閑著,得在一旁練習大聲報數(shù)。那會兒,天還沒有亮。除了天空中稀寥的星星外,嘉峪關的一切都在沉睡中。楊雨軍那尖脆的“到——到——到”聲,開始像祁連山中的母狼似的哀哀慘嚎,后來,便像杜鵑鳥啼血般地回蕩在黑漆漆地訓練場上。

      在一次拆裝槍械科目的訓練中,他瞟著一塵不染的八一式自動步槍,沒事找事的問道:“累不累唦?”我們異口同聲的回答道:“累。”沒想到,他竟然命令我們脫下襪子,綁在一起,蒙住雙眼。然后,命令我們在盲視狀態(tài)下再拆裝一百遍。我們抹黑作業(yè),將每一個部件一一拆卸,挨個擺放整齊,又快速組裝起來,恢復原狀……如此反復,反復如此。

      新兵營長發(fā)誓要在三個月內(nèi)滅掉我們身上的老百姓氣息,要我們必須在三個月內(nèi)從普通老百姓轉(zhuǎn)化成合格的軍人。十五歲的河南籍戰(zhàn)友張銀峰因為年齡太小,受不了苦,于是和其他連隊的河南老鄉(xiāng)一同商量好之后,乘著自己晚上站哨的機會悄悄地從炊事班食堂的窗戶出去,然后從廁所旁邊的圍墻上翻出去逃跑回家了。后來被團里軍務股股長帶著兩個偵察兵從河南老家給拷了回來,并且在全新兵營召開的軍人大會上做了檢查。當然了,張銀峰的檔案里面多出了一張警告處分單子。

      余學勤這個家伙把我、臨洮籍的項建軍、韋生璞和一口娘娘腔的渭源籍的楊雨軍、莊浪籍的程國新、寧夏籍的張廣生給折騰趴下了。最讓我們難以置信的是,這個比我們早當了半年兵的新兵現(xiàn)在卻成了我們的第一個新兵班長,而且他晚上睡覺的習慣也非常的稀奇古怪,他在每天晚上睡覺前總是把被子拉成一個洞,然后從上面直接鉆進去,并且保持著一種平躺的姿勢一直到天亮。更加奇怪的是,當他保持著一種姿勢躺進被窩時,就像一具僵尸,連自己的呼吸聲都會隨之停下來,靜靜地直到第二天早晨部隊的起床號響起時,才會從被窩里面鉆出來,出來之后的被窩依舊保持著昨天晚上的形狀。

      不久,我們四連的新兵們都發(fā)現(xiàn)了一個共同的問題,那就是別的連隊人挺多的,而我們連隊卻只有我們二十一個新兵和三個老兵外加一個賊眉鼠眼的排長。于是,我們便在閑暇之余向老兵們詢問了關于連隊的詳細情況。原來是我們四連和三營的火箭炮五連被團里派遣出去到玉門石油管理局在吐哈油田設置在新疆鄯善縣火車站旁邊的物資供應處給部隊掙錢去了。就留下三個訓練尖子和一個資歷較老的排長來負責新兵的訓練和看管營房的任務。

      我們在列兵余學勤黑眉烏嘴的辣辣喝罵聲中,在這滅絕人性和自尊的嚴酷訓練下,我們習慣了立正、稍息、抬頭、挺胸、踢腿、繃腳、兩襠加緊、兩肩稍向后張的動作。就在訓練了一個多月的立正、稍息、向右轉(zhuǎn)、向左轉(zhuǎn)后,那個頭發(fā)有些稀疏的排長符榮根和三個老兵經(jīng)過長時間研究討論后,將我們二十一個新兵重新進行了分班,我和渭源籍的楊雨軍、陜西籍的魏占坤、河南籍的王少偉、張銀峰、莊浪籍的程國新、寧夏籍的張廣生分配到扛著下士軍銜的張喜班上去了。就這樣,那三個所謂的老兵里面軍銜最高且兵齡最長的張掖籍下士張喜就成了我的第二個新兵班長,他不但人長得非??±?,而且脾氣也挺溫柔的,第一眼看上去會給人一種和藹可親的感覺。張喜來接我們七個的時候,臉上笑的像個甜瓜蛋子似的,可是當我們七個到了他的一畝三分地后,特別是在訓練期間,他那張迷死人的臉開始變成了一張拉屎的臉。在他的班上,我們這群新兵蛋子都敢在閑暇之余和他大聲說話、閑聊。一個多月后,我們從閑聊中漸漸知道了,偵察班當班長的列兵余學勤和炮班當班長的蓋正平都是他帶出來的……。接下來,在緊張枯燥的軍事課目的訓練中,我們七個跟著下士張喜熟練掌握了持槍、射擊、投彈、爆破、防化、救護等常規(guī)技術。同時,也學會了沉默、忍耐、認罰和看臉色,飽嘗了命令——這個蠻不講理、死不要臉的滋味。

