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梗概：
1987年江城地質(zhì)學(xué)院畢業(yè)典禮以后，周麗云老師向鐘云和劉萍講敘了以前的故事。
1957年剛從大學(xué)畢業(yè)的周麗云和三大一起，徒步行走300多里來到山北地質(zhì)隊。三大被分配到老鄉(xiāng)山妹家居住。山妹對三大非常敬仰。周看到了山妹對三大的眷念，主動寫信表面自己對三大的情感，希望他向山妹說明白。
冬天，地質(zhì)隊開展整風(fēng)，三大被打成右派，他主動與周脫離關(guān)系，后來分配到鉆機勞動。山妹上山撿木耳掉入礦井內(nèi)，三大冒險從井中救出山妹，從此山妹家把三大視為親人。三大不幸被蛇咬傷，山妹父女全力搶救，使三大得以脫離危險。后來山妹參加地質(zhì)隊工作，三大也已摘帽，兩人結(jié)婚并生下了一對男女雙胞胎。
四清運動中，山妹家接受調(diào)查，最后證實山妹是新四軍的后代，她的生母是四清工作團副團長。而地質(zhì)隊開始的清理階級隊伍運動，三大被打成反動分子，判處管制三年。
山妹在生母的逼迫下與三大離婚，帶著不到半歲的陸月回到長春。三大帶著鐘云繼續(xù)在地質(zhì)隊生活。改革開放以后，陸月從長春地質(zhì)學(xué)院畢業(yè)南下尋找哥哥和父親，最后憑借三大與山妹分別時的一張舊照片，在地質(zhì)隊找到了三大和鐘云。一家人悲喜之極，他們立刻給長春的山妹打電話，鐘云，三大，山妹在電話里都泣不成聲……
主要人物：
鐘一峰：外號三大，地質(zhì)隊員、探礦技術(shù)員，后任山北地質(zhì)大隊副總工程師兼山北磷礦大會戰(zhàn)指揮部副指揮長。
周麗云：地質(zhì)隊員、地質(zhì)技術(shù)員，后是江城地質(zhì)學(xué)院地質(zhì)系教授。
陸靜嫻：小名山妹，農(nóng)村姑娘，后是地質(zhì)隊員，最后任長春某醫(yī)院副院長。
山妹養(yǎng)父：農(nóng)民。草藥先生。
安元：老隊長，山北地質(zhì)大隊副大隊長兼地質(zhì)技術(shù)負(fù)責(zé)人。后任山北地質(zhì)大隊大隊長。
趙強：地質(zhì)隊員、探礦技術(shù)員，后任山北地質(zhì)隊黨委書記。
劉機長：山北地質(zhì)大隊301鉆機機長。后任山北地質(zhì)隊生產(chǎn)技術(shù)科科長。
小胖：山北地質(zhì)大隊301鉆機班長。后任機長。
鐘云：江城地質(zhì)學(xué)院畢業(yè)生，地質(zhì)隊員，鐘一峰的兒子。
陸月：長春地質(zhì)學(xué)院探工系畢業(yè)生，地質(zhì)隊員，鐘一峰的女兒。
劉萍：江城地質(zhì)學(xué)院畢業(yè)生，地質(zhì)隊員，劉機長的女兒。
張思誠：北京地質(zhì)學(xué)院研究生，《山北磷礦成礦規(guī)律和遠(yuǎn)景規(guī)劃》課題組的成員。周麗云的養(yǎng)子。
林團長：四清工作團團長，山妹的親生母親。后回任遼寧省外事局局長，離休干部。
王偉：原山北地質(zhì)大隊黨委書記，后調(diào)離。
李春水：地質(zhì)隊員、地質(zhì)技術(shù)員，任山北地質(zhì)大隊政治處主任。
劇本
1：外景/大禮堂前面/日。
1987年夏，江城地質(zhì)學(xué)院大禮堂門前橫幅“八二屆畢業(yè)生聯(lián)歡晚會”。兩邊標(biāo)語“熱烈歡迎同學(xué)們參加聯(lián)歡晚會?！毙ｎI(lǐng)導(dǎo)、老師、教職員工、畢業(yè)班同學(xué)含笑步入禮堂。
23歲的劉萍在禮堂門前徘徊，焦急地不時看手上的表。遠(yuǎn)處操場上鐘云（23歲）疾步而來。劉萍迎上，鐘云將電報紙遞給劉，劉接電報顯出“歡迎你們參加磷礦大會戰(zhàn)。父”，劉內(nèi)心充滿喜悅，深情的望著鐘云。
鐘：“我們即將參加磷礦大會戰(zhàn)了。”
劉：“爸爸一定很高興?！辩妶笠孕腋５男θ荩熘鴦⒌氖忠煌饺氪蠖Y堂。
2：內(nèi)景/禮堂內(nèi)/日。
禮堂內(nèi)歡笑聲、談笑聲此起彼伏。
報幕員走至舞臺前：“下一個節(jié)目，地三班和探三班合作演出的音樂舞蹈——宣戰(zhàn)?！闭坡?，口哨聲，《勘探隊員之歌》由遠(yuǎn)而近。
幕徐徐拉起，舞臺背景：遠(yuǎn)處峰巒翠疊，密林深處隱約可見許多鉆塔。
近景：鉆架下四名鉆探工人正在緊張而聚精會神的用舞蹈動作表示鉆機操作。
鐘云、劉萍戴安全帽、白手套，穿地質(zhì)服、長統(tǒng)靴威武地步入舞臺右側(cè)朗誦。
鐘：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青春。
劉：每一個人都有屬于自己一生中的黃金。
合：我們，建設(shè)時期的游擊尖兵，我們，新時期畢業(yè)的大學(xué)生們，明天就要走向山野，去參加新的長征。
鐘：我們知道——劉：那里是一望無際的沙漠和寂靜的山林。
鐘：我們知道——劉：那里有著洶涌的海浪和沼澤的泥濘。
鐘：虎豹熊狼將是我們的同伴，劉：魚鳥猴蛇將是我們的知音，鐘：林濤怒吼是歡迎我們的禮炮，劉：雨雪雹冰將鑄造我們對事業(yè)的忠誠。
……
觀眾平靜、凝神地望著舞臺。
中年女教師周麗云坐在前排，正全神貫注地望著舞臺和這一對青年男女，似乎在思索和回憶。
朗誦繼續(xù)。
鐘：誰說，爬山涉水的艱辛?xí)訐u我們的意志？
劉：誰說，寂寞單調(diào)的野外生活會使我們消沉？
合：為了祖國的“四化”，為了民族振興，我們將毫無保留地獻出全部的智慧、力量和青春。
掌聲、歡笑聲。
報幕員：“今晚演出到此結(jié)束，祝同學(xué)們在未來的舞臺上譜寫出人生最美妙的樂章?！?BR> 熱烈的掌聲再一次響起。全體演員上臺謝幕。
展現(xiàn)片名“山野春秋”音樂，《磷礦花贊》主題歌聲。
男：迎著絢麗的朝霞，披著迷蒙的霧紗，祖國山野的磷礦花，開得那么燦爛，開得那么斑斕。
女：啊，磷礦花，你是深山希望的精靈，你是故鄉(xiāng)美麗的神話。
合：腳踏青山，手?jǐn)堭ㄔ?，馳騁沙漠，搏擊海浪，我們是經(jīng)濟建設(shè)的先鋒，我們是敲開地殼的尖兵，為了祖國的四化，為了礦業(yè)的興隆，我們無怨無悔，奉獻自己的終身。
男：凝聚千年的夢幻，飽含巖土的芳香，祖國心中的磷礦花，開得那么自信，開得那么瀟灑。
女：啊，磷礦花，你是大山崛起的明天，你是地質(zhì)隊員的情懷。
合：晨采珠露，晚送彩霞，春花秋月，酷暑嚴(yán)寒，我們是經(jīng)濟建設(shè)的先鋒，我們是敲開地殼的尖兵，為了祖國的四化，為了礦業(yè)的興隆，我們無怨無悔，奉獻自己的終身。
隨著歌聲，演職人員字幕的底版畫面：推出山北磷礦區(qū)的遠(yuǎn)景。
地質(zhì)隊員在陡坡上攀登，用地質(zhì)錘敲打巖石；測量隊員在烈日驕陽中測量；山區(qū)棧道上工人在抬著機器；井架下鉆機工人在茫茫的雪海中操作；一對青年男女正在勾畫礦體的圖形……
字幕完。
3：內(nèi)景/周麗云家/夜。
夜晚周麗云家，兩室一廳的教師宿舍，屋里陳設(shè)比較雅淡而整潔，一群大學(xué)畢業(yè)生興致勃勃地坐在客廳里。
鐘云、劉萍坐在周麗云兩旁，周麗云拿著一本很舊的照相冊，正在向同學(xué)們講述著。
周無限感慨地指著一張照片說：“這是三十年前，我作為江城地質(zhì)學(xué)院的前身——京城地質(zhì)大學(xué)第一屆畢業(yè)生，自己主動要求到湖北省山北地質(zhì)大隊，參加磷礦勘探工作時的照片。我的地質(zhì)情緣，也是從磷礦勘探開始的?！?BR> 大家圍攏到周的身邊，大家都很好奇鐘云：“周老師能給我們講講野外隊的生活情形嗎？”
周微笑著：“怎么，想聽一下我的地質(zhì)人生之旅？”
大家?guī)缀醍惪谕暎骸笆茄?，請你說說吧?！?BR> 周沉思片刻，指著一張發(fā)黃的照片說：“就從這張照片說起吧！”
近景照片上，一群青年男女站在懸崖下邊一座高聳入云的鉆塔旁邊。周指著那個有一對辮子的姑娘說：“這就是我——周麗云，當(dāng)年23歲；旁邊的那位小伙子，23歲，是我大學(xué)畢業(yè)后參加工作遇到的第一個野外地質(zhì)隊隊員，因為他身材大，腳大，手大，我們都稱他為‘三大’?！?BR> 年輕的三大和周麗云從照片中走出來，向觀眾揮揮手，走進山野，加入到十幾人長途跋涉的勘探隊伍中去了。
4：外景/旅途中/日。
盛夏時節(jié)，群山連綿，一群年輕的地質(zhì)隊員走在山間小道上，幾匹馱著行李的駿馬跟隨其后。小道兩旁的樹木郁郁蔥蔥，地上散落著一些枯朽的落葉，。受了驚嚇的野雞和山雀不時的掠過山林，發(fā)出悅耳的聲音。人們走著就像進入了原始森林一樣。
地質(zhì)隊員穿過深林之后，沿著陡峭崎嶇的山路繼續(xù)行進，天空中幾只雄鷹在藍(lán)天下翱翔。隊員們有的敞開外衣，有的拄著木棍，大家的臉上掛著晶瑩的汗珠，經(jīng)過近一個星期的長途跋涉之后，都顯得非常疲乏無力。
遠(yuǎn)處的山頂，白云飄蕩，依稀可見三大揮動著草帽。
三大：“喂！加油呀！”聲音在峽谷中回蕩。
周麗云抬頭仰望山頂，似乎增添了力量，努力向山上攀登。
眾人登上山頂，有一種‘會當(dāng)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感覺，三大手指著山下，霧蒙蒙中，隱約看到一條小溪、幾棟瓦房和一頂白色的帳篷。
三大：“朋友們，山北地質(zhì)大隊快到了，你們慢慢走吧！我先下山為你們做準(zhǔn)備?！比笳f完疾步下山。
頃刻，濃云密布，大雨傾盆。地質(zhì)隊員在大雨中艱難前行。
5：內(nèi)景/地質(zhì)帳篷內(nèi)/日。
太陽露出笑臉。
一座簡易的白色地質(zhì)帳篷。門邊掛著“湖北省山北地質(zhì)大隊”的隊牌，從門口望去，里面擺著幾張辦公桌，一張床鋪，一個木架子上放著磷礦石標(biāo)本。
周麗云一行已到達隊部門前，但大家都淋濕了。
老隊長：“歡迎，歡迎，都淋雨了吧！”
老隊長——山北地質(zhì)大隊副大隊長兼地質(zhì)技術(shù)負(fù)責(zé)人，說他是老隊長，也只不過33歲左右，黝黑的面孔，熱情地和新來的隊員一一握手，并請大家進帳篷休息。
三大：“怎么樣，來了一個痛快的天然浴吧！”
三大微笑著提著水瓶和幾個茶杯，放在辦公桌上。
周麗云：“老天爺也太偏心了，你連半點雨也沒有淋著?！?BR> 周麗云顯得很不服氣。
三大：“嗨！山區(qū)的天氣就是這樣，說什么時候下就什么時候下，說下到誰的身上就下到誰的身上，這可以算是對你們參加磷礦勘探工作的一次洗禮吧！小周往后可得老實一點，否則老天會懲罰你的。”
周：“我就不信老天總會照顧你?！?BR> 老隊長：“才來這兒就開始唇搶舌戰(zhàn)了，哈哈！”
三大從包里掏出一個信封給老隊長。
三大：“老隊長，這是介紹信?！?BR> 老隊長：“同志們，現(xiàn)在我們的條件比較差，房子也還沒開始建，暫時都住在老鄉(xiāng)家里，我看大家先到駐地休息一下，然后再過來吃飯?！?BR> 帳篷外一群農(nóng)村男女社員好奇地觀看新來的地質(zhì)隊員。
老隊長請房東一一領(lǐng)走新來的地質(zhì)隊員，室內(nèi)只剩下他和三大。
老隊長：“山妹，請你領(lǐng)三大技術(shù)員到你家和小趙一起住，好嗎？”
老隊長向門外的一個姑娘喊道。畫面仍是周老師那張發(fā)黃的照片，山妹微笑著從照片中走出來。山妹約摸17歲，中等身材，圓圓的臉蛋，眼睛炯炯有神，一身山村姑娘的打扮。
