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煙的味道
在鄉(xiāng)下呆了十二年,才到小城之中。很久沒去鄉(xiāng)下了,鄉(xiāng)下的日子雖然清苦,業(yè)余生活單調乏味,久居習慣之后,心里便安然自在,與世無爭,仿佛世外桃園一般。那段人生時光最享受的事情便是每天工作完之后,傍晚站在樓房之頂看家家戶戶炊煙四起,四面環(huán)山的小鎮(zhèn)就沉淀在炊煙繚繚之中,這種景象一直鑲嵌在我腦子之中,讓我時常懷念。
小鎮(zhèn)的冬天是很冷的,刻骨的寒風經(jīng)常讓山中的樹枝結滿晶瑩剔透的冰凌,這時的林子便是冰花的世界,遍山遍野,這是小鎮(zhèn)冬來最美的風景。如果你站在小鎮(zhèn)街道上,便有一種在童話世界里的美妙感覺。
每到冬天,這里的田園山林都安靜下來。這是一年里人們難得有的閑散時光,他們丟掉忙碌而悠閑起來,也有閑不住的老人總會計劃找些事情來做。等待有陽光的日子,就開始翻整土地,這里的土地不平坦,人們用的都是最古老的辦法:有的是用鋤頭、有的是用糧食把牛兒喂的飽飽的之后拉著牛兒帶著犁頭到田間,把土地重新翻開,清理掉地里的石子、雜草藤蔓,讓辛苦了一年的土地也素顏美容,清新靚麗起來。
此時林子里的樹葉也有厚厚的一層了,年青力壯的小伙們就上山把樹葉和著泥土從山上刮到山下,然后弄到整理好的土地上來,堆積起來點燃它,讓它慢慢的燃燒,有時一大堆要燒好幾天才熄滅,熄滅之后也不用去管理它,就成來年上好的農家肥料。農村俗語叫“燒火糞”,燃燒之時多半是煙霧繚繞,小半是燃燒的火苗,說是糞其實一點臭味都沒有,聞起來就是炊煙的味道,就跟家里用柴火做飯燒出的煙味兒一樣的味道。只是名字太土而已。
冬天的鄉(xiāng)村,其實也很熱鬧。田野到處都是炊煙,土地被梳理得整整齊齊,凡是有準備勤快人家的地里都無雜草叢生的荒涼景象。人們都把地像收拾家一樣弄的井井有條。
山林也因為落葉被收拾干凈而變得敞亮起來,農人把地收拾好了,就把樹林打理一下,清理多余的枝枝埡埡,讓樹長成型。被剃下的樹枝就成捆的帶回家存放晾干。這就是農家必備的燃料,熱水煮飯,養(yǎng)豬養(yǎng)羊,冷的時候還用它取暖。
我喜歡小鎮(zhèn)里冬日里的那種景象,冰天雪地,炊煙迷漫。閑余之時一家人圍在一起,架起柴火,旺旺的燃燒起來,烤得人暖烘烘,有時也熏得人眼淚直流,但那氛圍讓人沉靜、安寧,沒有半點浮燥之氣。
或許這就是真正的人間煙火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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