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記憶
開泰需要想想,把經歷過難忘的片段回憶一遍。
出生在1961年的開泰,記憶無非幾個重要時期。
母親說過的,社會發(fā)生過的,自己學到記住的。
母親,小時候父母曾經給她裹腳,后來八路軍來了,動員婦女放腳,母親在姥姥的淚水中把未成功的裹腳放了。
姥姥擔心母親找不到婆家。而母親只要腳不痛就行了。
1938年3月35日,日本鬼子來到母親所在的鄉(xiāng)村,投下炸彈,附近六個村莊被搶光、燒光、殺光。當母親跟在姥姥身后從甲子山返回老家,家已經沒了,滿莊的尸首,滿眼的墻倒屋塌和殘余的火光。
母親說過:那個時候,自己就想?yún)④?,跟著共產黨走,去揍哪些小日本。然而,母親想是想,姥姥斷然不會同意的。兩個小弟弟需要她這個姐姐,姥姥的小腳不能到田野耕種。
當開泰讀書時,他知道一個新的共和國的誕生,一個雄壯的聲音,代表一個民族,在北京天安門城樓莊嚴宣告共和國的成立。
每每聽到這個聲音,開泰眼里總含著淚水,是的,為什么我的眼里含著淚水,因為我對自己的祖國愛的深沉。
是這種愛,讓開泰迎來好運。
一位老人決定再度開啟高考,這樣,開泰有幸走進了大學。
走進大學,是自己的老師,那位沉穩(wěn)的女老師,把自己的輔導材料交給開泰,她知道開泰沒有復習材料,也買不起輔導材料。
開泰和弟弟放學后回到家就進行抄寫。
開泰成為大學生,畢業(yè)、工作,娶妻,生子,完成一個男人應盡的義務。
想啥,是尋找膠東金礦時誤入麻風院還是在西藏林芝看藏族姑娘的舞蹈?
麻風院,在一個荒涼的山中,勘探普查時,要經過那里。但也可以避開,繞過去,一樣能夠提交報告。
然而,開泰覺得那樣不尊重科學,有失公平。于是,他一個人抱著磁力儀,帶著一個不怕事的臨時工經過。
幾戶人家,都開著門??吹接腥诉^來,幾位老者驚奇地走出家門,觀察著。
開泰也打量著他們,臉上高低不平,手上也有許多坑坑洼洼。這就是麻風病人。
開泰微笑著,和他們招招手,他們也露出微笑,一種從未見過的微笑,透著渴望,透著自卑,透著心底無限的感慨。
“你好!”開泰不知怎樣詢問。
“好,好。小伙子,你快離開這里?!币晃焕险呖粗_泰,喃喃地說。
開泰從他的話中感到一種關懷,一種生命的期待。
一顆淚珠,從開泰的眼中滾出,而那位老者,用襖袖子擦擦眼,回頭走回自個家中。
這事,一直留在開題的心中。一次,當開泰聽到一個消滅了麻風病的消息,他從幻想有時間再去看看那位老者。
在西藏林芝,在這個多民族居住的地方,2000年春節(jié),開泰和山東電視臺的記者來到這里。
開泰是來看望在工地施工的員工,而記者順路過來采訪。
當車在雪山行進途中,一輛載著藏族同袍前往寺院敬香的車翻在路邊,開泰所乘車把他們中的傷者送往醫(yī)院,只見滿車的藏族人把湊起來的一袋子錢,要塞進開泰的手里,開泰沒有接,也沒有要。
而在回到工地后,一位藏族姑娘得知這一消息,一定要為開泰跳一支舞。
還有,還有許許多多的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