山妹：“好，這是三大技術(shù)員的包嗎？”她搶著背起一個雙肩包。
三大：“不！我自己來?！?BR> 山妹：“你來這里是客，哪有叫客人背包的道理，請隨我來?！?BR> 三大和老隊長握手告別，牽著馱行李的馬，隨山妹而去。
6：內(nèi)景/山妹家/日。
這是一個典型的山村農(nóng)屋，坐北朝南，土墻青瓦，窗戶不大，都用白紙糊著，進門是一間堂屋，兩邊是前后四間廂房，后面是廚房和雜物，最后邊是豬舍。
山妹還沒有到家就喊道：“媽，來客人了?！?BR> 山妹媽：“誰呀，快請進屋。”
三大從馬背上解下行李，隨山妹進屋……
三大媽：“你好，同志貴姓?！?BR> 山妹：“人家是技術(shù)員?！?BR> 三大：“您老就叫我三大吧?！?BR> 山妹媽：“三大同志老家是哪里的？”
三大立刻回答：“湖南人?！?BR> 山妹媽：“你們地質(zhì)隊真是天南地北的，住在這里的趙同志家是遼寧的，現(xiàn)在又來一個湖南人?！?BR> 三大：“是呀！地質(zhì)隊在四面八方找礦，全國各地的人都有呀！”
三大架起行軍床，鋪好床鋪，山妹提著一桶熱水和一瓶開水進屋向三大說：“三大技術(shù)員，請隨便洗洗吧?！?BR> 三大感謝的點點頭：“謝謝?！?BR> 7內(nèi)景/地質(zhì)隊帳篷內(nèi)/日。
老隊長和趙強在一張圖紙下比劃著，三大進屋。
老隊長見三大進屋急忙招呼：“來，三大技術(shù)員，我介紹一下，這就是才從地校分來的趙強同志，這是三大技術(shù)員，我剛才正和小趙談設(shè)計上的事，你們把圖紙拿回去研究一下吧！”
三大、趙握手。
趙：“你就叫我小趙吧?！?BR> 二人收拾圖紙，向老隊長告辭而去。
8：外景/山妹家室外/傍晚。
夜幕即將降臨，三大和小趙拿著圖紙走進山妹家，山妹父親、母親一家人在院子里乘涼。
小趙：“陸伯伯，打攪你們了?！?BR> 山妹父：“哪里，哪里，要不是這里有磷礦，你們怎么會到窮鄉(xiāng)僻壤來呢？”
三大：“那倒是真的，就這三百多里山路也難得走哇！”
山妹：“聽說三大技術(shù)員是專管鉆山機的，要架起好高好高的鐵架子，還要有電燈哩！”
三大：“是呀，這里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有磷礦了，我們要在這里勘探，山妹沒有見過電燈吧？”
山妹媽：“我們這深山野嶺的，哪里見過那洋玩意兒呀！”
三大對著山妹笑著?！斑^不了好久，你們都可以用電燈了。將來磷礦開發(fā)了，還要修公路，修鐵路，跑汽車、火車哩！到那時這山里的金鳳凰就可以飛上北京了?！?BR> 山妹抿嘴笑而不語。
趙：“陸伯伯今天到哪里看病去了?！?BR> 陸父：“前村有個小孩肚痛的厲害，我上山采了一點草藥送去了?！?BR> 三大：“呀，陸伯伯還是醫(yī)生呀！”
山妹得意的：“是呀，我爸是這十里八村里有名的草藥先生哩！”
趙連忙點點頭說：“啊，我知道了，難怪你長得這么靈秀，原來是吃了陸伯伯的仙丹妙藥呀！”
山妹倒在媽懷里撒嬌地說：“媽，你看趙技術(shù)員在取笑我?！?BR> 此時一輪明月冉冉升上天空，繁星滿天，山風(fēng)習(xí)習(xí)給人帶來一絲涼意，和白天的炎熱比起來，真可算是兩重天了。
山妹媽愛憐地說：“人家和你開玩笑嘛！”
說完轉(zhuǎn)向三大和趙說：“三大技術(shù)員今天剛到，走了那么遠(yuǎn)的山路，該休息了。”
大家互相道別，各自回房休息。
9：內(nèi)景/三大臥室/清晨。
室外山妹的歌聲：“夏季到來柳絲長，大姑娘夜夜夢家鄉(xiāng)……‘三大：”山妹的歌唱的不錯呀！“
趙：“姑娘生性活潑，她爸爸媽媽就這么一個寶貝女兒，視她為掌上明珠，家里什么重活都不讓她干，可算是個嬌姑娘了?！?BR> 三大：“哦。”
山妹唱歌甜美模樣的特寫鏡頭。
10：內(nèi)景/地質(zhì)隊帳篷內(nèi)/清晨。
一群地質(zhì)隊員圍在老隊長身邊，七嘴八舌和老隊長說著。
周：“老隊長，聽說這個磷礦是您發(fā)現(xiàn)的，您能帶我們上山去看看嗎？”
老隊長關(guān)心地對大家說：“你們昨天才到，今天休息一天吧?！?BR> 大家爭先恐后地說：“不累，您帶我們?nèi)グ??！?BR> 老隊長：“那好，你們先去領(lǐng)野外裝備?！?BR> 畫面：三大、周等人從保管員那里領(lǐng)到地質(zhì)錘、羅盤、地質(zhì)包、登山鞋、水壺和草帽，大家異常興奮。
11：外景/磷礦區(qū)/日。
老隊長帶領(lǐng)新來的地質(zhì)隊員在山嶺上攀行?！读椎V花贊》的主旋律在山谷中蕩漾。
達到磷礦區(qū)后，老隊長邊走邊說，指著裸露的地質(zhì)剖面向大家講解，有的地質(zhì)隊員敲打巖石，用羅盤測量，最后大家在一個陡崖下的槽探旁邊停了下來。
老隊長指著槽子中間暴露的巖石：“這就是磷礦，根據(jù)我們?nèi)踊灥慕Y(jié)果，品位都在百分之二十以上。大家休息一下，可以沿著礦體的走向去追索礦體，熟悉一下地層，將來我們要到離這里五十多里地的龍家山去填圖呢！”
驕陽似火，炎熱難當(dāng)。大家找樹蔭原地坐下來，有的喝水，有的用草帽當(dāng)扇子扇風(fēng)。一會兒，大家散開。
周麗云對一個女同學(xué)甲說：“我們到那邊去看看?！?BR> 說著兩人牽手而去。她的同學(xué)小李見狀急忙追過去。三大和趙跳到槽子底下，敲打著巖石。二人商量著什么，老隊長滿意地微笑著。
太陽緩緩西下，老隊長見手表已經(jīng)指到了四點，其他地質(zhì)隊員已經(jīng)回來，有的坐著，有的躺在山坡上，就剩下周麗云三個人還沒回來。
不一會，一個姑娘手指著前方小徑。
女同學(xué)乙：“看，她們回來了，回來了。”
女同學(xué)乙用雙手在嘴邊做成喇叭大聲喊著：“周麗云快點，我們都在等你們?！?BR> 周捧著一把美麗的山花，女同學(xué)甲拿著兩塊磷礦石標(biāo)本，小李背著一個地質(zhì)包，手上拿著兩個地質(zhì)包，三人興致勃勃地走來。
周：“老隊長，我們采集了幾塊磷礦石標(biāo)本，回來遲了?！?BR> 周把山花獻給老隊長。大家鼓掌歡呼。
老隊長：“大家第一次上野外，熱情很高，但要記住，地質(zhì)踏勘的生活才剛剛開始，人生的路也需要我們腳踏實地地走下去?，F(xiàn)在已經(jīng)晚了，往回走吧。”
夕陽如火，晚霞如花。大家在《磷礦花贊》的旋律中下山12：外景/山妹家室外/日……
畫面疊印出：三大和趙背著地質(zhì)包和水壺出門上山，天快黑的時候回來；三大月下吹笛，山妹凝聽；山妹把洗好的衣服疊好，整齊地放在三大，趙的床上；三大和趙給陸家劈柴挑水。
13：內(nèi)景/三大臥室/夜。
夜晚，三大房里那盞煤油燈還亮著，山妹父打著手電從外面回來，看著窗戶透出的燈光，在門口猶豫了一下，然后輕輕地敲三大的門。
三大：“誰呀？”
山妹父：“是我，還沒有睡呀？”
三大將門打開：“陸伯伯，我們正在研究圖紙?！?BR> 趙連忙起身：“陸伯伯，快進屋坐坐?！?BR> 山妹父：“我要山妹煮了一點嫩包谷，讓你們嘗嘗鮮?！?BR> 趙：“老是吃你家的東西，真不好意思?！?BR> 山妹父：“自己種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BR> 山妹將一盆包谷棒子舉過頭頂走了進來。
山妹：“來了，珍貴的客人請品嘗?！?BR> 山妹父：“你看這孩子一點規(guī)矩都沒有?！?BR> 山妹：“不是說工農(nóng)聯(lián)盟一家親嗎？一家人不要那么講究吧！”
三大：“對，對，不講究，不講究?！?BR> 山妹：“聽說鉆山機快到了，大家都在議論，說你們有穿山鏡，可以看到地下幾百丈深哩！”
三大解釋：“那不是穿山鏡，那是羅盤，里面的指南針是測量方向用的?！?BR> 山妹：“聽說機器來了，我們這小河溝要架抽水機，水都可以流到家門口了?！?BR> 趙：“是呀，到時候，開關(guān)一擰，水就嘩嘩地流出來了，我們的小公主就不用挑水了?！?BR> 三大沖著山妹做了個怪相：“到那時你還可以去當(dāng)一名工人，戴著安全帽，穿著工作服，長統(tǒng)靴，那時候你呀既威武又俊俏，更漂亮了。”
山妹嗔笑著：“你看我能學(xué)會嗎？”
三大：“怎么不能學(xué)會呢，以后我教你?！?BR> 趙：“對，讓三大技術(shù)員教你?！?BR> 山妹驚喜：“真的呀！那我就拜你為師了?！?BR> 三大用京劇唱腔道：“那我就收下你這個徒兒了，來，來，來，快給師傅行禮?！?BR> 山妹起身做花旦樣：“小徒兒這廂有禮了?！?BR> 眾人哈哈大笑。
14：外景/山妹家室外/上午。
早晨，陽光明媚。地質(zhì)隊來山區(qū)已經(jīng)一個多月了，在山妹家附近的平地上蓋了幾棟簡易的工棚，并且安裝了水泵、發(fā)電機，附近幾戶農(nóng)民和山妹家也都裝上了電燈和自來水。
周來到山妹家室外：“三大技術(shù)員，301機開鉆，我們一起上鉆機去吧。”
三大：“好的，你稍等一下?！?BR> 山妹聽見聲音從房間走出來。
山妹：“啊，是周姐呀，進屋坐一會?！?BR> 周：“不坐了，要上鉆機?！?BR> 三大從室內(nèi)走出來：“走吧！”并示意山妹：“今天鉆機開鉆，你去看嗎？”
山妹：“好，我一會兒就去。”
山妹望著三大與周并肩走著的背影，似有所思的走進三大臥室，取了一些臟衣服出來。
15：外景/田間小路/日。
三大、周走在田間小路上，被一條小山溪擋住了前進的路。三大脫鞋，周也想脫鞋。三大示意制止，從路邊搬來一些石頭墊成幾個石墩，三大牽周的手通過。
過河的情景被遠(yuǎn)處一群鉆工發(fā)覺后，他們大聲笑道：“周技術(shù)員，三大給你搭的什么橋？”
小胖班長（20歲）風(fēng)趣的說：“是不是七夕里面的天橋？”
周臉飛紅云：“你們胡說什么呀?！?BR> 三大穿好鞋，和周一起來到機場。
16：內(nèi)景/鉆機機場/日。
劉機長：“周技術(shù)員、三大技術(shù)員，今天開鉆，鉆機上的人都來了，我們一起開個會吧！”
劉機長，24歲，中等個，性格開朗。
三大：“好?！?BR> 機場里已經(jīng)安裝好了一整套老式手把鉆機，鉆工們正認(rèn)真地做開鉆前的準(zhǔn)備工作，機場周圍圍滿了看熱鬧的老鄉(xiāng)。
周和三大將地質(zhì)技術(shù)指示書掛在機場的小黑板上。
劉機長：“這是我們來磷礦區(qū)施工的第一個鉆孔，先請周技術(shù)員和三大技術(shù)員把設(shè)計給大家講解一下?！?BR> 周和三大分別指著設(shè)計書發(fā)了言，眾人討論……
劉機長：“希望大家按照設(shè)計書的要求施工，……上甲班的回去睡覺，上丙班的留下和乙班一起發(fā)柴油機準(zhǔn)備開鉆?！?BR> 眾人散去，周取出羅盤測量鉆機的角度。
周：“劉機長，鉆機左右差半度哩！”
三大接過周的羅盤校正：“是差一點?！?BR> 劉機長：“因為右邊地勢虛，我們特意把右邊墊高了一點，這不要緊吧？”
周：“那怎么行呢！開孔就歪，那以后還不知歪到哪里去呢?！?BR> 三大：“周技術(shù)員真認(rèn)真呀！”
劉機長：“好，人家說的有理，我們再調(diào)整一下，一定擺正?！?BR> 三大將羅盤交給周，一轉(zhuǎn)身衣服上擦了一大塊黃油，周急忙從口袋里取出一團雪白的棉紗頭拉了一下他的衣角，示意他工作服上的黃油。三大側(cè)身看見后一笑，周用棉紗頭使勁地擦著三大工作服上的黃油。
