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幢幜未來
張玉蓉又懷孕了!羅張兩家人喜不自勝。
那羅宗林作為玉蓉的公公簡直忙得不可開交。他思忖道:鎮(zhèn)上日特漢奸這么猖獗,僅自一人住在家里也提心吊膽,哪敢把兒子和媳婦接回家里來喲!不在身邊、怎么照料她呢?自己該充當“婆婆”,去想自己盡其所思的事兒!去做自己盡其所能的事兒!當他第一次聽到兒媳第三次懷孕的喜訊時,自己樂陶陶地也不知怎么回事,東顛西走忙去忙來也不知道忙個啥玩意兒!累了坐在床沿盡想分排自己的任務,直到那玻窗白了他才理出了個頭緒來:要買雞買蛋買紅糖買紅花菜!還要熬幾大罐豬油!他理順了天剛亮就跑到了朱“撐刀”那里買了四提“邊油”(豬肚油)回來洗凈切成小砣裝進大盆里;又趁趕場買了兩百個雞蛋、四只母雞、八斤紅糖、六斤紅花菜,連早飯也顧不上吃就開始了熬煎豬油,一直弄到下午四點左右,方才熬好兩大罐豬油。此刻他真覺到饑腸轆轆手腳發(fā)顫。他急忙煎了一大屏碗干飯充饑。
羅子敬也挻忙。他一聽玉蓉說想吃紅燒肉就驚喜萬分。不記得嗎?她懷大女兒和二女兒時總想吃酸,用大屏碗盛了冒尖一碗酸菜大口大口地當飯吃,可這次卻要吃紅燒肉了,這是個極好的異常!她不是懷男孩是什么呢?有了兩個女兒之后他倆都想要一個男孩,實屬正常意愿,絕非重男輕女啊!他不由得高興得合不攏嘴。可是高興歸高興,還得滿足她的要求?。℃?zhèn)上由日特漢奸盤踞著不能去鎮(zhèn)上割肉呀!只得到鄉(xiāng)下串家走戶,發(fā)現(xiàn)哪家殺豬就多割他幾斤,好好做幾頓紅燒肉讓她吃個心滿意足吧。于是他果真串走了幾家,弄來了幾大塊膘肥肉厚的‘二刀肉’,立即讓岳母在灶上操作,他便在灶門添火,紅光滿面,其樂融融。
那張奶奶心想要添曾外孫了滿面喜氣走路生風。成天就盯住玉蓉,不準她爬坡下坎,跨門坎也要上前攙扶。常常勸玉蓉平躺在床上,抬高兩腿放到疊成四方墩的被子上把小外孫穩(wěn)穩(wěn)地篼住,以保萬無一失。她的這一舉措弄得滿屋的人說也不敢說,笑也只得別轉(zhuǎn)臉翩翩地偷著笑。
那玉蓉的母親更是樂不可言。成天滿面笑影,手腳忙活,簡直給換了一個人似的。她逢人便自豪地說:“這玉蓉懷的是外孫兒,首先是我做外婆的看出來的。這不,已被印證了:她一改前兩胎猛吃酸為這胎就猛吃肉,難道這還假得了?”說罷總是開懷大笑,每次都會笑出眼淚來。
玉蓉心情怡悅,卻是那樣的含畜與穩(wěn)重。她見了每一個人總是抿嘴微笑著點點頭??僧斔氉砸蝗藭r,她竟是那樣的驚異與欣喜。她對自己說,說來也奇怪,自己從蘇區(qū)回來組建和訓練民兵也收到奇效。連打三次勝仗,而且每次打了勝仗的當夜房事也特別興奮與愉悅。第一次日特便衣一行一十八人企圖尋釁大洲驛古街,古街關門閉戶闐無人聲,儼如一座“空城”。當那隊日特便衣集隊少興地下陡石梯時,突然從南北兩側(cè)響起了密集的槍聲,經(jīng)了一陣密集而準確的點射,有十六名便衣尸橫陡石梯。僅有兩名狡滑的便衣一聽槍響即橫躺身體從陡石梯上骨碌碌猛滾下去直滾到河邊,跳上船用槍逼著艄翁擺渡到對岸逃生。這一仗日特便衣十之八九被擊斃可樂了玉蓉和子敬,經(jīng)了深夜的興奮與激情,她暗暗預估到必是添了“老大”了;
