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總會
張治炳
都市的夜景,各種彩燈最耀眼,也最神氣,像繁星降臨大地,閃爍著光芒,傳遞著祥和與安寧。那五顏六色的光芒,似數(shù)以萬計的情人眼睛,柔和地傳遞著光明和幸福。每當在這一時刻,勞累一天的人們,是休閑消遣的最佳時光。戀人約會、商務會友,餐飲、購物、游樂和散步,是這個時段最好的自由時段。都市的夜總會應運而生,組成了新興的都市夜晚最亮麗的風景。
夜總會,是80年代西方生活方式在東方文明古國這片凈土上的移植。它的移植,在古國凈土上由隱蔽到公開掀起晴雨表的波瀾,改變了倫理觀念——先戀愛后結婚的習俗,對婚姻家庭掀起挑戰(zhàn)。舊社會封建落后的城市雖有公開的妓女院,但在新中國封閉較嚴的家庭制延續(xù)數(shù)千年的習俗開始破題。高樓大廈,富麗堂皇,寬敞明亮,設施齊全,冷暖舒適,集餐廳、舞廳、游樂廳、酒吧為一體的游樂KTV、發(fā)廊、按摩店、賓館、桑拿浴經(jīng)濟實體五花八門應運而生。玉枝嬌影,以舞為媒,杯箸傳情,花柳成蔭。
無論初春或冬夏,夕陽的余輝仍在天際,一輪明月剛剛升起的時候,在各種路燈、彩燈的映照下,整個市容尤如白晝。一對對戀人或情人,按照約會來到各個夜總約定的酒吧、餐廳或舞廳。
這是一個真實的愛情故事。
小葉剛走出大學的校門,在家庭的幫助下,很幸運地走向工作崗位。工作單位雖是私營房地產(chǎn)開發(fā)企業(yè),但收入頗豐。除正常工資外,每月有些業(yè)務費,糖果、煙酒、茶葉、話費以及各賓館餐飲、服務、用車等,用于接洽招待業(yè)務。小葉的父母是下崗職工,這些年來在農(nóng)貿(mào)市場起早貪黑經(jīng)營蔬菜買賣,從牙縫里節(jié)儉,才供起小葉上了大學。按照父母的意愿,盼小葉事業(yè)有成。小葉還有八旬的爺爺奶奶,居在農(nóng)村。還有一個小妹,在上高中。小葉工作后,給父母減輕了負擔,小妹高興極了。
有一天晚上,小葉受命陪客人來到一家夜總。本來是在餐廳安排一下就了事,但應客人的要求,要去舞廳逛一逛。不料,客人被舞女相約進入舞池,就拔不出腿了,搞到半夜才勉強離開,把小葉拋在舞廳外面休息室里,孤零零的苦苦等候。這是小葉第一次走進社會夜總場所。小葉在大學時經(jīng)常有舞會,并有許多女同學相約,但小葉因家境貧寒自有自知之明,未敢踏進半步。
小葉身材苗條,身高一般,一張活潑快樂的瓜子臉總掛笑容。因業(yè)務的需要,西裝革履,再配領結,十分英俊,姑娘們一見,皆傾之以情。小葉經(jīng)常受命陪客人出入夜總,但仍守陳規(guī),不進舞廳。有一天晚上,剛走出餐廳,守株待兔的一位姑娘,在舞廳外面走廊里,姍姍來到小葉面前。十分靦腆柔聲而甜蜜地說:“先生!能跳會舞嗎?”小葉被這突如其來的情形,不知所措。按舞規(guī)應在舞廳伸手哈腰相約,而她……小葉明白,這在外面。不但不責怪,反而很欣賞姑娘的膽略。出于禮貌,小葉倉皇應酬,用手勢回應,但紅云早掛臉龐。
姑娘身材苗條俊秀,烏黑短辮,眉清目秀,舉止大方。穿戴顯然沒有現(xiàn)代時尚女郎那種突出性感特色的“三長兩短”①。尤其是那雙水旺旺的眼睛,充滿著青春的魅力。不擦粉抹脂,卻顯自然美,微笑時泛起一對深深的酒窩,非常可愛。
倆人一同步入舞池。
也許是青春的沖動,這對萍水相逢的男女青年,情投意合,舉止溫柔。小葉的舞姿很活潑,別看他很少跳舞,但舞技不同一般。舞間,姑娘含情脈脈地小聲告訴他:“她姓方,方正的方,名蘭,往后就叫小蘭好了;時年21,名牌大學服裝設計專業(yè),畢業(yè)后還未擇業(yè)”。她含羞悄悄告訴他,她已經(jīng)專候他一個多月了,每天在此等候,因無機會,相恨太晚。又主動通報了她的手機號碼。小葉也告訴他的個人信息,談笑十分投機。有道是:久逢之久千句少,相恨太晚失去多。
