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多鐘,我回到湖南長沙家里時,母親在包餃子,妻在接電話,父親在教兒子朗讀周敦頤的《愛蓮說》中的千古名句: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兒子拉我進入臥室,關(guān)上門,悄悄地對我說:“今天上午,在去區(qū)圖書館的路上,爺爺說下周星期六是他的生日,還說等我過生日的時候,他要送一套文學(xué)名著給我!”
我說:“你爺爺?shù)纳?,我?dāng)然知道!”
兒子故作神秘地說:“爺爺在圖書館有個秘密,你知道嗎?我只告訴你,不過要保密!”
我說道:“爺爺能有什么秘密?他不是一直陪著你嗎?”
兒子說:“圖書館有個阿姨喜歡爺爺。我記得,上次爺爺跟著那個阿姨去了辦公室,今天那個阿姨又請爺爺?shù)睫k公室喝咖啡!”
就在這時,妻敲門。我與兒子走出臥室。
妻遞給我一杯湘西藤茶說:“你可知道,下周星期六是什么日子?”
兒子搶先回答:“爺爺生日!”
我對兒子說:“你打算怎么慶祝呢?”
兒子脫口而出:“爺爺,叫我爸開車,又去韶山?jīng)_玩,好嗎?”父親搖頭。
兒子吃驚地說:“難道您不想去玩?”父親還是搖頭。
我微笑著說:“想去哪玩,我都答應(yīng)。”父親低著頭,不說話。
我說:“您就破例一次,買芙蓉王煙抽吧!”父親還是搖頭。
我拿出三千元遞給父親,他沒有接。
我和妻都說:“到酒店慶祝吧!”父親堅決拒絕。
母親說:“就在家慶祝吧!瀏陽河酒,毛氏紅燒肉?!?nbsp;
我們征求父親的意見。父親欲言又止。
母親突然大聲說:“要我們怎么做,你才滿意?”
父親示意我跟隨,來到陽臺。
“您想說什么,告訴我,好嗎?”
“我根本不在乎你們怎么樣為我慶祝生日!”
“那您在乎什么?”
父親理直氣壯地說:“我愿回到道州老家耕田種地。離開田地這么多年,我很不習(xí)慣!田地是我的根,我的精彩都長在根上!”
我清楚父親的牛脾氣。我趕緊把勸說他的話咽了回去。
瞬間,父親居然激動地說,“我計劃在村里建一個圖書室,區(qū)圖書館的伍副館長是我們道州老鄉(xiāng),她答應(yīng)幫助我!”
我這才明白,兒子說的“秘密”中的那個阿姨就是伍副館長。我忍不住笑出聲來。
......
我們的談話,持續(xù)了近半個小時。
后來,我緊緊握住父親的手說:“我必須支持您!我一定支持您!”
【作者簡介】遠航,男,漢族,湖南道州人,中山大學(xué)中文本科自考畢業(yè),廣東鄉(xiāng)鎮(zhèn)中學(xué)教師(曾當(dāng)過八年副校長、四年校長),市教書育人優(yōu)秀教師、優(yōu)秀班主任、優(yōu)秀德育工作者,兼任中國教育學(xué)會中語會教研中心研究員,有30余篇教育教學(xué)教研論文發(fā)表或獲獎。沈陽市作家協(xié)會會員?!顿F州文學(xué)》簽約作家。自2014年3月開始,文學(xué)作品散見于《參花》《中華日報》《遼河》《臺灣新聞報》《貴州文學(xué)》《西部詩選》《大慶作家》《當(dāng)代閃小說》《作家選刊》《新塘文藝》《廣東教育》等報刊雜志以及中國作家網(wǎng)等網(wǎng)站,有作品獲獎并入選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