      三個月緊張、枯燥的訓練終于結(jié)束了,我們也實現(xiàn)了從剛開始的軍姿訓練能站十分鐘到現(xiàn)在的一站就是八個小時,而且紋絲不動;從單杠的一練習引體向上到八練習的大回環(huán)幾乎每次都是一氣呵成;從簡單的持槍禮動作到軍容軍姿、隊列訓練、軍體拳一、二、三套和擒拿、散打、格斗等科目都在全團新兵營是掛上號的。這三個月對我們剛剛?cè)胛榈男卤鴣碚f簡直就像是一下子掉到了地獄似的,沒有一點兒由自己支配的時間,就連上廁所也是要在每天晚飯之后才能去的,而且還的向班長請假,每次請假也只能給你三分鐘時間,超過了就會受到體罰,這種體罰大多是練軍姿或者跑五公里的越野長跑,晚上睡覺前受罰的就得給班長打洗腳水。

      隨著三個月緊張、枯燥乏味的集訓的結(jié)束,我們也終于得到了屬于我們自己的那份榮譽,成為了一名正真意義上合格的解放軍戰(zhàn)士。

      那天,天空中刮著刺骨的寒風,我們統(tǒng)一穿著又臟又重的舊式皮大衣、大頭鞋、扎著武裝帶,左手拿著小木櫈,甩著右手,邁著標準的七十五厘米的步伐,喊著一二三四的口號,頂著戈壁灘上特有的寒風來到了營區(qū)中央新落成的還沒有裝上座椅的地面上還是一片沙地的大禮堂。在這里,團首長為我們這批新兵專門召開了全團軍人宣誓大會。

      在大會召開之前,我們坐在主席臺下面的所有軍人們都以連隊為單位進行了會前的拉歌比賽,我們四連坐在中間的前排靠左邊,在這里,我又一次見到了到地方上來接兵的長得白白凈凈卻十分好色的中尉王干事,王干事坐在離我不遠處的團衛(wèi)生隊一組,此刻他正和一個扛著上尉軍銜的長得挺漂亮的女軍人低頭嘀咕著什么,只見那個女軍人臉上不時蕩起羞澀的微笑。王干事雖然長得俊朗,但我卻對其印象非常不好,此人在地方上接兵期間,不遵守部隊紀律,記得我父母親邀請曲連長和這位王干事吃飯期間,王干事卻帶著一位打扮十分妖艷的年輕女人一同前來。宴席期間,在我父母親與曲連長和王干事的聊天中,我聽到此妖艷女人說她是渭源人,住在渭源縣城的下集附近的一個村莊里,我一聽,知道了此地就是我們弟兄幾個小時候隨父母親曾經(jīng)居住過很長一段時間的地方,而此妖艷女人也正是鄰居家的二丫頭。母親的直言不諱讓王干事和鄰居家的二丫頭在宴席間尷尬萬分……。

      各個連隊的拉歌聲一浪高過一浪,此起彼伏。這邊“團結(jié)就是力量”聲剛剛落下,那邊“當兵的歷史”已經(jīng)響起,我們二營的幾個連隊在二營長的帶動和鼓舞下都跟著營長高聲叫喊著:一營的,來一個,來一個,一營的;二營長隨即轉(zhuǎn)過臉來問我們:一營的歌唱得好不好?我們齊聲答道:好。二營長又問道:要不要再來一個?我們齊聲答道:要,要,要……。拉歌結(jié)束后,團首長們分別作了簡短的講話,我們這批新兵也被正式授予列兵軍銜,這是我們?nèi)松幸粋€重大的轉(zhuǎn)折點。老兵們也根據(jù)不同年限和兵齡分別晉升了軍銜,張喜晉升成了中士、蓋正平和余學勤晉升成了上等兵。軍銜晉升結(jié)束后,師部文藝宣傳隊的戰(zhàn)友和酒鋼技校的學生們?yōu)槲覀兎謩e表演了精彩的文藝節(jié)目?;氐竭B隊后,專門從新疆鄯善火車站旁邊的吐哈油田玉門石油管理局物資供應處為我們四連搞后勤保障的甘肅民勤籍老司務長王占清趕下來到連里為我們統(tǒng)一發(fā)放了大檐帽、肩章、領花,同時還發(fā)放了冬季的衣物、膠鞋等。