當晚是小蘭付費,離別時依依不舍。
現(xiàn)代通訊條件是最好的媒介,它給無數(shù)的情人架起了心靈的橋梁。時間,是情人愛河的距離,也是情人進行相愛的最好驗證。相約越來越密切,為了不耗資費,有時樹蔭,公園,有時商店,超市。相見的時間越來越長,半天,甚至整天。情投意和,甜甜蜜蜜。
夜總的餐廳、酒吧,是戀人、情人和商務經(jīng)常出入之地。餐廳寬敞明亮,屏風相擋,各自一方天地。每當小葉和小蘭在餐廳里,除服務員出入外,還有年輕美貌、打扮時髦、涂脂抹粉,嬌姿玉葉的陪酒員,賣俏調(diào)情。春風無限西廂意,欲采野花伸手來。
又是相約在夜總。舞間,翩翩起舞,情意綿綿。小蘭有意將少女硬幫幫、熱乎乎的隆乳緊貼小葉,引誘小葉雨打梨花勾斷魂,舞姿融洽,眉飛色舞,春潮涌動,情真意切。小蘭小聲要求,去酒吧間吧,小葉欣喜若狂,春鳳吹拂楊柳葉,無限春情泛波涌。小葉小聲問道:“去餐廳,還是去包廂?”小蘭臉上布滿紅云,靦腆的小聲說:“還要問嗎,當然是包間?!边M了包間后,小蘭只要求簡單點菜,然后甜甜的貼著小葉說:把門口的示意牌換一下。小葉會意,門上掛起:“未喚勿憂”!當晚倆人魚水之歡,如膠似漆。
魚水相融,情感升華,春潮涌動,是雌雄交配繁衍生命的正常生理特征。人類生命和一切動物,生命的繁衍都是自然的,沒有任何夸張和虛偽。但若處理不當,就是一個嚴肅的個人生活作風和倫理道德,因為每個形為基準是社會的基礎。人類社會的文明進步,一個偉大的基本標志是由群婚制發(fā)展到家庭制。馬克思主義對此加以肯定,無疑是對人類社會的進步進行科學總結,也是區(qū)分其他意識形態(tài)的基本標志之一。
泡了酒吧,小葉每月的工資還不夠,想方設法挪用了業(yè)務費。公司發(fā)現(xiàn)后,小葉被解雇了。
解雇后的小葉,逐步發(fā)現(xiàn)小蘭的冷漠。小葉本來打算帶小蘭到外地去一起打工,一來相互有照顧,二來攢點錢建立家庭。可是,不是小蘭不同意,而是小蘭的父母堅決反對。因為小蘭是獨生女,她父母怕失去小蘭而無依靠,小蘭不得不站在她父母一邊。
由于家庭和小妹的上學,小葉只好一人外出。小蘭失去了小葉,精神一直不振,體驗到了極度的孤獨。小蘭不是那種“一夜情”的水性女子,堅持等小葉回來,成就家庭??墒撬改缚捶ú煌?,認為既沒有結婚登記,又無婚約,小蘭另找人家是理所當然。小葉的父母為此與小蘭的父母多次發(fā)生爭執(zhí)。后來還是小葉的提議安定了下來,由小蘭自行決定。小蘭理解小葉的意思,下定決心等小葉,那怕十年八年,海枯石爛心不變。
愛情是甜蜜的,也是雙方在痛苦和甜蜜的情感中織成的幸福網(wǎng)。家庭情感不和十分殘酷,家庭情意相投才能開出幸福的花朵。在電話中小蘭與小葉商議,決定發(fā)揮小蘭自己的專業(yè)特長,小葉回到家鄉(xiāng),籌備創(chuàng)辦服裝加工和服裝設計公司。在小蘭和小葉的共同努力下,服裝加工和服裝設計公司越辦越紅火,芝麻開花節(jié)節(jié)高,事業(yè)的成功澆灌成幸福的家庭之花絢麗燦爛。
① “三長兩短”,靴子長、吊墜長、小指指甲長;褲子短、上衣短。
乙未十月(原創(chuàng)散文)
張治炳,男,1942年3月生于湖南洞口縣石背鄉(xiāng)資江河畔。1958年參加地質(zhì)工作,青海省第七地質(zhì)勘察院退休工人。中國國土資源作協(xié)會員。著有社科《科學社會主義在社會發(fā)展中的實踐》,文藝小集《春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