后場房小胖班長正在搖柴油機，累得滿頭大汗仍然沒有發(fā)動，看著周正在擦三大身上的黃油。
小胖班長嘲弄地：“三大技術(shù)員真有福氣，身上一點油就有人擦，柴油機搖不著也不來管我們！”
三大笑著走向后場房。
三大：“飯桶，這么胖連個柴油機都搖不著?！?BR> 小胖不服氣地：“你行，你有本事試試看。”
三大搖動柴油機，發(fā)現(xiàn)柴油機有毛病，用工具迅速地排除了故障。
三大用力搖柴油機，機器“突突”冒著濃煙響了。隨后其它機械也都運轉(zhuǎn)了。小胖紅著臉笑了。
前場房鉆塔上，周牽著山妹的手順著樓梯爬到了第一層鉆塔平臺，向山妹講解什么，山妹膽怯地用手扶著欄桿往下看。
三大到前場房看到周和山妹二人在鉆塔上，示意周和山妹下來。周點頭牽著山妹的手順梯而下。
劉招呼三大、周在一張開鉆通知書上簽字。
鉆機飛快的轉(zhuǎn)動，鉆桿徐徐的鉆入地層中去。
山妹和老鄉(xiāng)瞪著大眼睛看著，顯得異常好奇和興奮。
三大和周并肩站著。周指著旋轉(zhuǎn)的鉆桿向三大講著什么，三大點著頭。
17：外景/小溪邊/日。
半個月以后，一個星期天的下午，陽光燦爛，天空中鷹飛蝶舞，遠(yuǎn)處的群山楓林盡染，小溪的水清澈透明，可以看到魚蝦在水中自由地游來游去，深潭狹長的水面上倒映著藍(lán)天山色，顯得格外幽靜。三大和周坐在溪邊的石頭上。因為天氣熱，兩人都赤著腳并且把腳泡在溪水里。
三大：“真險啊，幾乎都發(fā)生事故了，都是你，本來可以終孔了的，為什么還要鉆一個回次呢？”
周：“還怪我哩！礦層的底板標(biāo)志不明顯，那怎么能隨便就終孔呢？你自己沒有能耐往下鉆，還賴我！”
三大：“誰說的，最后不是達到你的要求了嗎？”
周：“工作上倒是讓我滿意了，而對你個人，我可有意見了?！?BR> 三大奇怪地望著周：“對我？為什么？”
周：“干工作哪能那么急呢?！?BR> 三大：“鉆孔已經(jīng)出問題了，不馬上排除，立刻就要發(fā)生事故，我能不著急嗎？”
周：“那也要注意安全呀，自己摔了一跤不說，幾乎把劉機長的手給弄傷。”
三大沉默一會兒：“唉，這毛手毛腳的毛病也不知什么時候能改掉?！?BR> 二人說話間一只大螃蟹爬到周的腳旁，用大鉗子夾住周的腳。
周驚叫：“哎呦！”
三大急忙跳到小溪里察看并問道：“怎么啦？”
周指著腳，撒嬌地說：“你看嘛…”
三大笑著抓住螃蟹說：“這么個小東西，看把你嚇的，我還以為蛇咬了你哩！”
周更加撒嬌的說：“好痛嘛?！?BR> 三大輕輕將周腳上的螃蟹鉗撥開，用手揉了揉周的腳：“還疼嗎？”
周搖搖頭說：“不疼了！”
三大看著水里的螃蟹似有所思：“小周，我看這里螃蟹不少，今天還早，我們捉些螃蟹回家改善生活好嗎？”
周點頭：“好呀！”
三大下水捉螃蟹，周從地質(zhì)包中取出一個樣袋裝螃蟹，兩人蹦蹦跳跳甜蜜地打鬧著。
畫外周的獨白：“我多么想生活永遠(yuǎn)是這樣，和他在一起我感到從未有過的安全、歡樂、幸福。難道我愛上他了嗎？那么他又有什么感覺呢？也同感嗎？”
周凝神地望著三大專心致志地捉螃蟹樣子，臉上泛起一陣輕微的紅云，甜蜜地微笑著。
18：內(nèi)景/山妹家/夜天剛黑，山村里已有了幾盞微弱的電燈光在閃爍。
周還沒有進屋就喊道：“山妹，你看我們抓了好多螃蟹。”
周舉著裝螃蟹的樣袋和三大一起進屋。
趙走出來：“還沒有吃飯吧，我也才從工地回來，今天可有口福了?！?BR> 山妹從屋內(nèi)走出來：“周姐，來，我?guī)湍銈內(nèi)プ觥！?BR> 說完接過周手中的樣袋進里屋去了。
周和三大。小趙一起走進臥室。
19：內(nèi)景/三大臥室/夜。
三大和小趙在一張辦公桌上討論工作。
周坐在三大的床邊，順手從枕頭下翻出一個筆記本。
三大回過頭來看見周翻他的日記，急忙走過來。
三大：“你不能亂翻我的東西呀！”
周：“有什么秘密嗎？我偏要看?！?BR> 三大裝著若無其事：“看就看吧，本人無秘密可言?！?BR> 周隨手翻開一頁。
字幕：“八月十八日，今天和她一起上鉆機，一路上談得非常投機……不知為什么，老是想和她在一起，不在一起的時候，怎么也無法驅(qū)散她的影子?！蟪弥懿环纻?，猛然搶過日記本。
周跳起來：“你真壞。”
山妹端著一盆做好的螃蟹進屋。
山妹：“周姐，三大技術(shù)員怎么壞？”
三大接過山妹手中的盆。
三大：“不聽他的，我們開飯啰?！?BR> 山妹轉(zhuǎn)身要走，被周拉住：“來，我們一起吃?！?BR> 窗外，繁星滿天，一彎新月映照著大地，山村的夜晚顯得異常的寧靜。
四個年輕人在一起說笑吃著螃蟹。
20：外景/中秋聯(lián)歡晚會/夜山村一塊開闊的平地上，汽油桶和木板搭成了一個舞臺。舞臺上面的橫幅：“工農(nóng)中秋聯(lián)歡晚會”
臺下一群小孩到處亂竄，臺下坐著山妹父、母、老隊長、劉機長，鄉(xiāng)親們……等約百余人。
三大示意鑼鼓聲停止。
從舞臺兩邊走出報幕員山妹和周。
山妹：峰山生產(chǎn)隊，周：山北地質(zhì)隊，合：中秋聯(lián)歡晚會現(xiàn)在開始。
周：“第一個節(jié)目：女聲獨唱，表演者，峰山生產(chǎn)隊山妹，笛子伴奏，地質(zhì)隊三大?！?BR> 山妹和三大登臺，山妹微笑著向三大點頭。
笛聲、歌聲：‘月亮出來亮旺旺，亮旺旺……’掌聲、歡呼聲：再來一個，再來一個。
山妹和三大再次走上舞臺。
歌聲：‘百靈鳥，雙雙的飛，是為了愛情來唱歌，大雁在草原上降落，是為了尋找安樂……’掌聲，謝幕。
山妹登臺報幕：“下一節(jié)目是地質(zhì)隊周麗云和李春水的雙人舞?！?BR> 李春水，24歲，高個，與同齡人比起來顯得比較成熟。
周、李登臺翩翩起舞。
舞畢，掌聲。山妹、周登上舞臺合：“晚會到此結(jié)束，祝大家晚安?！?BR> 臺下的觀眾還依依不舍，不愿離去。
臺上周和山妹雙雙拉著手走向后臺。
山妹親昵地對周說：“周姐，你的舞跳得真好，還有李技術(shù)員，你們配合得像一個人一樣。”
李詭秘一笑：“哪有山妹的女高音出眾呀，特別是還有三大的那管神笛哩！”
山妹聽出來似乎在奚落她，有些不快山妹：“我一個鄉(xiāng)巴佬，怎么能和你們這些知識分子比呢？”
李：“喲，不是還有三大在言傳身教嗎？”
山妹感到委屈地捂著臉：“李技術(shù)員，這種玩笑我可不敢擔(dān)當(dāng)呀！”
周瞪了李一眼說：“瞧你那張嘴呀，似乎是蜂子尾上的刺，專門刺人。山妹，別聽他的，我送你回家?！?BR> 山妹和周拉著手走在田間的小路上。
山妹：“周姐，我可再不敢上臺唱歌了。”
三大趕上來說：“怎么？不唱歌了，那我這支笛可失去知音啰。”
周：“人家正不高興哩！你還開玩笑?！?BR> 三大：“是嗎？誰得罪了我們的嬌公主？告訴我，趕明兒我去收拾他?！?BR> 周：“算了吧，跟你說也沒用?！?BR> 三人走到一個岔路上。
三大：“小周，你從這邊回去吧，我不送你了?！?BR> 周：“我可把山妹交給你了，出了半點差錯唯你是問?！?BR> 三大：“得令?！?BR> 三人都笑著，周從旁邊的路往回走。
三大、山妹在月光下遠(yuǎn)去，周看著二人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疾步回家。
21：外景/小路上/傍晚。
黃昏、晚霞。周和三大從鉆機上回來。
周從地質(zhì)包里取出一件新織的毛衣遞給三大：“給你織的毛衣織好了，你看是否合身?！?BR> 三大驚喜地說，“呀，這么快呀，還是半個月前買的毛線哩！”
周：“因為織的花樣簡單，所以織起來也比較快，晚上再加點班，不知不覺也就織成了，不過好久沒有織衣服了，手指都磨了兩個泡”。
三大：“真的呀，讓我看看?！?BR> 三大憐惜地吹著周手指上的泡，然后接過周手中的毛衣在身上比劃著。
三大：“很好，很好，一定合身?！?BR> 含笑著脫口哼起黃梅戲：“娘子手藝好，娘子手藝精，小生這廂有禮了?！?BR> 周：“看把你樂地，正經(jīng)一點，不要這樣油腔滑調(diào)。”
兩人說說笑笑的走在田間小路上。在快要分手的時，周從包里取出一個信封交給三大。
周：“這里有一份‘文件’，你回去看吧！”
三大：“文件？什么文件？”
三大從周手中接過信封準(zhǔn)備打開，周連忙制止周：“路上看啥，回去好好研究研究。”
三大將信封和毛衣放在一起夾在腋窩里。
三大：“好，那就回去研究吧?！?BR> 周：“明天是星期天，到你那里去包餃子?！?BR> 隨即二人各自回家。
22：內(nèi)景/三大臥室/夜在一盞昏暗的燈光下，三大拆開信封看信。
信紙上的特寫：三大，你可能會感到突然，抑或認(rèn)為我太莽撞。猶豫了好久，覺得寫幾句話比面談……
周的畫外音：“來野外隊后謝謝你的關(guān)照，我無法抗拒我們之間情感的誘惑和碰撞，更無法忘記……。結(jié)束心照不宣吧。更重要的是不能在另一個女孩身上種下傷感的種子。我的選擇對嗎？”
信紙上的特寫：云九月三大讀完信在沉思。
山妹推門進來：“三大技術(shù)員，你們的衣服都洗好了?！?BR> 三大從夢中驚醒一樣，急忙將信收起來，并站起來接過衣服：“謝謝，總這樣麻煩你?！?BR> “這算什么，你們也為我們家做了不少事啊?！鄙矫糜卯惓卮娴哪抗饪粗蟆?BR> 三大心事重重，山妹似乎有所察覺，隨即告辭。三大深情地看著她離去的身影。
畫面：三大，小趙和山妹在一起劈柴時的嬉戲；三大幫助山妹家挑水時山妹那種異樣感激的目光；月光下，三大笛子伴奏山妹的歌唱；山妹縫補三大衣服上扣子的特寫……
“是的，不能再使她產(chǎn)生誤會了，否則……”三大負(fù)疚地自語。
23：內(nèi)景/三大臥室/日。
星期日下午4點左右，周、趙、三大在三大宿舍的辦公桌上包餃子。
趙：“包的差不多了，我去燒開水吧！”
三大：“好。”
趙離開臥室而去，室內(nèi)只剩下周和三大。
周：“‘文件’看了嗎？你和山妹談了沒有？”
“談什么？我不知道呀！”三大裝得挺認(rèn)真的。
“你看你，怎么這樣沒心沒肺的?！敝苡悬c著急的責(zé)備道。
“??！是嗎？心倒是有一個，而且叫一只小云雀叼著哩！”三大不慌不忙的回答。
“誰跟你開玩笑，總是這樣嬉皮笑臉，仿佛就沒有正經(jīng)的時候，真沒勁。”周似乎有點生氣了。
“看，看，急了吧！”三大還是那樣不緊不慢地說。
“誰急了？是我自作多情好吧！”周真的生氣了。
“不急就好，一切都按周小姐的指示執(zhí)行，本同志那敢越雷池半步?！比髧娙灰恍Φ亟忉屩?。
周也笑了，跑過來捶打著三大：“你真壞，你真壞，快告訴我，你們怎么說的。”
三大：“其實她早已聽說了，有一天我和她一起劈柴的時候，她還找我要糖吃哩！不過，今天上午我把我們的事告訴她，她雖說祝福了我們，但是，看得出來，她內(nèi)心還是很傷感的。”
周：“山妹的確很純潔，她對你也有一定的好感?！?BR> 三大：“要怪我太大大咧咧了，可是我一直把她當(dāng)小妹妹呀。那個小李怎么樣？”
周：“他還能怎樣？聽說他和書記是同鄉(xiāng)，書記準(zhǔn)備調(diào)他到政治處去?！?BR> 三大：“你還是要和他好好談?wù)?，免得人家傷感?！?BR> 周說：“他對我的確很好，而且在不同場合有意無意地表白過，但是我明確地拒絕了他，我對他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我們一直保持普通同學(xué)的關(guān)系。畢業(yè)分配時，是他堅持要求同我分在一起的?！?BR> 趙走進臥室：“水開了，餃子包完了嗎？”
山妹挑柴進堂屋，“怎么？下餃子？有我的份嗎？”
周：“有，當(dāng)然有，第一碗就應(yīng)該是你的，因為你是小妹妹嘛！”