      當我們大家伙正在為自己成為一名合格的解放軍戰(zhàn)士而興奮不已,全都忙著給衣服上佩戴肩章和領花時,團里組織了一次防空演習。廣播里突然響起了防空演習的警報,沉浸在興奮和喜悅中的我們用最快的速度穿戴整齊跑步到連隊門前集合,統(tǒng)一被帶到部隊北大門外十余里之遙的戈壁灘上,進行防空演習。隨著敵機的低空飛進,我們按照命令,迅速趴在了戈壁灘上有利于藏身的坑道和坑洼里面,剛剛穿在身上的新衣服頓時被沙土抹得臟兮兮的。當敵機過后,我從坑道了鉆出來站在外面時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的新軍裝發(fā)出一陣惡臭,仔細一看,我的天哪,衣服的左下角上沾滿了大便,同時衣服上粘上大便的還有陳國新和張廣生。哎,真是倒霉到家了,剛剛穿上還沒有一個小時的新軍裝就這樣被我們?nèi)齻€很無奈地放到了洗衣粉水里。

      這個寒冷漫長的冬季依然遙遙無期,站在荒淡蒼涼的戈壁大漠上抬眼四望,到處群山起伏,綿延不斷,白雪皚皚。此刻對我們輕武器的實彈射擊考核也開始了。當我在四面毫無遮擋物的射擊場上親眼看到快要老掉牙的七九式半自動步槍時,心里想:現(xiàn)在都啥年月了,部隊還用這樣老掉牙的槍?還不如我在學校射擊隊時用過的小口徑步槍呢。我和張廣生、陳國新、趙仁忠、肖俊寧五個人都被安排在最后一排,等我們接到命令匍匐前進到靶位的時候,我看見三個老兵和排長的臉色都變得像豬肝似的,特別是排長符榮根,黑著個驢臉,兩個老鼠眼時而愁眉緊鎖時而眼珠子骨碌碌直轉(zhuǎn)。前面的五組成績已經(jīng)排在了全新兵營的倒數(shù)第四名了,于是當我們最后一組進行臥姿、跪姿、站姿射擊的時候,我不假思索地將自己在學校射擊隊時學到的方法充分用運到了手中的槍上,結(jié)果三姿射擊中我均已五發(fā)子彈打出了四十九點八環(huán)、四十九點九環(huán)、五十環(huán)、五十環(huán)、五十環(huán)的成績。為此,我在新兵下連隊時給自己掙得了第一個團嘉獎,而且被新兵營樹立成了神槍手。此后的幾天里,團里宣傳股扛著一杠兩星、臉上皮膚白凈的中尉李干事拿著一架老式的索尼照相機在連隊的榮譽室里,讓我做著手握鋼槍的動作,背靠著墻,胸前帶著大紅花,面帶微笑的照了幾張照片。不久后,我自己并不帥氣的照片被掛在了團里的宣傳櫥窗里和連隊榮譽室里的墻上,成了戰(zhàn)友們學習的榜樣。

      處在興奮和無比激動中的我,看什么都是非常的惹人喜愛,你看被陽光擁抱著的祁連山,這位銀裝素裹的西北情人,此刻顯得更加冰肌艷骨,氣度軒昂。蒼穹中沒有一絲云朵、一縷風。亙古悠緩的黑河,此刻也猶如一顆碩大無比的問號,仰問蒼天,垂詢大地。銀裝素裹地河面在斜陽的輝映下,閃亮著大塊大塊的銀光,似流非動,如天如鏡。

      接下來的訓練讓我們每一個人都感覺到更加嚴酷、更加刻薄。

       在長長的甬道上,設有蛇形鐵絲網(wǎng)、尖木柵欄、斷壕、高、低板墻、獨木橋、水溝、涵洞、懸索……張喜也開始每天都耷拉著個拉屎的臉,先是給大家伙講解動作要領,做出動作示范。我們只有在訓練間隙和每天晚上睡覺前才能看到他的笑臉。

      聽說中士班長張喜的臥姿行進動作非常快,于是,在我們大家伙的一致要求下,張喜終于答應給我們做一次示范:順爬、倒爬、腳外側(cè)爬、腳內(nèi)側(cè)爬、蛇形爬、蛙式爬……就連其他班的老兵和新兵們都看的目瞪口呆、拊額咂舌。他不僅教我們使用軍事地形圖、指南針等判定方向,還教給我們很多的土辦法來識別方向,比如利用天空中的日月、星星、樹皮、草葉子、地面上的青苔、螞蟻洞、樹枝上的鳥窩等等。他還能隨口說出一三O、一O七自行火箭炮、一五二榴彈炮、一O五車載無座力直瞄炮、一五五高射炮、一二二榴彈炮的使用方法、不同型號炮彈的快速裝填方法以及維修技術、不同型號的火炮技術參數(shù)。輕武器他知道AK-47、八一式半自動沖鋒槍、微型沖鋒槍、五四式、六四式手槍、班用機槍、狙擊步槍支捅條的不同作用及最佳使用方法和最大有效射程等等。