那第二次是預先得知一小股日特便衣進攻花鼓場,玉蓉和玉秀帶領民兵提前埋伏于離場五里地的花果溪兩岸。待那二十個便衣行走于小溪中部的石墩上時兩岸民兵突然夾擊將這股便衣隊悉數(shù)擊斃于溪水中。經(jīng)打掃戰(zhàn)場才發(fā)現(xiàn)有兩人受傷后潛水逃走了。那一夜玉蓉與子敬欣喜之余又有了“老二”。
第三次也就是最近這一次,日特猶如野狗聞到了一點氣息,竟敢調(diào)集三十人的便衣隊進犯紫竹坪。玉蓉與子敬和玉秀兵分三路埋伏于灣灘公路兩側(cè),在那隊便衣還未拐入小路時就遭到民兵的三路伏擊,便衣隊立時潰不成軍,慌亂中紛紛逃往河邊,又遭伏兵的射殺和后路追兵的捕殺,多數(shù)在岸邊斃命,有三人企圖跳河逃命卻被預先埋伏于漁船上的民兵擊斃于水中。全殲進犯紫竹坪的便衣隊,給了日特漢奸以致命打擊,致使日特漢奸大傷元氣,從此不敢小視愛國抗日救亡的民兵了。那一夜自己與子敬哥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興奮更激動更愉怡,以致激情達到了從未有過的頂峰。也許因了這個原因自己與子敬哥就有了“三三兒”了吧!
她想到這里獨自卟哧一聲笑了出來。她急忙捂住嘴向四周巡視巡視,還伸出舌頭扮了個鬼臉。
玉秀姐又背又提滿負荷地來了。一走進門就喜氣洋洋地高聲賀道:“恭喜恭喜!聽說要添男丁了,快出來讓姐姐看看!”
張玉蓉面露親切與喜慶:“同賀同喜!看來您也會如愿以償了,將添一個朝思暮想的寶貝女兒了噢!”說罷又拉了她的兩手,“您自己身子已不空,就是空手走起路來也不方便,為啥還要背東提西的呀?這不要累壞了我的姐姐您了嗎?——呃,作妹妹的我正說要去看姐姐您,倒讓姐姐您先來看我了,真折煞妹子我了?。 ?/p>
“看你們兩個稀罕的!仿佛幾輩子沒見著面了似的!”張嬸一邊嗔怪道一邊關切地叮囑:“盡倒拉倒起干啥子嘛,你姐不是背著提著走了一二十里路累得腰酸腿疼了嗎?還不趕快扶你姐坐下歇歇?——啊!玉蓉你也別動!還是讓我來扶玉秀吧!”她把玉秀扶去坐下后就跑去忙廚房的活計了。
“玉蓉妹您也快坐下休息。你也很累啊!”陶玉秀一面招呼玉蓉一面也招呼羅子敬,她本想稱他為“子敬哥”可覺著她與他已事過境遷了,怎能當著玉蓉妹稱呼“子敬哥”呢!她于是不呼任何稱謂就直接說出了口:“你也坐下休息休息吧。看你一天到晚樂得東跑西顛、忙上忙下,也多半給累壞了!”說著不無關切地盯了他一眼,不覺面部發(fā)起燙來了,因了怕被玉蓉妹發(fā)現(xiàn)便皇皇地別轉(zhuǎn)了臉。
羅子敬深情地看了看玉秀妹又看了看玉蓉妹,面上親切中隱秘著幾分羞怯。他又望了望玉秀妹的大肚子又望了望玉蓉妹的大肚子,面上洋溢著的喜色中還透著幾分得意。
玉秀此刻已然平靜下來了。她看了看子敬和玉蓉,不由憶起了自己來看望玉蓉妹第一次懷孕的情景。