山妹：“??！周姐也在呀，三大就更應(yīng)該好好招待了?！?BR> 周：“死丫頭，嘴也學(xué)得厲害了?！?BR> 山妹笑道：“是您教的嘛！”
周、趙、三大、山妹在一起說笑著吃餃子。
24：內(nèi)景/三大宿舍/夜。
北風(fēng)呼嘯，雪花飛舞。三大獨自在辦公桌前伏案寫日記。
日記畫面：十二月二十七日星期四雪三大的畫外音：“隊上開展了大鳴大放向黨委提意見。不知天高地厚23歲的我，懵懵懂懂卷了進去，因此埋下了悲劇的種子?！蠡貞浽跁h室地發(fā)言。
三大畫外音：“黨委王書記存在官僚主義，很少深入基層到磷礦區(qū)檢查指導(dǎo)工作。王書記不懂業(yè)務(wù)，強行干預(yù)磷礦區(qū)設(shè)計，……致使工作走了彎路?！罄^續(xù)在寫日記。室外朔風(fēng)呼嘯，音樂聲凄烈。
三大的畫外音：“大鳴大放結(jié)束后，隊上的整風(fēng)進入到反右階段了。惡運從此降臨到我身上，我因提意見受到了批判?！?5：內(nèi)景/書記辦公室/日。
王書記，40歲左右，身體略為發(fā)福，有點禿頂。
王書記嚴(yán)肅地：“大鳴大放期間，你堅持自己家庭的反動立場與黨對立，鼓吹外行不能領(lǐng)導(dǎo)內(nèi)行，造成了很壞的影響?！?BR> 三大微弱但又堅定的聲音：“我知道自己出身不好，但我提意見是為了幫助黨委改進工作，也是為了維護黨的威信，這和我的出身是兩碼事，”
王書記的聲音更加嚴(yán)厲，聲音越來越大：“你還狡辯，你借向黨委提意見，丑化黨的領(lǐng)導(dǎo)，心中還有黨組織沒有？我是這里黨的書記，是代表黨的，你借口反對我來反對黨，與當(dāng)今社會上的那股反黨潮流遙相呼應(yīng)，你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右派分子！這后果只能由你自己負(fù)責(zé)?！薄?BR> 三大聲音很低：“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斷章取義，我……”
26：內(nèi)景/三大臥室/夜。
三大繼續(xù)在寫日記。室外朔風(fēng)呼嘯，音樂聲凄烈。三大從抽屜中找出和小周黑白照片的合影，仔細(xì)揣摸著。
三大的畫外音：“三大呀，三大，你身處逆境，必須勇敢地面對現(xiàn)實，在風(fēng)暴到來前要處理好和周的關(guān)系，你不能影響她的前途……‘三大在回憶過去曾經(jīng)發(fā)生的一切。
畫面：三大和周在鉆機旁親密的談工作，周歡心地笑著；三大穿著周織的毛衣和周一起登上山腰，腳下一個飛流的瀑布，微風(fēng)吹拂著周的秀發(fā)，倆人向著大山大聲喊“啊—啊—”，山谷回音“啊—啊—”；迎著朝霞，兩人一同走在去鉆機的山間小路上，二人在從天而下的七彩瀑布前擊水嬉戲；和周登上山頂，極目遠(yuǎn)眺，朗誦‘前不見古人，后不見來者’；和周在月光下沿著小溪漫步，輕輕唱著‘一條小路曲曲彎彎細(xì)又長’……
畫外音：“三大，你必須忘卻過去的一切，你已經(jīng)沒有愛的權(quán)利了?！蟪了己芫?，自言自語：”我不能連累她，也不能讓別人借口我的問題來傷害她?！?BR> 終于下決心從抽屜里找出剪刀，痛苦而又干脆的將兩人的合影照片剪成了兩半。
三大隨筆寫下了：“有些人活著，但是他死了，有些人死了，但是還活著。我必須真正的活著，希望自己能經(jīng)受住這個殘酷的考驗?！?7：外景/田間小道/夜。
月夜，靜悄悄，迷蒙中一對男女青年在山間小溪畔漫步。男的腳步有些沉重，女的緊跟在后面。
近影，三大胳膊夾著一個紙包和小周并排走著，月亮照出兩人勻稱的身影。
三大停下來轉(zhuǎn)向周：“我送你的那些書和信件、照片都還在嗎？”
周奇怪不解地仰頭望著三大：“不在了，怎么啦?！?BR> 三大沉默了片刻，沉重的說：“如果在的話，請把它退給我?！?BR> 周感到莫名其妙的問道：“為什么？”
三大裝著若無其事的：“不為什么?！?BR> 兩個人都沉默，都用腳踢著路邊的小石子。三大最后用力把一顆稍大一點的石子踢進了小溝，濺起一圈圈水環(huán)，水花。
三大隱瞞著內(nèi)心的痛苦，下決心與周分手。
三大：“我可能會被打成右派，受到批判，我不想因此而影響你，因此，想盡快地結(jié)束我們的關(guān)系，請原諒我給你帶來的傷害。”
沉默，沉默得風(fēng)都已經(jīng)完全停歇，兩人都放慢了腳步。
周：“不！你什么也沒有錯，你很優(yōu)秀，一切都是誤會，以后會證明你是清白的。”
三大：“我不能連累你，影響你的前途……”
“難道你……”周進一步問道。
“這是幾個月來你送給我的紀(jì)念品，我把它還給你，忘掉我吧！我并不是你理想中的白馬王子，我們的差距太大了?！?BR> 三大說完把一個用報紙包的東西硬塞給周。周接過紙包，掩面大哭，疾速地跑回家。三大拖著沉重的腳步往回走。
悲沉的音樂聲響起。
28：內(nèi)景/整風(fēng)辦公室/日。
地質(zhì)隊王偉書記和李找周麗云談話。
王書記：“三大的右派言論很明顯，小李你介紹一下?！?BR> 李指著一幅漫畫說：“這是他畫的?！?BR> 畫面中一個油桶上坐著一位領(lǐng)導(dǎo)，有一位同志在向領(lǐng)導(dǎo)匯報說沒有柴油了，而另外一個油桶正在流著柴油。標(biāo)題是大、小官僚談工作。
李：“他把我們的干部污蔑成大小官僚，這不是別有用心嗎？另外，他還寫道：幾滴冷雨，數(shù)片雪花，就能夠使我們的意志消沉？影射黨的整風(fēng)運動說成是冷雨，雪花……這樣的事例太多了?！?BR> 王書記：“今天我和小李找你來，希望你能和他劃清界限，揭發(fā)檢舉他的罪惡言行。他欺騙了你，現(xiàn)在你們這種關(guān)系就不能再繼續(xù)了?！?BR> 李：“我早就看出他不懷好意，和他在一起會毀掉你的，你要利用這次機會爭取立功，爭取政治上的進步?！?BR> 周低著頭，無意思地用手?jǐn)[弄著衣角。聽完李的話之后，她用異樣的眼光看看李，然后又將頭低了下去。
周低聲地畫外音：“本來在畢業(yè)的時候，學(xué)校就想讓我留校執(zhí)教，是我自己堅持要到磷礦區(qū)來的，看來我只有考研離開地質(zhì)隊，換一個適合我工作和生活的環(huán)境了?！?9：外景/山妹家/夜。
三大拿著一支簫從臥室出來，刺骨的寒風(fēng)迎面撲來，他下意識地把衣服裹了裹。
三大自語道：“該處理的都處理了，一切都已結(jié)束，自己種的苦果自己吃吧。”
院子里凄涼的簫聲在空中悠蕩。
山妹聽見凄婉的簫聲，從床上爬起來，透過窗戶看著月影下的三大。感到很迷惑。
30：內(nèi)景/三大臥室/日。
陰沉的天，有種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的感覺，三大昨晚徹夜未眠。
三大伏案沉思：房間里的地面上丟了許多廢紙團，辦公桌上放著一疊材料紙，上面寫著“我的交代”，下面還是一片空白。三大寫著寫著覺得不合適，搖搖頭，撕下來扔了，如此反復(fù)數(shù)次，終究什么也沒有寫下來。
“我能交代什么呢？”三大自語。
山妹端著一碗荷包雞蛋面條推門進來走到三大面前。
山妹：“三大技術(shù)員，你已經(jīng)兩天沒有吃東西了，還是吃點東西吧。”
三大從回憶中走出來，看著山妹這樣關(guān)心自己，非常感動。
三大：“謝謝，你和你們家對我太好了?！?BR> 山妹：“不管怎么說，飯還是要吃呀，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三大接過面條，夾起面條嘗了一下，又放下來三大：“山妹，不行呀，頭痛的厲害?！?BR> 山妹：“頭痛？你以前有過這毛病嗎？”
三大：“一年多以前就有了，一旦發(fā)作起來什么也不想吃，直想吐?！?BR> 山妹：“那你怎么不早說呢？讓我爸爸看看吧！”
三大急忙阻攔，“不麻煩了，不麻煩了?！?BR> 山妹高聲地：“爸，三大病了，你過來看看吧！”
山妹父進來號脈。
山妹父：“這病是由氣沖頭頂，肝火太盛，又憂郁而成疾，需要很好的休息和調(diào)理，吃幾服藥會好的?！?BR> 三大：“謝謝了?！?BR> 山妹父：“讓三大好好休息，我們?nèi)グ舅幇?！?BR> 三大：“您們走好?！?BR> 山妹父女離開三大臥室，三大用手抱著頭31：內(nèi)景/山妹家/日。
三天后，在一個雨后初晴的上午，三大準(zhǔn)備東西打算上山。
山妹：“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fù)，怎么又要上山？”
三大：“幾天沒有上鉆機，想到西坡的1號機去看看?！?BR> 山妹：“正好我和生產(chǎn)隊的秀芬她們約好，一起到那邊去撿木耳哩！”
三大：“那好，我們一起走吧！”
31：外景/深山中/日。
樹木參天，枝葉茂密，遮蓋這雨后初晴的太陽，一些樺木散亂地倒在綠色柴草叢中，鳥兒在林間自由自在地飛來飛去，不時發(fā)出悅耳的聲音，這里的一切都顯得很自然。
山妹和秀芬等五個姑娘各自拿一根柴棍，打落柴草上的水珠。
山妹：“秀芬，快來呀，這里有好多木耳啊！”
山妹找到了幾棵倒在地上的樺木，上面長滿了黑色木耳。
秀芬急忙跑過來和山妹一起撿木耳。
秀芬：“聽說住在你家的那個三大犯大錯啦，還開了批斗會呢?！?BR> 山妹：“這一向他不吃不喝，像變了個人似的。”
秀芬：“住在我家的那個小周這一向也悶不做聲，心事重重，那個小李天天來找她，要她寫什么材料揭發(fā)批判三大！好幾次看到她在哭。”
“那她答應(yīng)了。”山妹很著急地問道。
秀芬：“看把你急的，小周一聲不吭，小李也就走了，只不過聽說小周和三大已經(jīng)吹了?！?BR> “這對三大的打擊太大了。”山妹有些自言自語地說。
秀芬開玩笑的說：“怎么你這么關(guān)心他呀！”
山妹：“你不知道，他這個人真好，住在我們家里老是幫我們做這做那，而他自己的事卻從來不肯麻煩別人?！?BR> 秀芬：“看來你對他的印象怪好的呀，莫不是……”
山妹：“瞎說什么呀，人家正落難哩！”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撿木耳，山妹走近了一個舊的探礦井采木耳，突然井口木頭塌了，山妹掉入舊井內(nèi)。秀芬等人急忙走來。
秀芬大聲地喊：“救人呀！救人呀！山妹掉井里了。”
聲音在山谷中回蕩。
32：內(nèi)景/鉆機機場/日。
劉機長、小趙、周麗云在守礦，他們站在巖芯箱旁正在討論工作，巖心箱內(nèi)擺放了一些很碎的巖芯。
三大走進機場，劉機長，小趙迎了上去，周和三大的目光不期而遇，周迅速地低下頭退到機場的另一角落，懷著一種關(guān)心、擔(dān)心、憐惜的復(fù)雜心情，不時的用眼角的余光深情地注意著三大。
劉機長：“剛才周技術(shù)員說快見礦了。”
趙：“昨晚開始進尺很快，但巖心采取率比較低?！?BR> 三大看著巖芯，一名鉆工過來說：“劉機長，現(xiàn)在進尺加快，水泵壓力表也出現(xiàn)了異常。”
三大果斷地說：“劉機長，不能再打了，趕快采芯提鉆?！?BR> 三大示意趙把水泵關(guān)掉，自己操作鉆機。
三大：“提鉆吧?！?BR> 待鉆具提至地面后，一鉆工用小錘敲一下巖芯管，一塊巖芯從巖心管中落下。周拿來一個小瓶，將瓶中的液體點在巖心上，馬上出現(xiàn)了泡沫。
周：“是到礦了?！?BR> “見礦了！見礦了！”大家都異常興奮。