      也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中士班長張喜也開始對我們講述一些關于河西走廊中流傳的動人故事。他像小學生背課文似的給我們介紹著這里的一切,“黑河,發(fā)源于祁連山的冰川,流量隨年均氣溫而定;河段全長約八百多公里,河床寬度在八十至三百米之間;冬季屬于枯水期,結(jié)冰,夏秋為汛期,其水深最深處不超過兩米,大多數(shù)河段可以徒步涉水而渡,其流向以北為主,偏西。河水流到酒泉的金塔縣后被稱為弱水,又叫做額濟納河。最后,河水分流、減少、蒸發(fā)、逐漸消失在巴丹吉林沙漠中……。”

      冬天的河西走廊,寒霜浸骨,特別是在快要過春節(jié)的時候,毫無春意。刺骨的西北風夾雜著砂礫肆意地飛揚著。臘月二十六那天,我在連隊大門口站的是四點到五點半的最后一班夜哨,當我在溫暖的被窩里正夢見一位漂亮的姑娘朝我笑盈盈地走來時,卻被戰(zhàn)友陳國新從溫暖的被窩里給叫起來了,去接他和張廣生的哨。當我穿好衣服來到樓下的連隊大門口時,和我站一班崗的項建軍已經(jīng)站了十分鐘了。

      刮了一夜的西北風好像停了下來。不久,營區(qū)東邊的天空中露出了一縷微淡地曙光,漸漸地穿破了東方天際的云靄,濃重的暗夜好像涌動的潮水一樣向遠處退去。幾顆稀稀拉拉遲遲不愿退去的星星依舊高高地掛在天空中,眨巴著它那頑皮的眼睛。

      隨著嘹亮地起床號聲的響起,我們已經(jīng)被拉到了黑河邊上,進行匍匐前進的科目訓練了。要求是在二十分鐘內(nèi)身體貼著河面上的冰爬行到對岸,然后從對岸再爬行回來的快速匍匐前進的訓練。當我們背著總重量為四十七公斤重的背包、槍支、手榴彈、水壺等物品在冰封似鐵的河面上按照要求訓練了一個多小時后,天空才漸漸露出了魚肚白,亮了起來,沒有風。微露的晨曦中,我看見遠處的祁連山,聳臥千里,通身銀白,酷似一條白色的巨龍橫臥于戈壁灘上。在黑河的北岸,是萬古沉睡地巴丹吉林沙漠,此刻在寒氣逼人地晨光中顯得昏黃無光,一望無際。那無數(shù)座月亮形狀的沙丘,猶如黃海中的萬頃波濤,只是靜寂地凝固在我們面前,像是生命早已遠遠逝去,卻又像是在永恒中期待著什么。

      隨著天空的逐漸放亮,嚴冬時節(jié)的嘉峪關市在充滿古風情韻地黎明中漸漸顯出原形來。戈壁灘上的建筑物在姍姍來遲地陽光的照耀下,也逐漸顯露出了形狀,眼前的黑河,早已在西北風的頻頻光顧下,冰封似鐵。河面上的冰層在嚴冬季節(jié)里早已飽經(jīng)凜冽地寒風,顯得斑駁瘡痍、坑坑洼洼地,凝結(jié)成了條條地冰渣雪刺。這時大家猜注意到眼前的黑河河床大約有150米的寬度,估計一分鐘也只能爬行三米多,要是在沙地上爬行個五米是不成問題的,可是這冰面上……

      我一撲到冰面上,兩只手就像趴在了無數(shù)地刀尖上一樣,手掌上很快就被劃出了幾道血口。在訓練中是絕對不容許戴手套的,這時紀律。當我和項建軍終于爬到出發(fā)點,起身看其他人時,在我身后左側(cè)緊跟其后的陳國新和趙多多,張春峰突然撐起身子向前一竄,低姿貓似的沖到了岸邊。這個動作很快也很微小,就連中士班長張喜都沒有看見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剛剛發(fā)生的事情,可是這一切偏偏卻沒有逃過站在黑河對岸的上等兵余學勤的那雙狐貍眼睛。接下來的事情就是我們其他人都列隊一字排開,眼巴巴地看著陳國新、張春峰、趙多多三個人受罰,他們?nèi)齻€得在規(guī)定的時間內(nèi)再做上十次。嚴冬臘月的天空就像娃娃的臉似的,說變就變。這時,天空中漸漸起風了,刮在滿是血口子的雙手上,有些鉆心裂骨地疼,再加上我們二十一個列兵都有一種物傷其類、兔死狐悲地哀痛,一個個的臉上都成了羊雜碎的樣子。陳國新、張春峰、趙多多三個返回的速度明顯慢了許多,但他們硬是堅持著爬到了中士班長張喜的腳下,張喜沒有下達起立的命令,他們?nèi)齻€還得趴著,可他們的臉部對著河面上的冰雪被自己呼出的熱氣融化了一坨,滿手的鮮血此刻也被凍住了,等了半個小時后,張喜下達了起立的命令,他們?nèi)齻€從冰面上起來時,我們大家伙才注意到他們?nèi)齻€的臉上早已被冰刺劃得一塌糊涂,滿面血痕。陣陣寒風,刮到臉上的血口處,撕皮剔骨地疼,可我們還得忍著……。

