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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人”記憶

來源:作者:詹海燕時間:2016-05-05熱度:0

          “黑人”記憶

                 詹海燕

  曾經,我是一個“黑人”,這個“黑人”記憶在我的腦子里象是烙下了深深的印記,進入我骨子里,讓我永遠都不能抹去。

  我所說的“黑人”不是膚色也不是地域上的黑人,上了些年紀的知道,戶口是咱們的身份證。離開了戶口原地到異地生活,沒有取得合法戶口的人,稱為“黑人”。中國定名有個習慣,外來的大都加個“洋”字,洋火、洋釘、洋鏟,一聽就知道是外來的。那凡是不合法的,大都在前面加個“黑”字,見不得陽光,象現在的黑磚窯、黑作坊一樣。

  戶口,一戶之內的人口,中國延續(xù)2000多年的戶籍制度,不同朝代采用不同的制度,但基本的管理方式大致相同,無非是“禁遷徙,止流民”的作用,所以戶籍管人是相當有用的。人有了戶口,就只能待在一個地方“不許動”,不能隨意走動,尤其是不允許從鄉(xiāng)下往城里走。那時還沒有身份證,走哪兒都得開證明,村里找村委開個證明,某某人系我村村民,紅章一蓋,就是路條。城里有居委會,單位有介紹信,茲介紹某某到某地做何事,來龍去脈一清二楚。沒有介紹信,招待所都不讓住。

  在我的記憶中,戶口是一個人的身份,城里人有城市戶口,鄉(xiāng)下人有農村戶口。不管走哪,戶口都把你管著,哪怕到國外,還是莊戶人。除非你不要這個戶口,上不到戶,意味是不合法,是黑戶,沒有戶口,滿世界也查無此人。戶口,對一個人來說,那是非常重要也是神圣的事,一到人世,先得取戶口,離世也還得銷戶,相當于除名,把你的地球籍開除了。所以家里添丁加口,頭等大事就是上戶口,沒有戶口,到了人世也不承認。

  在凡事都要憑票的年代,城市戶口是個值得羨慕的詞,因為這個附帶著很多夢想的實惠,如同票子值錢。因為城市和農村不一樣。有城里戶口,買糧食、買肉買油都有供應,價錢也便宜許多,沒有戶口,有錢但連做衣服的布也買不到,要有票才行。有了城里戶口,能安排工作,即使是街道小廠,那也是日曬不著雨淋不著,國家有保證,叫吃皇糧。頭頂著農村戶口,不管到哪兒,你還是鄉(xiāng)下人,沒有了一項項的實惠,說起來話先怯了氣。要想從農業(yè)戶口轉成城市人真如登天,能有個城市戶口,是當時農村人一輩子的夢想。

  那時只有從農村往城里走的,但從城市到農村是很少的,除非迫不得已。我的外婆是在建國后一場運動中從城里到鄉(xiāng)下去的。以致本該是城里戶口的我也受了遷連,就如同本該托生到富人家的錯投了胎。

  多年后,母親說起過去,還談及外婆當時錯誤的決定,因為外婆不是被逼非下鄉(xiāng)不可,像外婆外公家當年家無勞力,可以不在下鄉(xiāng)之列,外婆也并不是思想先進,她只是想著照顧鄉(xiāng)下的太婆,離太婆近一些,出于主動報名的。

  母親的抱怨是有道理的。城市和農村戶口差得可不是一點半點。比如父親在地質隊工作,有從農業(yè)戶口轉成了非農戶口,也就是城市戶口,每個月有三十八斤定量糧食,布票、肉票、油票若干,價格便宜不說,關鍵是這些東西市場上定量,如果沒票就只能在黑市買高價。而我們姐妹與母親戶口在農村,憑著母親每天干活出工來計算工分,年底三一三十一的分糧,那是生產隊是最熱鬧也最糾結的時候,社員們干了一年,都盼著多分點糧。同樣是勞動,可價值差別大了。

  當時我對農村戶口并沒有多么清楚的概念,只感覺自己那時從沒吃飽過。我們家沒勞力,生產隊照顧,讓母親做會計,一天算八個工分,比做農活輕松些,但憑工分算下來一年分的粗糧、細糧還不夠半年吃的,一家人常常以稀飯充饑,大米飯只有過年那晚能放開了吃。我們家的稀飯不是大米,更多的是玉米糊糊、面糊糊,清得照得見人影,大碗的稀飯下肚,肚子是吃脹了,可還是覺得餓。村子里真有把自己吃死的事。母親說我端上碗就哭嚷,我不吃糊糊,我不吃糊糊,都當作笑談。那些年別說吃上米飯就是有碗面條也是夢想了。很多要辦的事、買油、扯布做衣裳都要等年底,靠父親寄回錢來才敢張羅。

  這樣的日子持續(xù)到我上小學,父母合計,與其兩地受窮,不如一起度日。八歲那年春天,母親帶著我們姐妹來到父親的地質隊。母親做這個決定是有風險的,放棄了鄉(xiāng)下的戶口,到異地求生。那時我已記事,記得母親說得最多的就是“黑戶黑人”,和人家不一樣。雖然當時對“黑人”一點都不懂,但母親說話的神態(tài)和語氣讓年幼的我產生無可明狀的傷感和自卑。

  當年一個農村戶口,就已經是低人一等,更何況連戶口都沒有的他鄉(xiāng)做黑人。類似的事大概就是知青下鄉(xiāng)了。下鄉(xiāng),意味著戶口注銷,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城里沒你的落腳之地了,到農村廣闊天地,從此扛上鋤頭,擔上糞桶,從此沒有了口糧,也不可能找到工作。從城里頭到偏僻的鄉(xiāng)下,無疑是從天上到地下,這樣的落差是需要巨大忍耐的。后來聽說,上山下鄉(xiāng)時,知青們都哭喪著臉,鬧病的留級的,哭爹喊媽,想盡各種辦法,怕戴那大紅花下鄉(xiāng)。

  一個戶口,難住了多少人。我還是運氣好的,到我中學畢業(yè),有幸考上學校,這一年我已頂著農業(yè)戶口14年。當了6年的“黑人”,拿到辦理城市戶口的指標,把戶口辦到了學校,結束了我的“黑人”生活,不用再為吃糧發(fā)愁。

  畢業(yè)有了工作,戶口進入單位,成為拿工資的國家職工。


(編輯:作家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