山下小胖班長帶領(lǐng)接班的人迅速往機場上爬?？斓綑C場時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出事了，出事了！”
眾人詫異：“出什么事了?！?BR> 小胖：“山妹……她……被埋在……廢井里了?！?BR> 三大：“什么？山妹掉井里了？”
小胖：“是的，老隊長他們正在搶救哩！”
三大對劉、趙、周等示意他將離開。
三大：“你們在這里守礦吧，我去那邊看看?！闭f吧急忙下山。
33：外景/廢井旁/日。
山妹落入的廢井旁站滿了人，有幾根長長的木料散亂地堆在井旁。
一工人頭上包著紗布在向老隊長匯報：“我在井下透過一個小洞，可以看到了山妹的頭頂，現(xiàn)在還能聽到山妹的呼救聲，不過井內(nèi)還在垮石頭，下去救人很危險，搞不好會被埋在里面?！?BR> 眾人議論：“是呀，太危險了，誰敢下去救呀?！?BR> “我看還是先要搭支架?！?BR> “廢話，搭支架時間長，山妹在底下受得了嗎？”
三大穿著一件幾乎掉光了扣子的中式破棉襖，腰上系著一根草繩，和其他一些工人一起滿頭大汗的跑來，看到約10米深的舊探井，井壁周圍泥土很松散，不時聽到有掉落泥土的聲音。三大很著急的走到老隊長跟前。
三大：“老隊長，讓我下去救人吧！”三大著急地說。
“下面很危險呀！”老隊長看了看三大。
“老隊長，快想辦法吧，山妹在下面會受不了的，要不然讓我下井吧。”山妹父焦急地走到老隊長面前要求道。
三大再次要求：“那不行，還是讓我去吧，我年紀(jì)青，老隊長您再不決定時間就來不及了?！?BR> 老隊長遲疑了片刻：“好吧。你可千萬要注意安全。”
三大點點頭。老隊長細(xì)心地幫三大系好安全帶，載好安全帽，然后將安全帶掛在大繩上，緊緊的握住三大的手。
老隊長：“有什么情況及時向上面喊話?！?BR> 然后命令將三大緩緩的送入井內(nèi)。當(dāng)三大下到井深一半的時候喊道：“停?！?BR> 眾人都非常焦急和驚訝，都望著井下，三大用手電照井壁，看見一大塊巖石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裂縫，隨時都有掉下去的可能。三大用手摸了又摸，然后堅定地喊道：“繼續(xù)放繩?！?BR> 三大下到井底挖土。
山妹微弱的聲音：“誰呀？”
三大：“是我，三大。”
山妹充滿著希望和愛憐：“是你呀，你的病還沒有好怎么就下來了?！?BR> 三大安慰她：“我不要緊，你要堅強一些，一定要堅持住?！?BR> 三大用力鏟土，土一筐一筐往上運，也漸漸可以完全看到山妹的頭了。在山妹的頭頂上和脖子處都有木頭卡著，因此還有一定的空間可以呼吸。
“三……大，快了嗎？我……感……到……呼吸……有些……困難?！鄙矫谜f話的聲音越來越弱。
“山妹，快了，再堅持一下?！比筮呁谕吝叞参可矫谩?BR> “謝……謝。”聲音幾乎聽不見了。
“山妹，山妹，山妹……”三大喊著，已經(jīng)聽不到山妹的回音了。
三大揮汗如雨，急速挖土，井內(nèi)不時由井壁掉下石塊，但已經(jīng)看到了山妹的大半個身子，三大用撬棍撬開了卡著山妹的木頭，然后把自己的安全帶套在山妹肩上，用手抱住山妹的上身。
三大向上面喊道：“慢慢地拉！”
繩子崩的很緊，但山妹沒有動，三大發(fā)現(xiàn)還有另外一根木頭卡著山妹的腿部，三大急忙喊停！然后用很大的力氣把那根木頭撬開。
三大再向上喊“慢慢拉?！?BR> 同時抱著山妹用力往上送，山妹終于拉動了。當(dāng)山妹從被埋的泥土里拉出來以后，三大叫停，重新整理好系在山妹身上的安全帶。
三大最后喊：“拉‘。
山妹在井里緩緩地上升，當(dāng)拉到中間那塊有裂縫的巖石時，山妹的腳無意碰了一下石頭，石頭轟隆一聲落入井內(nèi)。一塊滾石擊中三大頭部的安全帽，另外一塊石頭擊中三大的肩膀。
山妹被迅速拉至井口，用擔(dān)架抬走。
眾人望著井下的三大問道：“怎么樣？三大?！?BR> 三大回答：“不要緊?！?BR> 老隊長：“快放安全帶和繩子?！?BR> 三大系好安全帶，眾人拉繩子。三大被順利出井口，臉色蒼白，棉衣的肩已經(jīng)被砸壞，鮮血順著袖口往下流。
突然轟隆一聲，淺井完全塌了。
34：內(nèi)景/三大臥室/日。
三大躺在床上，右肩上纏著白紗帶。山妹坐在靠床的椅子上。
三大望著山妹：“你好了嗎？”
山妹：“掉下去時我閉著眼睛，當(dāng)我睜開眼睛時什么也看不見了，我覺得這一下全完了。后來聽到你的聲音，是那么親切，不知怎么的，就好像什么也沒有發(fā)生，心中充滿著信任和希望?？墒菚r間一長，覺得有點支持不住，我記得輕輕的喊了你一聲，后來就沒有什么感覺了，直到抬回家里，醒來時我發(fā)現(xiàn)你沒有在我身邊，頓時感到……眼淚也就很自然地流出來了?！?BR> 三大：“在井下時，我真著急，勁用大了又怕鐵鍬碰著你，可是又要搶時間，心情非常緊張。”
山妹：“你那時就不怕被埋在里面嗎？”
三大：“我那時什么也沒有想，我只想下面有你在，我必須快點救人。”
院子里傳來周麗云的喊聲：“山妹！”
山妹走出來見周：“周姐，好啊！”
周擺擺手走近山妹低語：“他傷好些了嗎？這點東西請轉(zhuǎn)交給他，只有勞你多照顧他了。”
山妹：“周姐，進去坐坐嗎？”
“不進去了?！敝軗u搖手急匆匆地離開。
山妹接過周的一籃雞蛋和一封信。
山妹進屋：“三大，你看周姐送這么多雞蛋來了。”
三大：“周？雞蛋？請你退回去?！?BR> 山妹：“那怎么行呢？這是人家的一片心意嘛，聽秀芬說，周姐也有她的難處，小李天天找她，她也哭了多少次，你應(yīng)該體諒她。”
三大痛苦地：“我從沒有責(zé)怪過她，我是怕連累她，怕傷害她?！?BR> 山妹：“這里還有一封信?！?BR> 三大接過信，山妹凝神的注視著三大，三大讀信。
畫外周的聲音：“記憶，這是人的本性，否則將是一具僵尸。我不理解人為什么要互相傷害，我唯一的自衛(wèi)武器是沉默，這種沉默既可以表示默許，也可以表示反抗，這就要看人怎么樣理解它了。
應(yīng)該譴責(zé)你嗎！現(xiàn)在不會！將來也不會！時間會證明一切！
你傷的怎樣？希望你接受山妹細(xì)心照料，我相信，她會很好照顧你的。
下個月，要離開隊部到普查組填圖去了，同時我也決心報考研究生離開地質(zhì)隊，開始我的新生活，你自己多保重。再見！‘三大沉浸在苦痛之中，含淚移動著身體，不小心碰到了受傷的右肩，他無意識地?fù)]一下左手，將旁邊茶杯打落地下。
山妹父、母聽到響聲，急忙跑進來問道：“三大，怎么了？”
三大猛然醒悟過來：“沒什么，謝謝你們的關(guān)心。”
山妹倒了杯水遞給三大：“喝點水吧！”
三大：“我不想喝，讓我一個人安靜一會兒吧?！?BR> 山妹父：“那好，我們走吧?！?BR> 山妹不放心地依門回首，眼睛也有些濕潤。
35：內(nèi)景/山妹家/日。
春節(jié)前夕。
山妹家正在做過年的各種準(zhǔn)備工作，三大和山妹用石灰漿刷粉堂屋里的墻壁，經(jīng)過打掃，房子已煥然一新，最后山妹拿來一對年畫，與三大一起貼在大門上。
山妹笑著對三大說：“這畫好看嗎？”
三大無心的答應(yīng)著：“好看?！?BR> 山妹用手摸著墻壁：“你看，這墻壁刷得多白，我家從來沒有這么做過，多虧了你?！?BR> 三大：“這點小事算得了什么哩！”
山妹：“今年過年，就在我家過吧，我爸說要好好感謝你哩！”
三大：“你們對我好，我很感動，可是你們也不必老是把那件事掛在心上。我那時……唉，不說了?！?BR> 三大走進臥室，清理自己的行裝。
山妹跟著他走進臥室，看到三大在清理行裝。
山妹：“怎么？你要搬走？”
三大點點頭。
山妹的眼淚一下子奪眶而出。
山妹：“大過年的，你卻要離開我們，是我什么事得罪你了？”
三大搖搖頭。
山妹：“是你討厭我們這個家？”
三大繼續(xù)收拾行裝，搖頭不語。
山妹：“是生我的氣，是我什么地方做得不對，使你不高興？”
三大仍然搖頭不語。
山妹走近三大，用雙手搖晃著他的身體。
山妹：“那到底為什么？不！我不讓你走！”
山妹匆忙走出三大臥室，對父、母說：“爸，他要走。”
山妹父、母：“怎么，三大要走？”
山妹父、母走進三大臥室。山妹在門外聽。
山妹父：“三大，要走呀？”
三大無可奈何地：“是的，要走了，組織上安排我到鉆機上勞動?！?BR> 山妹父：“處分決定下來了？”
三大：“今天上午宣布的，我打算明天就搬過去，一些暫時不用的東西就寄存在你們家了。”
山妹母：“過了年再走不行嗎？”
三大：“我想還是早點走。多留幾天，會有閑話，對你們家也不好，我不想因為我而連累你們。”
山妹父：“我們一個農(nóng)民無所謂，如果覺得合適，你就先走，反正鉆機也不遠(yuǎn)，有什么事隨時都可以回來找我，只要我能辦到的，我會想方設(shè)法辦的，過年的時候還是回來吧?！?BR> 山妹聽后掩面而哭，迅速回到自己的臥室。
36：內(nèi)景/鉆機機場/夜深夜三點鐘左右。鉆機場房內(nèi)燈火通明，機器轟鳴，場房外雪花飛舞，冰凌倒垂，機房內(nèi)用兩個大油桶做成的火爐，煤火熊熊燃燒著。
三大仍穿著那件幾乎掉光了扣子的中式破棉襖，一根草繩系在腰上。下身穿著一條打有補丁的褲子，腳上穿著一雙破舊的膠鞋，頭上的安全帽顯得又破又舊。從頭到腳包括臉上都沾有泥漿，加上滿臉的胡子，人顯得非常蒼老和疲倦。
場房內(nèi)有的人在記錄桌旁打盹，有的人圍著火爐烤火。三大正全神貫注的操作仿蘇式手把500型鉆機，后場房兩個大泥漿桶旁，山妹和另一社員正在攪拌泥漿。
三大將機器關(guān)了，走到泥漿池旁，用手試了試泥漿，搖頭示意山妹取來泥漿儀器。
三大和山妹用儀器測量泥漿的粘度。
三大：“粘度太低了，還需要加一些土?！?BR> 山妹將土鏟入泥漿桶內(nèi)。劉機長從前場房走進來，來到三大旁邊。
劉機長：“三大，我這幾天在大隊部開職代會，你辛苦了。開完會后，老隊長特意要我轉(zhuǎn)告你注意身體。你已經(jīng)一個星期沒有下山休息了，就是鐵打的漢子也受不了呀！你還是下山睡一會兒，我在這里頂著?！?BR> 三大：“不要緊，閑著的時候我會在椅子上打個盹的，處理事故已經(jīng)到了關(guān)鍵時候，我怎么能離開哩。”
三大和山妹從攪好的泥漿中再次測量泥漿性能，三大點頭表示認(rèn)可，然后走到前場房繼續(xù)操作鉆機。突然，水泵的壓力表跳動，三大急忙把手把往下壓，此時送泥漿的膠皮管脫落，整個場房到處都噴射著泥漿，幾乎所有工人的身上臉上都全濺滿了泥漿，三大不顧一切和另外一個工人跑到鉆塔上，將膠皮管接好后，再次上、下壓動手把，不久泥漿流動恢復(fù)正常。三大將耳朵貼近手把細(xì)聽鉆孔內(nèi)的聲音，一切都已正常，示意劉機長提鉆。
三大走到后場房，山妹從柴油機水桶里盛了一桶熱水，走到三大面前，遞給他一條毛巾。
山妹深情地說：“三大，洗洗吧，你一個星期都沒有下山，既沒有很好吃飯，也沒有很好睡覺，你可要注意身體呀，身體垮了，什么也沒有了。”
三大：“謝謝。我的身體還吃得消，我預(yù)計事故已經(jīng)處理好了，等提上鉆具來，我就可以回家了?！?BR> “??！……撈起來了，撈起來了?！鼻皥龇堪l(fā)出了歡呼聲。
三大迅速地走到前場房，看到被打撈上來的鉆具，由于過度勞累和激動，一下子栽了下來，屁股坐在地板上，人也失去了知覺。劉機長、小胖班長等許多人迅速地將三大抬到火爐旁。
山妹不顧一切飽含淚水的跑到三大身旁，用一只手拉著三大的一只手，另一只手迅速掐他的人中，并不停地喊“三大，三大，”不一會三大醒了過來，看著眼前的一切，看著被山妹緊緊拉著的手，感激地點點頭說：“謝謝，謝謝?！?BR> 此時，東方發(fā)白，雪停風(fēng)止，一縷紅霓，垂在天際。