      漫長的冬季始終沒有在我們不知疲倦地訓練中要離去的意思,春天的腳步離我們依舊遙遙無期。此刻,我們的野外生存能力訓練開始了。擦洗的锃光瓦亮地越野吉普車統(tǒng)一開著大燈魚貫成隊,風馳電掣在蘭新公路上,有一種奔赴前線去打仗感覺。

     經(jīng)過敦煌時,東邊天空中終于露出了魚肚白。我們又在砂石路上顛簸了兩個多小時后,車窗外的奇異景象使我困意頓消,在浩瀚無垠的沙海中,一座座兀然凸峭的巨型沙石巖丘群沉臥著,它們就像領受了上蒼的神旨天意似的,一個個間隔有距,排列有序,朝向統(tǒng)一。即使個別離群獨居者,其姿態(tài)仍然保持與眾石一致。它們在這里,猶如一艘艘整裝待發(fā)地戰(zhàn)艦,又像百萬雄師出征受閱的分列方隊。

      我們此次外訓的科目是耐饑渴、抗疲勞的野外生存訓練。規(guī)定每個人負重二十公斤,每天徒步行進四十公里路,共七天。七天之內(nèi)每人只有一壺水,一包壓縮餅干。

      中士班長張喜從小就生活在河西走廊上,他對這里的情況非常熟悉。他告訴我們說:“這兒就是羅布泊的邊緣地帶了,我小時候曾經(jīng)跟隨爺爺來過這里,那些鬼斧神工砍削的巨石,叫雅爾丹,維吾爾族人都叫它‘險峻的沙丘’。我的父親卻說,很早以前這里是萬頃碧波的海洋。后來,由于造山運動的開始,地殼發(fā)生了漂移變化,海平面漸漸被抬高了,當巖層受到地殼運動產(chǎn)生的強大擠壓作用時,便會發(fā)生彎曲變形,這叫做褶皺。地殼發(fā)生褶皺隆起,常常形成山脈。世界許多高大的山脈,如喜馬拉雅山、阿爾卑斯山、安第斯山等,都是褶皺山脈。它們是由地殼板塊相互碰撞、擠壓,在板塊交界處發(fā)生大規(guī)模褶皺隆起而形成的。加上肆虐的風暴長時間浸蝕大地,海水漸漸變得干涸了,剩下的只是累累沉積的鹽堿和膠泥,在漫長的歲月里逐漸變成了今天的戈壁灘。戈壁灘上特有的狂風把異常堅硬得泥沙吹削成一條條彎彎曲曲的深槽,有些地方就被狂風刮割成了陡峭嶙峋得巖丘……?!?/p>

      第二天快到中午時分,我們干脆寸步難行,陰霾的天空中狂風大作,像要把我們從雅爾丹彎彎曲曲地溝槽里吹出來撕個粉碎似的。地面上全是松軟的沙子,高腰膠鞋里面的腳汗早已攪成了稀稀的黏汁,鞋面上也早已被汗?jié)n浸得沒有絲,毫干的地方。傍晚,我們?nèi)紨D在各自用雨衣搭成的地窩子里面,懷里抱著八一式半自動沖鋒槍,頭枕著鋼盔,蜷縮成了一團。后半夜里,風漸漸小了,天空放晴了,暗藍色地天空中群星璀璨,月亮看上去顯得扁圓扁圓地,像剛剛才擰掉了滿身的臭汗。我望著天空中的月亮和星星心里想著,明天保準又是個晴得不能再晴得大晴天了。