……自己風風火火地趕到紫竹坪。也是背了這只竹背篼,提了稻草摟著的肥母雞,一進門就樂融融地高聲賀道:“恭喜恭喜!添丁添喜添福!”面上一改恭賀的喜悅為驚異與疑惑:“玉蓉妹是什么時候回來的喲?就懷上了,回來不止一天兩天了吧?咋不讓姐來接您呢?——唉,說起接人,讓我也感到無比的遺憾。不是說讓我接那從延安派來的‘俠女’嗎?我一連三天都沒有接到,到了第三天反而碰上了日特那狡猾的‘母鯊’。不是那個陌生的八字胡男人相助,我怕也活不到今天呀!讓我一直不明白的是,那八字胡男人竟敢牽我的手,看上去沒一點拘束、羞澀與懼怕,說來也怪,讓他一牽我不禁感到親切、溫暖與慰藉,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觸與疑惑!我本能地想伸手去探他的胸部,卻被他搶白了一頓:‘男人牽了女人的手了,男女授受不親啦?咋啦想報復了,要搜我的身了?’我倏地羞愧難當,紅了臉不敢正眼看他了……”
“啊,是這樣的??!”玉蓉妹也沒多說,迅疾走進房里去了,不一會從房里走出一個陌生人,那人正是那次玉秀姐遇到的那個八字胡男人。陶玉秀驚得目瞪口呆,這人突然出現(xiàn)也太意外了,怎么又在此處碰上了這個令人感到親切而又古怪的人。她不由得轉(zhuǎn)臉望著里屋,巴望玉蓉妹趕快出來也好有個讓人明白的解釋。但房里始終沒出來人了,玉蓉這陣去哪里了噢?正在她疑惑不解的時候,羅子敬走過來了。
“看你!又來迷惑你姐了!”羅子敬看了看玉秀又看了看玉蓉佯裝嗔怪道,還忍俊不禁失聲笑了出來。
陶玉秀以為玉蓉妹站立于自己的背后,遂旋轉(zhuǎn)身掃視了一遍也沒見玉蓉妹的影子,她求助似地回望子敬哥,只見他不但不解釋反而笑得直不起腰來了。她又轉(zhuǎn)向那八字胡男人,他也在戲謔地大笑,直弄得陶玉秀如墜五里云茫茫然不知就里。
那八字胡男人笑得太過了眼淚都已流了下來。一霎時他凝住了笑影,迅疾揭去頭布,撕去八字胡,并除去了那濃黑的眉毛,將盤于頭頂?shù)拈L發(fā)一甩拂至胸前,睜大著眼睛抿著嘴,親切地沖著玉秀姐微笑著。
“您這死丫頭!盡裝神弄鬼!把我騙得好慘啊!”她用中指使勁一點險些戳到她的腦頂門兒?!澳次掖虿淮虮饽鷩D!”
玉蓉佯裝懼怕,輕移幾步躲到了羅子敬的身后了。陶玉秀也故作打人之態(tài)卻高揚著手并不去追趕。
“好了好了!”羅子敬佯裝一本正經(jīng)?!翱靹e打鬧了!都挺著大肚子老大不方便的,停火!停火!”
“還說您內(nèi)向。結果咋樣?歪點子還比姐的多許多?。 碧沼裥阕焐相恋绤s心里沉著氣,看您今天又出什么新招!
玉蓉站在玉秀的面前突然高興極了,拉了她姐的雙手擺起浪來:“姐,我倆打親家吧?!?/p>
“好呀!”玉秀姐也不無高興?!澳窃趺凑f?”
“喏——,姐您有三個兒子了,這一定要懷個女兒。也一定是個女兒。這么肚子尖尖的,還有,你這次不同以往三次吧?只想吃酸菜不想吃肉吧?我想您必定是這樣??!可我懷的是男娃啊,比您的要大幾個月。我倆指腹為婚,從即日起我倆就做兒女親家吧?!?/p>
“好?。 庇裥憬銤M面愉怡立即欣然同意:“您懷男孩我懷女孩,我也是看出來了的。這樣好這樣好,我們兩家就從此親上加親了噢!”她看了子敬哥一眼,心說道:就讓三三兒與滿滿兒延續(xù)我與您的戀情吧!
羅子敬也看了玉秀妹一眼,正好與她的視線相觸,他也完全從她的眼神中讀懂了她的心意,不禁臉一紅微笑著點了點頭。
玉秀也讀懂了他的回應,臉一下飛紅,急轉(zhuǎn)臉看著玉蓉興奮不已:“好好好!我說玉蓉妹子哩,啊不,我說親家妹子咦——,今天就這么說定了噢!”