37：外景/水泵房前/夜。
夏季的深夜?？耧L(fēng)暴雨，電閃雷鳴，幾只手電筒在崇山峻嶺崎嶇不平的山路上閃爍。
近影：三大和其他四名鉆探工人，一人拄著一根拐棍，在泥濘的山路上艱難地下山。
水泵房前，溪水湍急，流速很快，洪水快淹到水泵房了。三大在水泵房前停下看了看水勢，然后走進水泵房。
三大：“如果河水繼續(xù)上漲，恐怕要往上抬機器了，到時候通知大家?！?BR> 水泵工點點頭。
38：內(nèi)景/鉆機宿舍/夜。
三大一行人進入宿舍吃飯、洗澡，三大拖著疲倦的身子躺在床上。
雷聲一陣緊似一陣，雨也越下越大，猛然間一聲巨響，似乎有什么東西爆炸了一樣，房內(nèi)的電燈頓時熄滅。三大驚醒，摸著手電，穿一短褲頭，光著腳，往宿舍外跑去。
三大一邊跑一邊喊：“漲水了，水泵房可能被淹，大家快起來抬機器設(shè)備。”
水泵房被淹了將近五十公分，三大和其他工人一起沖進水泵房，看到新提拔的生產(chǎn)技術(shù)科科長趙強正領(lǐng)著幾個工人在擰開機器固定的螺絲，三大和他們一道折卸機器，趙看到三大打著赤膊，急忙脫下自己的雨衣給三大穿上，三大回報深情感謝的目光，兩人手挽著手抬起機器的一頭，另外四名工人抬另一頭，將一臺柴油機抬至安全地帶。趙科長、三大等人再次返回，此時水泵房的水已經(jīng)有一米多深了，趙科長指揮大家搶險，當(dāng)趙最后一個抱著配電箱走出水泵房時，轟然一聲，水泵房倒塌下來，被水沖走。
三大抹著滿臉的雨水，走到趙跟前。
三大：“好險！”，趙：“是很危險呀，今天晚上我在隊部值班，看到天氣有些異常就趕過來了?！?BR> 然后轉(zhuǎn)身對大家說：“大家辛苦了，由于大家勇敢地?fù)岆U，保住了國家財產(chǎn)免受損失，我代表大隊感謝你們?！?BR> 眾人：“這是我們應(yīng)該做的?！?BR> 趙和三大緊緊握手：“好好保重，一切都在不言中，我還要到其他的鉆機去檢查，再見了?！?BR> 三大看著趙打著手電遠(yuǎn)去的背影，突然想起穿在身上的雨衣，急速的追上去把雨衣披在趙的身上。
39：內(nèi)景/鉆機宿舍/日。
烈日下午，三大赤腳坐在自己的床上補舊床單，山妹拿著一個布包走進宿舍。
山妹：“三大，床單都破成這樣，還在補呀！”
三大：“補補還可以湊合著用，快來，請坐?！?BR> 山妹：“這是我媽給你的東西，床單我來幫你補。”
山妹說完將布包遞給三大，并拿起床單補了起來。
三大打開布包，看到是兩雙鞋子和兩雙上了布底的襪子。再看看山妹給他補床單那個認(rèn)真勁，不覺眼睛濕潤了。
山妹：“不知是否合腳？”
三大將鞋在腳上比比說。
三大：“合適，合適，謝謝你們了。”
山妹站起身來：“床單補好了，我還要到鉆機上挑泥巴去，你休息吧！”
三大望著遠(yuǎn)去的山妹的背影，撫摸著山妹送來的鞋襪，百感交集……
畫面出現(xiàn)燈光下，月光下，剪影著山妹母女倆做鞋子、納鞋底的身影。
三大：“我真應(yīng)該好好謝謝人家?。 ?BR> 40：外景/山路上/日。
周的畫外音：“二年多來，三大經(jīng)歷了諸多磨難，也經(jīng)歷了一個又一個險灘?！?BR> 畫面顯示：在一條險峻的小路上，三大和三十多個人抬著一臺笨重的機器。三大走在前面，臉上汗珠直淌，身上衣服也汗?jié)窳?，他咬牙堅持著?BR> 在一條崎嶇的小路上，三大推一輛獨輪車，艱難地通過一個田埂。
三大戴一頂破舊的草帽，穿著工作服，扛著一根一百多斤重的鋼管和一個鉆頭，在山坡上緩緩攀行，在攀到一個陡坡時，幾次攀上去又滑了下來，幾乎摔倒。他最后用力拉住了一個樹樁，總算攀上去了。
41：內(nèi)景/鉆機機場/日。
三大扛著笨重的鋼管來到機場，汗如雨下，趙科長和小胖卸下三大肩上的鋼管。
趙科長：“劉機長不是安排你和小張兩個人抬的嗎？怎么你一個人扛上來了呢？”
三大：“今天發(fā)工資，小張寄錢去了，聽說他媽病了，想早一點把錢寄回去。”
趙科長：“你等一下讓上班的工人和你一起抬上來呀！”
三大：“沒什么，我扛得動。”
說完后坐在地上用草帽當(dāng)扇子扇風(fēng)?？粗旁谂赃叺囊粋€舊鉆頭，拿起來仔細(xì)的琢磨。然后，走到趙操作鉆機的地方，向趙比劃著什么。
三大、趙科長一起走到巖心箱旁，仔細(xì)地觀察巖心，查報表。
趙科長：“今天試驗的258號鉆頭單位時效上去了，但回次進尺卻下來了，而283號鉆頭時效雖低一點，但回次進尺卻高，看來還需要改進?！?BR> 三大：“我仔細(xì)地想過這個問題，我綜合了它們的特點，重新加工了一個，不知道能否達到預(yù)期效果?！闭f完，從扛來的鋼管上取下鉆頭。
趙科長看看鉆頭：“那我們試試吧！”
鉆機上接班的工人進來，雙方交接班。三大、和另一工人將鉆頭裝上。
工人們操作鉆機，將鉆具下入孔內(nèi)。趙科長操作鉆機，鉆機飛快地旋轉(zhuǎn)，不一會兒就鉆進了約兩米。
三大和趙科長會心地笑了，彼此擊手表示祝賀。此時天已黑了，一鉆工將發(fā)電機掛上皮帶發(fā)電。
趙科長：“真快呀！看天都黑了，回家吧！”
42：外景/山路上/夜三大和趙科長下山。月光下只能隱約地辨出路來，二人走到一野草叢生的低洼處，三大突然一驚跳，一條蛇被三大的腳帶上來繞著三大的胳膊，三大一甩胳膊蛇跑了。
趙科長：“怎么？”
三大：“我踩了一條蛇，被它咬了一口，我一跳腳，又繞到胳膊上，一甩手它就跑了?！?BR> 趙科長隱約看到三大穿著一雙草鞋：“天黑看不見，不知咬傷得怎樣，我扶著你回去吧?！?BR> 43：內(nèi)景/鉆機宿舍/夜。
趙科長扶著三大走進宿舍，讓三大在床邊坐下來。
趙科長：“我看看腳怎么樣了？”
三大的腳背已腫，眾人圍攏來。
趙科長：“快洗腳送醫(yī)務(wù)室?！?BR> 一工人端來洗腳水，在三大的床下面找出一雙裂口的力士鞋。
趙科長問三大：“還有別的鞋嗎？”
三大搖搖頭，趙在三大枕頭底下找到山妹做的新鞋。
趙：“就穿這雙吧?！?BR> 三大試了試，因為腳腫的太厲害，無法穿進去，劉只好讓三大穿著那雙力士鞋，扶著他離開鉆機宿舍。
44：外景/田間小路/夜。
趙科長扶著三大走在田間小路上，三大的行走已越來越艱難。
趙：“我來背你吧?！?BR> 三大：“不用了，休息一下我自己慢慢走?！?BR> 遠(yuǎn)處有幾支手電筒光逐漸的移過來，趙發(fā)現(xiàn)是秀芬等幾個姑娘，秀芬也發(fā)現(xiàn)了他們。
秀芬：“趙科長，我們上鉆機去攪泥漿，你們怎么在這里休息？”
趙科長：“三大被蛇咬了，走不動哩！”
秀芬用手電筒照著三大的腳，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腫到了小腿，三大忍著劇烈的疼痛，臉上沁出汗珠。
秀芬：“這不能久等啊，得趕快找醫(yī)師，山妹知道嗎？”
三大：“她還不知道，不要告訴她?！?BR> 秀芬：“怎么能不告訴她呢？她參加地質(zhì)隊在醫(yī)務(wù)室當(dāng)護士，而且她爸爸是很好的草藥郎中，你們先去醫(yī)務(wù)室，我去告訴山妹和她爸?！?BR> 趙科長背起三大，幾個姑娘前后用手電筒照路，秀芬一個人朝另一方向疾步走去。
45：內(nèi)景/醫(yī)務(wù)室/夜。
三大忍痛的躺在手術(shù)床上，醫(yī)師正在給三大拔火罐，打封閉針忙碌著。趙等人陪在三大的身邊醫(yī)師焦急地：“張醫(yī)師今天買藥去了，不巧蛇咬片也用完了，這腫還在往上漲啊，真急人?！?BR> 趙科長：“還有別的什么辦法嗎？”
醫(yī)師搖搖頭：“沒有別的辦法了，只有送公社衛(wèi)生院，但距這里七、八十里路，又不通車，抬擔(dān)架快也要七、八小時呢！”
趙科長：“只能這樣，我去找老隊長派人抬下山去。”
醫(yī)師：“快，但愿他能堅持這么久?！?BR> 趙科長往外走，與正往里走的山妹父、女撞了個滿懷。山妹迅速地走到三大身邊，拉著三大的手。
山妹父：“我看看是什么蛇咬的?！?BR> 山妹父看了以后說：“我那里還有一點藥，今晚還能對付過去，明天我可以上山采藥?！?BR> 醫(yī)師：“那謝謝你了?！?BR> 老隊長和趙科長帶著幾個民工匆忙來到醫(yī)務(wù)室。
老隊長：“怎么樣？是不是要馬上送公社衛(wèi)生院。”
醫(yī)師：“陸大夫說他那里還有點藥，可以維持到明天?！?BR> 山妹父：“老隊長，這種蛇非常毒，我們這山里也時常有人被咬傷，不過對于治這種蛇傷，我有些經(jīng)驗，如果沒有什么意外，醫(yī)治三大的蛇傷我還是比較有把握?！?BR> 老隊長思索了一下：“好，那就拜托你老人家了，我打電話要縣里聯(lián)絡(luò)站趕快派人送藥來。”
山妹父：“為了方便治療，是不是將三大送到我家去治傷？”
老隊長說：“就到你家吧！山妹你就在家協(xié)助你爸治療?！?BR> 趙科長和民工小心翼翼地將三大扶到擔(dān)架上，抬著擔(dān)架走出室外，山妹扶著擔(dān)架，幾支手電筒的亮光由近而遠(yuǎn)。
46：內(nèi)景/山妹臥室/夜。
三大躺在山妹的床上，顯得疲倦而又痛苦，山妹父在給三大蛇咬處敷藥，山妹在旁邊做父親的助手。老隊長和趙科長也一直守候在三大的旁邊。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偶爾能聽到村中的犬吠。
山妹父：“老隊長，小趙你們回去吧，看來已基本穩(wěn)定了?！?BR> 老隊長：“還是我留在這兒好些，有什么事我好安排?！?BR> 山妹父：“老隊長，您事情多，就回去忙吧。有什么事情我立刻向您報告?！?BR> 三大：“趙科長，我們今天試驗的那個鉆頭，你還是到車間去再加工幾個，多試驗幾次，還有半個月就要去參加省里的技術(shù)表演賽，我們還得準(zhǔn)備一下，這兒有陸伯伯在，你就放心好了?！?BR> 老隊長和趙科長告別眾人，三大昏昏而睡。
山妹父：“山妹，這種蛇咬人毒性很大，現(xiàn)在只能急救控制病情，真正的危險期還沒有過，明天我必須上山采草藥回來加工成藥膏。但是，這附近很難找到，只有到十五里外的靈寶山懸崖下找找看。”
山妹：“那我們一起去吧！”
47：外景/山崖上/日。
清晨，山妹父女在深谷中行走，在陡山處攀登。
山妹：“走了這么遠(yuǎn)還沒有發(fā)現(xiàn)哩！”
山妹父：“它一般生長在背陰的懸崖上。”
父女二人繼續(xù)尋找。已經(jīng)快到中午了，二人顯得有些疲倦。
山妹父向一懸崖上仰望，突然發(fā)現(xiàn)草藥。（推出草藥的特寫鏡頭。）
山妹父：“山妹，找到了，那山崖上有一棵?！?BR> 山妹父用手指向前方。
山妹：“對，那兒有一棵?！?BR> 山妹：“爸，讓我來吧！”
山妹父：“還是讓我來吧，爬懸崖我比你有經(jīng)驗些?！?BR> 山妹：“爸，讓我鍛煉鍛煉吧，況且您老的年紀(jì)也大了，體力也跟不上?！?BR> 山妹父：“好，那你上，但是要小心??！”
山妹艱難地攀爬山崖。雙手抓著崖壁中的小樹，雙腳踩著巖縫，一步一步向上攀。
48：內(nèi)景/山妹臥室/日。
三大的腿越來越紅腫了，三大強忍著疼痛。老隊長和趙科長在房間來回踱步，顯得非常焦急。
老隊長：“陸醫(yī)師還沒有回來，從轉(zhuǎn)運站送來的藥也要晚上才能到，真急人?！?BR> 山妹媽：“老隊長放心，山妹爹他們一定會很快回來的?！?BR> 趙科長：“看來只有寄希望于陸伯伯了?！?BR> 49：外景/山崖上/日。
山妹腳踩的巖縫有碎右滾落，山妹用一只手緊緊抓住了一棵樹根。山妹身體向上攀登了一小步，勉強站穩(wěn)，用一只手挖草藥。由于抓住樹根的時間太長，力量又大，樹根的泥土慢慢滑落，當(dāng)她用力去扯草藥時，樹根、山妹和草藥一起滑落。