      第三天早晨天還沒有亮,我們按照要求借著月光整點裝備后,繼續(xù)徒步前進了。到了十點多,遼闊的蒼穹已經(jīng)被熱情地寒風肆虐地千瘡百孔,昏黃的陽光并沒有釋放出多少溫暖的熱量,便匆匆地躲進了灰暗地云霧中去了。中午兩點多時,陽光重新又跑出來釋放熱量了,隨著地表溫度的漸漸升高,我們膠鞋里面的汗水早已經(jīng)蒸發(fā)到鞋面上變成了白白的一層汗?jié)n,恪到膠鞋上了,我們干脆脫下膠鞋,光腳片子踩在溫暖的細沙碎石上艱難地行進了不到五百米遠,又不得不重新穿上膠鞋,原因是細沙碎石咯腳的難受,簡直就是在受刑。我們行軍的速度也越來越慢了,陳國新和張廣生兩個干脆躲在一座沙丘的溝崖陰處,抱著個水壺只發(fā)愣,原因是他們兩個的水壺在昨天就已經(jīng)被騰空了。

      張喜在耐饑渴、抗疲勞訓練之前就已經(jīng)對大家伙講明了注意事項,他說:“在訓練中,我們就是再渴也不能大口大口地喝水,我們把水喝入口中后要含一段時間再慢慢地咽下去,最好是沾沾嘴唇即可。不然的話,這水可就等于白喝了……”。

     我的水壺里還剩下少半壺水了,陳國新的水壺早就像個撥浪鼓似的,在他的胯上搖頭晃腦地,我把自己僅有的少半壺水取下來,遞給他和張廣生。他倆就像看見了救命的稻草一樣,眼睛里突然放出了異樣地光芒,爭搶著。我急忙說:“你倆給我留一點,別喝完了……?!?/p>

      第七天的中午時分,我們終于走出了雅爾丹死地。雖然腳下仍然是礫石遍野地茫茫戈壁大漠,到處依舊是那么的寒冷,但我們還是多多少少的嗅到了一絲兒從藍天盡頭那一線隆起的阿爾金山脈飄來地清爽涼氣。偶爾,還看到了一些白森森地動物枯骨。

      我們在張喜的帶領下,拖著疲倦不堪地身軀,負重蹣跚,艱難而行,朝著古陽關遺址方向走去。接我們回營地的越野吉普車在那里正等著我們呢。

      陽關是古代絲綢之路上經(jīng)過敦煌進入西域的一座重要關隘。這是因為它在古絲綢之路南線上所處的地理位置而決定的。在古代,把關就是把水。古人建關遵循一條原則,那就是:依山傍水,據(jù)險當川。陽關修建在這里,正是因為它傍水。在它的南面是渥洼水,即現(xiàn)在的渥洼池,北面是龍勒水。陽關面對的又是茫茫地戈壁大漠,在戈壁灘上,水就是生命,把守陽關,就是把守這兩道水源,那些匈奴將士,無論怎樣驍勇善戰(zhàn),武功高強,但是沒有水,是不可能在戈壁大漠中生存下去的。失去了基本的生命保障,又如何談得上攻城掠地呢?

       歷史也會有和我們開玩笑的時候,陽關是因為有水而存在,后來,又是一場洪水,把陽關毀滅了。如今的陽關,早在公元六世紀就被洪水沖洗地無影無蹤,僅剩下流沙掩埋之下整整齊齊地版筑遺址,僅剩下偶爾被風從沙子中揀選出來的一些銹跡斑斑地古幣、箭頭之類的古董,來證明這里曾經(jīng)是古陽關之地。曾經(jīng)作為重要戰(zhàn)略儲備地渥洼水和其它許多從地下涌出的泉水,如今仍然養(yǎng)育著這一片郁郁蔥蔥地戈壁綠洲,古時烽火連天的戰(zhàn)場,如今成為了敦煌最大的葡萄生產(chǎn)基地。北面的龍勒水,如今的西頭溝,也只是默默地澆灌著需要它與風沙抗爭的土地與綠洲。一座孤零零地烽火臺,似乎是用金剛鑄成地漢代勇士,經(jīng)歷了兩千多年的滄桑巨變,仍然堅守在墩墩山上,仍然在為陽關遠眺、瞭望著。

      從戈壁灘西面吹來的風,依然勁頭十足,似乎吹動了兩千多年的風沙依舊威風不減當年。那曾經(jīng)的邊關歲月,烽火狼煙、馬嘶箭鳴,已經(jīng)被歷經(jīng)兩千多年滄桑地風沙吹進了歷史的角落里。此刻,我仿佛看到了昔日絲綢古道上來來往往的商人、僧侶、使者、駝隊,在沿著以白骨為路標的戈壁沙漠中前行。不同的物品、創(chuàng)造發(fā)明、農(nóng)作物、信仰、布匹、茶葉、蠶絲、絲綢等匯聚成方向相反的源源不斷地洪流涌進中原和西域……。