玉蓉立即歡快地站了起來高揚著嗓音喊起來:“媽——!今天中午多做幾個好菜,我與玉秀姐打兒女親家嘍!親家見親家一醉方休??!”
從廚房遠遠傳來玉蓉母親那喜悅外帶警示的聲音:“要得要得!親家見親家,喝個盡興別弄趴下了噢,不要到時大人未曾醉卻把肚里的娃兒整醉了哇!”
堂屋內(nèi)的玉秀、玉蓉與羅子敬三人聽了都怡然大笑起來,還一都掏出手絹擦眼淚。
正在此時公爹羅宗林來了。張嬸比任何人都更著急與熱情,她一聽說他來了,就邊在圍裙上擦手邊火急火燎地跑到大廳,與其說是埋怨還不如說是比一般的熱情還要熱情。
“看您這般時候才來!比人家玉秀侄女還來得晚呀!”她一邊嗔怪一邊走上前去給他拍身上草屑與塵土。還點著他那滿載雞魚蛋面糖油參等等坐月的一應用品的沉沉擔子不停地數(shù)落,卻每一句都飽含著關切與親昵?!啊パ剑∧氵@人就怕你媳婦和孫兒沒得吃,給餓著了!給潮著了!給干著了!這不是又是啥子嘛?簡直就像把新街子那物資鋪給搬來了噢!”
“媽!看您!”玉蓉一邊好笑卻一邊嗔怪又一邊怪心疼的:“您老似放連珠炮樣,既不讓他爺爺說話也不讓他爺爺坐下歇個稍??!”
“你看看!閨女嫁出去了,就只興向著公爹和丈夫了,就不興向著后家的老人了!”她雖然說著埋怨的話卻滾動著一長串哈哈一陣風似地跑進廚房作飯菜去了。
羅子敬與張玉蓉倚靠于臥房的窗前望著深邃夜空中的那輪皎潔的月亮心潮起伏思緒萬千。羅子敬睜大眼睛愈來愈近地凝視著她,將深情而滾燙的嘴唇烙在她的唇上,漸漸閉上雙目盡其所以地陶醉、沉迷與享受。她何尚不是呢?那兩只嘴唇徐徐離去卻依舊鮮明地感受著對方的熱烈而又急促的呼息。他倆一都不約而同地轉(zhuǎn)眸眺望著皎潔的月亮,不一會兒幾乎又不約而同地轉(zhuǎn)過臉對視著,一瞬間兩只嘴唇相互咬合著連親了幾個響嘴。然后緩緩移開臉四目定定地凝視著,心境此刻才漸漸平靜下來了。
“我肚子里果真是個男孩么?”她輕撫著肚子柔聲打破了沉默,雙眸深情地凝視著他的臉征詢著答案。
“這還用問嗎?”他兩手輕扶著她的雙肩,雙眸透出的視線與她的交織在一起是那么顯明地流蕩出親昵、溫存、熾熱、愛憐與情意繾綣的神情,就算做給了她的確認。
她遂用雙手親切而又輕緩地撫了撫自己的肚子,也就確認了他給出的這個確認。她抬起頭凝望住他的臉甜蜜而幸福地笑了。
“我說,子敬哥,嘿,我該叫你老羅吧?!彼唤策暌宦曅α?。“都這么些年了,就喂呀喂的也頂親熱呀!喂!我倆要好好盤這三個孩子讀書呀,都要像你一樣的高學位呀!可不要像我就初中的水平。你不知道我在延安才強烈感到文化程度低會給學習深造帶來諸多的麻煩??!”她頓了頓瞇縫起了眼睛一臉的嚴肅?!耙尯⒆觽兪媸嫘男牡刈x書就得有個安靜的壞境啊。不端掉我們古鎮(zhèn)曹賊的老巢不奪取全國民族解放戰(zhàn)爭的全面勝利怎么行呢?我們要配合全國抗日軍民的最后大反攻端掉曹賊的老巢將這幫日特漢奸一掃而光,還古鎮(zhèn)一個太平盛世,以保證我們的孩子,不,應該是所有的孩子都能舒舒心心地讀書?!@端曹賊老巢之事我已正在蘊釀行動計劃了?!?/p>
“你也別心急?!彼謸崃怂恢患绨驘o盡的親熱?!白鍪乱徊揭徊降貋?。您現(xiàn)在就要好好保養(yǎng)身體,過一陣生下一個健康聰明的標致小子?!?/p>
“是呀!”她又親切地輕撫著肚子仿佛輕撫著自己的乖三三兒似的?!拔乙欢ㄒ乱粋€乖三三兒,要讓他像您一樣身材修長,像你一樣英俊瀟灑,像您一樣才華橫溢,像您一樣友善親和,像您一樣宏圖大略,像您一樣前程似錦,像……我還能說些什么呢?總之要與您一模一樣!不過就有不一樣的……”
“與我有不一樣的?那,”他曲意地詭笑:“那不就有問題了嗎?”說罷自管自地哈哈大笑起來。
“您個鬼人!看您都胡想到那偏坡頭去了噢!”她佯裝生氣,揚起一只手臂作打人狀?!翱次也淮虮饽 ?/p>
他輕輕地抓住她那只手臂討?zhàn)垼骸昂昧?,我說錯了,就饒了我這次吧!呵——!“
“饒您可以?!彼诌策暌宦曅α顺鰜怼!安贿^您得聽清楚了:我是說三三兒什么都與你一模一樣,就只有一件不一樣,那就是‘年——齡——’!”