一棵樹擋住了山妹，山妹安然無恙。山妹父嚇得一頭冷汗。
二人拿著草藥急忙下山。
50：內(nèi)景/山妹臥室/日。
老隊長、醫(yī)師、趙科長和山妹媽等均在三大的床前，三大的傷情繼續(xù)在惡化。
山妹媽：“山妹和她爸采藥也該回來了，怎么還不見人影呢？”
醫(yī)師：“轉(zhuǎn)運站送來的藥也沒有到，三大，痛得厲害嗎？要不我先給你打止痛針?！?BR> 三大難受的搖搖頭，聲音很微弱地說：“我還能堅持?！?BR> 山妹跛著腳走進屋內(nèi)直奔三大的床前，緊握著三大的手。
山妹：“怎么樣？三大，疼嗎？”
山妹母急忙問道：“藥采到了嗎？”
山妹：“采到了，爸正在制哩！”
醫(yī)師注意到山妹疼痛和跛腳的神情，并且發(fā)現(xiàn)褲子上的血跡。
醫(yī)師：“怎么啦，山妹？”
山妹擺手示意和醫(yī)師一起外出。
山妹：“不小心劃破了一點皮。”
醫(yī)師：“讓我看看?！?BR> 醫(yī)師檢查傷口，發(fā)現(xiàn)傷口較長較深。
醫(yī)師：“咦，這么長的傷口，怎么不說呢？”
山妹連忙擺手：“小聲點，不要讓他聽到。”
醫(yī)師小聲地：“隨我去醫(yī)務(wù)室縫幾針?！?BR> 山妹：“不要緊，過幾天就會好?！?BR> 醫(yī)師：“那不行，傷口不消毒容易感染，快隨我去包扎?！?BR> 51：外景/小溪邊/夜。
萬里無云，蒼穹月色，溪水清凌，粼光閃爍，山巒倒影，萬籟俱寂，一對鴛鴦在水中的蘆葦處相互嬉戲，不時的劃出幾圏漣漪，在這謐靜的晚上，三大和山妹坐在小溪邊。
三大：“一個星期來，你們?nèi)胰找共賱?，特別是你，為了我冒險去采藥?！?BR> 山妹：“為什么老說這個呢？那次不是你下井救我嗎？要知道你那是冒著可能被活埋的危險救我的呀！而我呢？和你比起來算得了什么?！?BR> 三大：“你怎么能和我比呢？”
山妹失望地：“是的，我不能和你比，你是上過學(xué)校的大技術(shù)員，而我呢，是一個鄉(xiāng)巴佬，一個地地道道的山村人?！?BR> 三大著急地：“我不……不是那個意思，我是一個有罪的人，而你是貧下中農(nóng)的好姑娘?！?BR> 山妹：“過去的你，我不了解，我只知道你來到我們家以后，我們就覺得你是一個好人，我們?nèi)叶枷矚g你，爸爸經(jīng)常要我向你學(xué)習(xí)哩！”
三大：“我受處分以后，你們家從沒另眼看我，當(dāng)我需要安慰、溫暖的時候，你們家總是給予我比我想要的還多得多的關(guān)愛，這是我終生難忘的，我多么希望有這么一個家，有一個像你一樣的妹妹。”
山妹：“為什么你不能擁有這個家呢？難道我也僅僅只是你的小妹妹嗎？”
山妹用深情的眼神望著三大，三大感到一股熱浪襲來，他知道山妹的意思，但隨即將自己的感情冷卻了下來。
三大：“不！不可能?！?BR> 山妹：“為什么不說心里話？幾天的接觸，我深深地感到你心中已經(jīng)有我，有我們這個家，難道你就不理解還有另外一顆心在和你一起跳動嗎？”
三大緊緊地握著山妹的手。天色已晚，一輪皎月普照大地。
三大：“山妹，我感受到了你的心意，但是你必須慎重考慮，和一個‘右派分子'在一起，將意味著什么？到時，你和你的家庭會承受巨大的壓力?！?BR> 山妹：“雖說我今年才二十歲，生活經(jīng)驗也不多，但這件事我考慮好久了，而且爸爸媽媽也有這個意思。說真話，自從你來我們家之后，我就覺得你就是我的，后來看到你和周姐好，我好羨慕她啊，只希望你們能夠幸福。所以，也就一直把這種情感埋在心里。最近，我發(fā)現(xiàn)你和我有同樣的情感時，我欣喜，我感到從沒有過的幸福?！?BR> 三大：“你真好——。”
山妹捂住三大的嘴，溫情地依偎在三大的懷里。三大緊緊的將山妹擁抱在懷里。
52：內(nèi)景/局技術(shù)表演賽現(xiàn)場/日。
半個月以后，局地質(zhì)隊技術(shù)表演賽現(xiàn)場：橫幅“一九六零年湖北省地質(zhì)局鉆探技術(shù)表演賽”。
機場內(nèi)三大和劉機長、小胖班長以及其他兩名鉆工，穿著印有“山北地質(zhì)大隊”的工作服在一起，觀看上一個隊的操作。三大不時地向他們講述。當(dāng)上一個隊操作結(jié)束后。
指揮員宣布：“下一個參賽隊伍，'山北地質(zhì)大隊代表隊，請上場?！?BR> 劉機長領(lǐng)著其他三名成員帶著安全帽，載著白手套上場。三大從包里拿出一個合金鉆頭交給劉機長，他們迅速地把鉆頭裝在巖芯管上。三大和他們交換了一下眼色。
三大向指揮員報告：“'山北地質(zhì)大隊已經(jīng)準(zhǔn)備完畢?！?BR> 指揮員宣布：“記時員，記尺員，安全監(jiān)理員，書記員注意，操作現(xiàn)在開始?！?BR> 隨著指揮員一聲哨響，劉機長等人生龍活虎般地操作鉆機，不一會兒鉆具下到孔底。記尺員量了尺度，鉆干飛快的往下鉆進，三大目不轉(zhuǎn)晴盯著鉆干，不時的看看手表，當(dāng)鉆到了一定的深度，三大和劉機長交流一下眼色，向指揮員發(fā)出了暫停的信號，指揮員一聲口哨，記尺員迅速地丈量余尺。劉機長立刻操作鉆機，將鉆具提出地面放倒，四個人一起快速地將鉆頭卸下，敲出巖芯，洗凈后放入巖芯箱內(nèi)。記尺員丈量巖芯。
三大向指揮員報告：“山北地質(zhì)大隊操作結(jié)束?！?BR> 指揮員一聲哨響。
記時員：“時間25分36秒?！?BR> 記尺員：“進尺1.52米，巖心1.45米。”
安全監(jiān)理員：“整個操作符合規(guī)范要求，沒有發(fā)生事故?！?BR> 書記員：“上述數(shù)據(jù)資料，已經(jīng)記錄在案?！?BR> 觀看的人員鼓掌，豎起大拇指。
三大和劉機長等人緊緊的擁抱在一起。
46、山南地質(zhì)隊大禮堂山南地質(zhì)隊大禮堂，橫幅：“一九六零年湖北省地質(zhì)局鉆探技術(shù)表演賽頒獎大會‘。
主席臺坐著地質(zhì)局和野外隊的領(lǐng)導(dǎo)，三大和他的同事們坐在后面的位置上。
大會主持人：“現(xiàn)在開會，請局工會主席宣布比賽結(jié)果?！?BR> 工會主席：“通過兩天的比賽，經(jīng)過評議小組的評議，現(xiàn)在我宣布取得合金鉆探第一名的是'山北地質(zhì)大隊”。鼓掌。
“取得無巖芯鉆進第一名的是山南地質(zhì)大隊?！惫恼?。
“取得鋼粒鉆進第一名的是中山地質(zhì)大隊?！惫恼?。
大會主持人：“現(xiàn)在頒獎，請局長給冠軍隊頒獎，請山北地質(zhì)大隊等榮獲冠軍的選手們上臺領(lǐng)獎?！?BR> 劉機長和小胖班長要拉三大一起上臺，被三大拒絕了。他知道他現(xiàn)在的身份，他所能做的只有默默地工作，而沒有享受榮譽的權(quán)利。
主席臺上，劉機長他們四個人一起拿著錦旗，和其他冠軍隊五個人一起照相。
53：內(nèi)景/山妹家/日。
秋天的中午，三大興奮的走進山妹家。
三大喜氣洋洋地：“伯父、伯母好?！?BR> 山妹父：“三大，有什么喜事，讓你這么高興?！?BR> 三大：“伯伯、伯母，今天老隊長找我談話，上面已經(jīng)批準(zhǔn)我摘帽，在摘帽的同時，還決定調(diào)我回隊部生產(chǎn)技術(shù)科工作。從此以后，我又成為一個同志了。”
山妹父：“這樣就好了，幾年來，你風(fēng)里雨里地勞動改造，也真不容易。”
三大：“勞動對我來說我并不害怕，使我難受的是有些人用另眼相看。為了我，趙科長也沒少挨批評，說他沒有和我劃清界限，這下好了?！?BR> 山妹媽：“山妹知道嗎？”
三大：“還沒在大會上宣布，可能她還不知道?！?BR> 山妹突然推門進來說：“什么事我不知道？”
三大：“你先猜猜。”
山妹：“今晚放電影？”
三大：“比這重要的多?！?BR> 山妹思索：“是我爸爸買回了八尺卡其布？”
三大：“八尺卡其布？做什么呀？”
山妹媽：“山妹想給你做件上衣呢！”
三大深情而又感激地望著山妹，但還是搖搖頭說：“也不是這個?！?BR> 山妹：“你和趙科長設(shè)計的那個參加技術(shù)表演賽的鉆頭得獎了？”
三大：“比這還重要一點?！?BR> 山妹假裝灰心地：“我不猜了?！?BR> 山妹媽招呼山妹過去，附耳低言。
山妹聽后跑過來興奮地捶打著三大：“真壞，真壞，這么重要的事情還讓我猜?！?BR> 山妹父：“山妹，去打點酒來，今天好好慶賀一番。”
山妹高興地：“三大看你壞，到時候非把你灌醉不可?！?BR> 提著酒瓶走出門外買酒去了。
山妹媽：“三大，聽山妹說，等你撤銷處分就結(jié)婚，是這樣嗎？我想盡快把事情辦了好嗎？”
山妹父：“看你急的。”
三大：“這件事請伯父、伯母做主，我在家里是一個獨子，母親還在上班，只是這幾年我沒有一點積蓄啊?！?BR> 山妹媽：“結(jié)婚的東西我們都準(zhǔn)備了一些，這山區(qū)木材多，打幾樣家具也就行了。”
三大：“這樣也太委屈山妹了?！?BR> 54：內(nèi)景/山妹家/日。
1963年中秋之夜，原來山妹的臥室改成了新房。新做的幾件老式樣的家具，用土漆刷的閃閃發(fā)亮。新房布置得很簡樸但很溫馨，大門上一對大紅喜字格外引人注目。
在臥室外面的堂屋中間的桌上，擺滿了水果和糖果。
秀芬等一些社員、劉機長、小胖班長、等地質(zhì)隊職工參加了婚禮。山妹父、母特別高興，一一招呼所有的來賓。
三大端著糖果盒，送到眾人面前。
三大：“謝大家的光臨，沒有什么好的招待，請大家諒解，隨便吃點吧。”
老隊長和趙科長興高采烈跨進門：“喝喜酒可不能少了我們一份呵?！?BR> 三大急忙的跑過來，握著老隊長的手。
三大：“感謝您老隊長，這么多年來，在工作上信任我，在政治上關(guān)心我，在生活上照顧我，我和山妹都非常感謝您?！?BR> 山妹穿一身紅色衣服走出來：“老隊長，趙科長，你們來了呀，歡迎，歡迎?！?BR> 山妹父母也急忙的走了出來，山妹父：“老隊長，趙科長，今天是山妹和三大大喜的日子，您們能來參加，我們太高興了?！?BR> 老隊長：“你們不要那么客氣，這些工作都是我應(yīng)該做的，這幾年三大的確表現(xiàn)不錯，應(yīng)該肯定成績啊?，F(xiàn)在我正在開會，請了一會兒假特來表示祝賀?！?BR> 說罷走到山妹跟前，從包里拿出來一套精裝的‘毛澤東選集’送給山妹。
老隊長：“山妹，今天是你們大喜的日子，我送給你們一套毛澤東選集，希望你們好好讀毛主席的書，聽毛主席的話，做毛主席的好學(xué)生。因為開會，我就不久留了，以后有時間專門來喝你們的喜酒。同志們在這里盡情的玩吧，我就不陪你們了。”
老隊長和山妹父母握手，和眾人揮手告別，離開了山妹家。
趙科長把三大拉到室外，塞給三大兩個紅包，三大推辭，趙硬塞進三大的口袋趙：“一個紅包是我的一點心意，另外一個是周麗云從普查組托人代來由我轉(zhuǎn)給你的，她要我代替她對你們的婚事表示祝賀，她打算明年參加研究生的考試，我因為3號機正在打礦，必須馬上趕過去，就先告辭了?！?BR> 趙科長和三大走進室內(nèi)。
趙：“弟兄們，3號機正在打礦，采取率有點問題，我就先告辭了，小胖班長代替我好好鬧鬧?！?BR> 三大送走趙科長走到大家面前。
三大：“謝謝諸位的光臨，請大家隨便吃?！?BR> 小胖班長走到三大面前：“哼，隨便吃就算交代了，沒那么便宜吧！山妹呢？怎么又躲起來了，快讓大家來看看新娘子的風(fēng)采?！?BR> 山妹端一盒炒花生從屋里走出來。
山妹：“?。⌒∨职嚅L，歡迎你的到來，今天又要出什么新招呀！咱們隊就數(shù)你點子多，不過今天我一定陪大家玩的盡興?！?BR> 小胖班長：“好，今天我就來出幾個點子，大家同意不同意讓我來主持鬧新房?！?BR> 眾人：“同意！”