      日落時分,我們乘坐著越野吉普車在返回零時營地途中,看見幾只黃羊從車邊逡巡跑過,可是誰也沒有多余的力氣再下車去追它們了。傍晚時分,我們終于回到了零時設置在敦煌縣城的營地。晚上睡覺前十分鐘,突然接到上級命令,要我們在此地休整一天。聽到這樣的消息后,我們?nèi)家种撇蛔?nèi)心的激動,歡呼雀躍起來。張喜告訴我們:“同志們,明天我們可以完全放松一下,想去敦煌莫高窟的明天一早跟我出發(fā),不想去的留在營地負責擦拭槍械,…”沒等張喜說完,我們?nèi)家恢峦馊ツ呖哂斡[一番。

      次日佛曉時分,我們懷著好奇地心里,駕駛著越野吉普車前往莫高窟了。一路上,我們將車開得飛快,連綿不斷,令人眼睛困乏、酸澀地荒野戈壁終于在車輪下遠循而去,敦煌莫高窟漸漸躍入了我們的視線。

      第一眼望上去,它就像古畫冊中一幀精美地圖畫。

      寒風把大泉河邊擎天白楊干枯地枝丫吹得一片蕭瑟,我們揣著異樣的心境,走進了敦煌莫高窟,置身于感受、聆聽到了這部屬于中華民族、屬于全人類的精美畫冊所傳達出來的無窮魅力。

      此刻,站在莫高窟腳下的我不知道是它的文化、歷史、藝術氣息太濃而具有吸引力,還是佛對眾生的滲透太深刻,以至于如此寒冷的季節(jié)里,依然游人如蟻、熱鬧非凡。即便如此,我們置身其中,也依然覺得就連路旁空無一佛的殘龕、古榆樹身上歲月留下的疤痕也仿佛禪意橫生。

      背靠著鳴沙山,面對著三危峰,前面臨著大泉河,南北長達一六〇一米的敦煌莫高窟,俗稱千佛洞。據(jù)唐朝初期李懷讓《重修莫高窟佛龕碑》記載,莫高窟始鑿于前秦建元二年(公元三六六年)。書中說:“最早有個沙門樂僔和尚,仗錫林野,行至此山,忽見金光,狀有千佛,”于是,在此地鑿窟一龕。不久之后,有個叫法良的禪師,又鑿了第二窟。從此,這里便一代又一代,建窟鑿像,香火綿延。到了武則天時,已經(jīng)有窟室一千余龕。歷經(jīng)千年朔風漠雪之后,莫高窟依然保留著從十六國后期到北魏、西魏、北周、隋、唐、五代、宋、西夏、元、明、清各朝代的四九二個洞窟、二四一五尊彩塑、四點五萬平方米壁畫,是一座把歷史、宗教、建筑、雕塑、繪畫、藝術溶于一爐的宏大寶庫,是世界上規(guī)模最大、時間最長、內(nèi)容最豐富的文化藝術宮殿。故此,莫高窟又有“人類文化珍藏”、“形象歷史博物館”、“世界畫廊”的美譽。

      曾有藝術家評價莫高窟說:“唐代藝術是整個莫高窟藝術的靈魂?!眴螐哪呖叩乃囆g層面上來講,唐代的莫高窟藝術,無論是壁畫、彩塑或者是洞窟建筑藝術都可以說是達到了出神入化、爐火純青。以至于后人們所無法企及的一個高度。

      天衣飛揚,滿壁風動。這是我在觀看所有的唐代壁畫中,感覺到佛教經(jīng)變畫在凸顯張揚著屬于那個時代最璀璨壯觀地藝術個性。無論從那個方面講,它都占有絕對的優(yōu)勢地位,同時它也展示了唐代藝術家們卓越的創(chuàng)造精神和藝術成就。

      駐足凝神,壁畫上,佛像莊嚴仁慈,神情恬靜,姿態(tài)安然。菩薩娟秀雅致,溫順虔誠。先人圣賢俊秀豐腴,神情各異。觀音面相豐滿,體態(tài)健美,滿身珠寶,遍體綾羅,曲眉豐頰,豐肌秀骨,儀態(tài)溫婉,眉目傳情。飛天線條流暢,概括簡練,色彩艷麗,造型優(yōu)美,有的腳踏彩云,徐徐降落;有的昂首揮臂,騰空飄舉;有的手捧鮮花,翱翔云霄;有的手托花盤,橫空漂游。飄曳的衣裙,飛卷的舞帶,給人一種豪邁有力、蓬勃向上、變化無窮的動態(tài)之美。你看那唐朝初期的三二一窟和唐朝鼎盛時期的三二零窟中的飛天更加顯得絕世無雙。仔細看上去,雙飛天眉清目秀,身材修長,昂首挺胸,雙腿上揚,雙手撒花,衣裙飄帶隨風舒展,從上而下自由飄落,其獨特的藝術造型非丹青高手不能夠勝任。