“啊啊??!”他佯裝恍然大悟,伸手拍了自己幾下腦袋,還顯現(xiàn)出了幾絲傻笑。
“好了!打??!”她早已收住笑又起了新的話題:“我會送他到北平去上與您一樣的大學。還……”
他急忙打斷她:“不一定去北平,也可以去上海或其它大城市;也不一定就上燕京大學,也可以上其它高等學府就讀;不一定研學文科,也可以研學理科、功科。也許,這樣三三兒將比我更有出息!”
“好。我同意。我欣然同意!”她似乎開始了深思熟慮:“那時呀,我要親自送他去北平,親自陪他進校報到,去寢室鋪床,去大學食堂進餐,去……呃,去他第一次要去的地方??傊?,只有這樣,我才放心!”
“哎呀!您考慮得太周到了。”他由衷地贊道:“可見‘天下慈母心’!”
“要說周到噢!我還真的又想到了另一層哩!”玉蓉若有所思靜靜地注視著子敬?!坝裥憬銘蚜艘粋€女孩兒,她說好讓大家就叫她滿滿兒。我這三三兒比她大了幾個月。我與她已然指腹成親了……”她心里說道,再說也好讓您與玉秀姐的情誼延續(xù)??!可她沒這么說出口只定定地注視著子敬?!耙院笱剑妥屓齼号c滿滿兒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將來同校同班同桌,從小學到初中、高中再到大學都形影不離喲!,等到大學都畢業(yè)了我們就將他倆的婚事給辦了辦得紅紅火火熱熱鬧鬧的。您可是最高的‘掌門人’啊,你的意下如何呢?”
“當然同意!”他笑逐顏開?!靶廊煌獍?!”
她見他欣然同意了便悅心怡意滿面紅霞。過了一會兒她瞇縫著眼睛瞻視著前方。“從戰(zhàn)局看,歐洲戰(zhàn)場德寇必?。粊喼迲?zhàn)場日寇必敗。要是蔣介石不讓建立聯(lián)合政府要與共產(chǎn)黨和人民對抗到底,我就志愿再返回部隊隨解放大軍南下解放全中國,包括解放海南島和大西南等邊遠地區(qū),一舉摧毀蔣家王朝建立人民的新中國!不知……”
他明白她此刻的心意,立即掄口道:“我和孩子們一都完全同意的!等全國解放了孩子們就迎接已是解放軍將領的媽媽,他們必然為此感到無限驕傲與無尚榮光!”
“那好?!彼廊唤蚪驑返溃骸按轮袊⒘?,再經(jīng)過幾年的鞏固政權與戰(zhàn)后恢復建設時期我就退役了,做一個溫柔的妻子和慈愛的母親,為您與孩子們盡職盡責,實現(xiàn)‘月圓、人圓、家圓、心圓’的甜美的夢想!”
“一定會的!”他深情地附和著她。
她與他對視著情意纏綿地一笑,都同時昂頭仰望著那月朗星稀的深邃浩瀚的夜空,他倆仿佛透過那時間遂道望得極遠極遠,望見了那光輝燦爛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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