      敦煌莫高窟里面所有的藝術作品全都是歷朝歷代的名家高手,不信,你看每一幅作品中都沒有相應的落款和署名,這就足以說明它們均出自名家高手。單從藝術的角度出發(fā),我覺得敦煌壁畫中的繪畫藝術和手法,特別是有些畫的線描、用色、造型、神態(tài)等均與吳道子有出無二,且明顯帶有吳道子、顧愷之、閆立本和尉遲乙僧繪畫的藝術手法真髓。

     再看那些洞窟中的菩薩,她們均顯得姿態(tài)各異,都似乎有些袒胸露背,她們一個個顯得雍容華貴、肌膚潤澤、氣質(zhì)嫻雅、眉目修長,從她們的眼神里面我看到了自信、智慧與聰穎,小巧紅潤的櫻唇角上漾溢著微笑與幸福。往前靠近她們,你就會嗅到她們身上散發(fā)出來的那種特有的女人氣息,甚至能夠聽到她們的呼吸、心跳、嬌喘來,深切的感受到她們那典雅高貴的氣質(zhì)。此刻,讓人無法不浮想起唐朝那厚重地宗教載體與出身名門,倘佯、往返于長安街頭的美麗少婦來。

      藝術源于生活。面對洞窟中精美絕倫的,出自大手筆的彩塑菩薩,我們現(xiàn)代人雖然無法判斷出藝術家本人具有怎樣的宗教情感,對佛及佛教是否尊崇篤信,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再過千年之后,這些珍貴的藝術魅寶依然會光彩照人、喚之欲動的彩塑菩薩其實就是這些藝術家們自身生活、社交圈子中的貴婦、宮女或者是心有靈犀的紅顏知己。

      我們現(xiàn)代人雖然掌握著高于古人的先進技術,但是卻沒有任何辦法任何技巧,真真切切的走進唐朝的四季,去感受唐朝的一切物象,去領略大唐的風范,去傾聽一下大唐的節(jié)奏,與曾經(jīng)騰躍在那個時代大舞臺上的藝術家們切磋交流一番,去聆聽一下他們對于自然、生命、藝術的認識和理解。

      如今,我們現(xiàn)代人也只能夠走進敦煌莫高窟去感受一下色彩斑斕的唐朝藝術。

      我們津津有味地欣賞完眼前的墻壁上的美少婦后,下士班長張喜又帶我們?nèi)チ锁Q沙山旁邊的月牙泉。我們從鳴沙山頂上狂呼著,瘋狂的沖下山,滾滾黃沙飽含著激情追逐著我們的腳步向前漫去,寒冷的山風呼呼作響撲面而來,頓時覺得自己就像長了一雙翅膀似的,在蒼穹中翱翔。

      快到中午時分,站在月牙泉旁邊望著如鉤的新月,它那寧靜、秀美的身姿就像一位仙居山間的女子在做著一次短暫的休憩,蘊藏著一切天高云淡的特質(zhì)和風情。四面蜿蜒如刃的山嶺是她的閨房,頭頂上的藍天是她梳妝的鏡子,隨風飄動的流云是她翩翩起舞的紗裙。月牙泉面的薄冰上有幾只候鳥悠閑的散著步,枯黃的蘆葦無精打采的站立在冰面上,隨風搖曳。月牙泉在冬天中午陽光的照耀下和鳴沙山的襯托下顯得更加潔白無瑕,有一種冰肌艷骨之美的感覺。

      大漠深處的月牙泉讓人始終有一種說不出口的、寂寞的美麗。

      暮色四合,我們駕駛著越野吉普車在返回營地途中,大家伙都開心的訴說著對莫高窟這座中華藝術魅寶的感受。唐代大詩人張若虛的詩句“人生代代無群己,江月年年只相似?!钡莱隽俗约簩δ呖叩母惺?。從詩句中我們可以感受到它所傳達出的時空認識信息是值得我們每一位現(xiàn)代人所回味的。這真是歲月易老,藝術之樹常青啊。

      再有幾天,一九九一年的大年除夕就要到了。這幾天,年的味道越來越濃了,不時會從營區(qū)外的嘉峪關市區(qū)傳來噼里啪啦地炮竹聲,而且這邊響聲才剛剛落下,那邊噼里啪啦地響聲又響起來,此起彼伏。當我們?nèi)汲两谂d奮中,準備過年時,排長符榮根卻對我們說:“接到團里的命令,讓我們盡快啟程,去新疆的吐哈油田施工,給團里掙錢……?!卑殡S著大失所望和有些傷感的心情,我們在一九九一年的春節(jié)即將到來之際,踏上了繼續(xù)西行的列車,去了玉門石油管理局設立在新疆鄯善縣火車站附近的物資供應處了。

(編輯:作家網(w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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