小胖班長：“好，那咱們今天搞三個節(jié)目：第一個節(jié)目是‘千里姻緣一線牽——”
小胖拿了一根小紅線，一頭拴了一塊糖，另一端拴了一根竹竿。小胖宣布：“你們二人必須同時咬住這塊糖，才算是游戲結(jié)束。”
小胖拿著竹竿將糖吊在三大和山妹中間，當(dāng)他們二人準(zhǔn)備去咬糖時，小胖將竹竿往上一拉，三大和山妹正好嘴碰著嘴，眾人哈哈大笑。如此數(shù)次。最后三大示意山妹不要搶著咬，當(dāng)糖塊吊在二人中間時，三大假裝去咬，小胖一抽，由于山妹未動，所以二人就沒有碰著。三大試幾次之后，突然一口咬住糖塊，迅速將糖塊另一端送給山妹，眾人鼓掌。算是勉強通過。
小胖：“現(xiàn)在我宣布第二個游戲‘永不消逝的電波’。眾人將新娘和新郎的眼睛都用手巾蒙著，而后兩個人摸索著互相尋找對方，意思是不管對方走到天涯海角，只要一接觸到對方，就應(yīng)該知道這是對方的電波?！?BR> 人們將二人的眼睛蒙著，牽著二人到相隔很遠(yuǎn)的地方放手，二人摸索著尋找，眾人中有人故意擋住他們的出路，讓他們二人瞎摸，可他二人怎么也觸摸不到，每摸到一個生人，眾人都會大笑。有一次二人快接觸到了，突然跑出來兩個人攔在他們二人之間，他們也似乎明白了這點。三大突然喊出來，這不是山妹，山妹聞聲迅速的繞開其他的人，將手伸出來，三大拉住山妹的手。三大和山妹同時喊出：“我是長江，我是黃河。”眾人鼓掌。
小胖宣布：“第三個叫‘指點江山’。你們二人的右手互相交叉，像喝交杯酒一樣，我連續(xù)說兩個五官上的名稱，你們二人要迅速用手指，第一次指出自己五官的位置，第二次指出對方五官的位置。如果誰指錯了就要親對方一下，如果兩個人都錯了，那就要同時親對方?！?BR> 三大和山妹隨眾人擺布，將手互相挽著，隨著小胖“鼻子、眼睛”的叫喚，結(jié)果二人都是指的是自己，眾人大笑，如此反復(fù)多次，二人也互相親過多少次。最后終于雙方都指對了。
小胖最后宣布：“今晚鬧新房到此結(jié)束?！北娙松⑷ァ?BR> 55：內(nèi)景/三大新房/夜。
客人散去后，了三大和山妹走進新房，山妹偎依在三大懷里。
山妹：“三大哥，你看我們已擁有了這樣一個家，你滿意嗎？”
三大摟著山妹：“滿意、滿意，太滿意了，你呢？”
山妹：“只要你高興，我也同樣高興。”
三大：“我會珍惜這一切的，不管今后生活會出現(xiàn)什么風(fēng)浪，我會永遠(yuǎn)愛你?！?BR> 山妹：“我也會永遠(yuǎn)愛著你的，就像今天一樣，一刻也不離開你的身邊?！?BR> 三大：“我的脾氣不好，又常年工作在野外，將來也許會讓你感到委屈的，那時你能原諒我嗎？”
山妹：“我理解你，你應(yīng)該大膽地工作，家里的事你不用操心，我會把一切都安排好。對了，什么時候去湖南看望媽媽，想接她老人家來住一段時間?！?BR> 三大更加摟緊山妹：“明年吧，我們一起回家過年，順便把媽接過來住一段時間。山妹，你的心真像月亮一樣純潔無瑕，它讓我這顆幾乎完全破碎了的心又充滿了光明，你永遠(yuǎn)是我心中的一盞明燈?！?BR> 山妹：“不！你是那天上的月亮，我只不過是月亮邊的那顆星星，不管你走到哪里，我就會隨你走到哪里?！?BR> 月色漸漸西沉，三大慢慢地解開山妹的衣服，二人擁簇著走近床鋪。
床前兩雙鞋子的特寫。
56：內(nèi)景/地質(zhì)隊三大家/夜。
暮秋，山村充滿寒意，天已經(jīng)黑了，窗外雨聲淅瀝。
三大的家。室內(nèi)陳設(shè)極其簡樸，一張寫字臺和一個書架上擺滿了書，一張用兩條長板凳支著木板的床鋪，床上的蚊帳卷起向上，另一個角落里用磚頭支著幾個木箱，屋里顯得很整潔。屋的另一個角落，有一張很簡樸的單人床，與主臥室用一個舊床單改制的簾子隔著。室內(nèi)燈光非常柔和，山妹和山妹媽正在床鋪上比劃著做嬰兒的衣服，充滿著溫馨、恬靜的氣氛。
三大穿著雨衣從外面進來。
三大：“媽，山妹。”
山妹：“這么晚才回來呀！身上淋濕了吧！”
三大：“鉆機上有點事耽誤了，你們吃飯了嗎？”
山妹媽：“都還沒有吃哩！山妹想等你回來一起吃，我去廚房里端飯菜來?！?BR> 山妹：“那就麻煩媽了?！?BR> 山妹幫助三大脫下淋濕的衣服和褲子，從柜子里拿來干凈的衣服放在床鋪上。
三大到床鋪上去拿衣服，發(fā)現(xiàn)山妹做的嬰兒衣服，馬上跑到山妹面前，用兩手抱著山妹，細(xì)心的上下打量著。
山妹羞怯地：“怎么，不認(rèn)識了?！?BR> 三大：“是的，變得我不認(rèn)識了?！?BR> 山妹朝自己身上上下打量，看不出有什么變化，不解的問三大：“你今天怎么啦？我哪點變了？”
三大：“變了，變了，要由一個純潔的姑娘變成一個圣潔的媽媽了?！?BR> 山妹猛然地緊緊抱住三大：“你知道了？”
三大指著床上的衣服：“這不是證據(jù)嗎？”
山妹才想起自己在做小孩衣服，會心地笑道：“是的，你要做爸爸了?！?BR> 三大：“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我媽早就想從湖南來看我們，我也想接她老人家來這里住一段時間?！比蟀焉矫脫碓趹牙镎f。
山妹：“我早就有這個想法，因為你沒有說，我也就不好提了。”
“那好，過幾天我就去接她老人家?！?BR> 57：外景/回家路上/日。
火車飛馳穿過崇山峻嶺，三大牽著三大媽走下火車，母子二人轉(zhuǎn)乘汽車，汽車在山路上奔馳。二人來到地質(zhì)隊家屬院，山妹出來迎接他們母子二人，三大媽仔細(xì)的打量山妹，山妹稍帶羞澀的扶著三大媽走進室內(nèi)。
58：內(nèi)景/地質(zhì)隊三大家/清晨。
早春，萬物蘇醒，草葉萌發(fā)。早上5點半左右，三大在臥室門外焦急的踱步。三大媽從房內(nèi)出來取水瓶。
三大：“媽，生了嗎？”
三大媽搖搖頭，急忙進屋去了。
趙科長拿著兩大包紅糖進來，走到三大面前，又塞給三大一疊全國糧票。
趙：“生了嗎？”
三大不好意思的收下：“你老是把糧食省下來給我們，真不好意思。山妹還沒有生，聽說胎位有點不正，唉，地質(zhì)隊的醫(yī)療條件太差，早知道這樣，聽你的送到公社衛(wèi)生院去好了?！?BR> 三大、趙，在門外靜靜地等待著。
突然，室內(nèi)傳出孩子的哭聲，一聲、兩聲、三聲…
三大靠墻仔細(xì)地聽著。
三大媽興奮地跑出來：“兒子呀，山妹生了，一男一女，一對龍鳳胎?！?BR> 趙科長跑過去對三大媽說：“恭喜你老人家當(dāng)奶奶了?！?BR> 醫(yī)師從房里走出來：“三大呀，恭喜你了?！?BR> 三大關(guān)心地問道：“山妹身體怎么樣？”
醫(yī)師：“失血過多，身體比較虛弱，但不要緊，進去看看她吧，要好生照顧?。?BR> 三大握著醫(yī)師的手道：“謝謝！”
三大進屋看見一雙兒女安詳?shù)厮谏矫蒙磉叀?BR> 趙科長走到床邊，看著這對可愛的新生兒。
趙：“賀喜你呀，做媽媽了。你看，這對孩子吸收了你們倆的優(yōu)點，真是優(yōu)化組合。”
趙科長邊說邊笑。
山妹：“謝謝你，媽，快請趙科長吃紅蛋茶?！?BR> 三大媽端來一大碗紅蛋荔子桂圓甜酒茶走到趙科長身邊。
三大媽：“趙科長，這紅蛋茶是一定要喝的，這是我們家鄉(xiāng)的規(guī)矩?！?BR> 趙科長接過茶坐了下來：“好，好，我按規(guī)矩辦。”
趙科長喝完茶以后，走到三大面前。
趙：“組織上抽調(diào)我參加部里的四清工作團，這是組織對我的信任和培養(yǎng)，我可能有一、兩年不在隊上工作，希望你們能夠互相照顧，你在工作上多請示老隊長?！?BR> 三大緊緊的握著趙科長的手：“這些年多虧了你的照顧，我和山妹經(jīng)常念叨著你，一下子分開肯定不習(xí)慣，你一個人在外，希望能夠好好保重。”
趙科長：“別的我就不多說了，我們都保重吧。山妹，再見了。”山妹從床鋪上坐起來，含著依依不舍的神情揮手與趙科長告別。
三大送趙到室外，再次握手，三大媽又將幾個紅蛋塞進趙科長的口袋里。趙遠(yuǎn)去的背影。
三大走進室內(nèi)，不無感慨的說：“他這一走，不知道何時才能見面啊?！?BR> 山妹：“趙走了，周姐也要去讀研究生，回憶起我們四個人在一起的日子，多開心啊。”
三大：“也許是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吧。”
三大走到山妹床前，摸摸山妹的額頭。
山妹：“傻瓜，我又沒有病，難道還發(fā)燒？”
三大坐在床沿上問道：“感覺怎么樣？頭暈嗎？”
山妹點點頭：“三大，你看，一個男孩，一個女孩，你滿意嗎？”
三大：“這是你的杰作??！我只有高興、喜悅和感謝?！?BR> 山妹躺在床上，顯出產(chǎn)后的疲倦，兩個嬰兒安詳?shù)乃谀赣H的身旁，三大坐在床沿上，用手輕輕的撫摸著山妹的臉。
三大媽端著一大碗雞湯進屋。
三大：“媽，你休息吧，有什么事讓我來做?！?BR> 三大媽：“沒有什么事，讓山妹喝點雞湯吧！”
山妹：“好，媽你也忙了一晚上，也該吃點東西了?！?BR> 三大媽：“廚房里還有，你們先吃吧。”
三大媽掩門而出。山妹要從床上坐起來，三大將她按住。
山大：“你靠著，我來喂你?！?BR> 山妹不好意思地?fù)u搖頭。
三大輕輕將湯吹涼，用湯匙給山妹喂湯。
山妹看看一對雙胞胎兒女，內(nèi)心充滿著喜悅。
山妹：“孩子多么像你啊！”
三大：“但愿能像你一樣清秀?！?BR> 山妹：“為什么不該像你呢？不嘛，我要他們像他爸爸一樣聰明?！?BR> 三大：“也像他們媽媽一樣善良純潔無暇?！?BR> 三大撫摸著孩子。
畫面疊印出：二個孩子睡在搖籃里，三大、山妹與小孩逗趣的鏡頭。
59：內(nèi)景/農(nóng)村四清工作團會議室/夜。
周的畫外音：“1964年，全國開展了四清工作試點，山妹所在的公社，也是試點之一，山妹家受到了審查?！?BR> 林團長，女，44歲左右，一身戍裝。會議室坐十余人，人人端坐，表情嚴(yán)肅。
林：“從群眾揭發(fā)的材料來看，生產(chǎn)隊的情況還是比較復(fù)雜，有嚴(yán)重的四不清問題。至于陸望春的問題，有一些檢舉線索，先不要打草驚蛇，了解一下1940年以前他在老家的情況，至于他與地質(zhì)隊右派吃吃喝喝，并把女兒嫁給右派一事，待我們審查歷史后再與地質(zhì)隊通氣。今天的會開的很長了，大家還有什么意見，如果沒有什么意見就散會?！?BR> 大伙依次退出會場。
60：內(nèi)景/林團長辦公室/夜林在辦公室翻閱一些材料。她打開一個卷宗，顯出卷宗名“陸望春材料”，林翻開第一頁。
陸的畫外音：“自我交代，陸望春原名文海欽，安徽省巢湖人?！?BR> 林一愣自語：“文海欽，難道是他？”
61：內(nèi)景/安徽文家/日。
1940年安徽巢湖新四軍駐地，林產(chǎn)后不久住在文家，文妻端來一碗雞蛋面條遞給林。
文妻：“林同志，吃點東西吧！我來喂孩子一點米湯糖水?！?BR> 林：“又要麻煩你們了?！?BR> 文妻抱著白胖胖的孩子，給孩子喂米湯糖水，逗孩子笑。
文妻：“孩子長得真可愛?！?BR> 林：“那就送給你們做女兒吧！”
文妻笑：“我們可沒有那個福氣啊！”
伍寒松，一身戍裝，顯得非?？嘧哌M屋來。
伍：“文嫂，孩子沒有奶吃，給你們添了不少麻煩。”
文妻笑：“那有什么呢，你們打日本人，讓我們老百姓能過太平日子，這點事是我們應(yīng)該做的?！?BR> 文妻將孩子遞給伍，孩子像遇到生人一樣大哭，文妻仍從伍手中接過孩子。
文妻：“好，阿姨抱，阿姨帶你到外面去玩?！?BR> 孩子哭聲停止，文妻抱孩子外出。
伍：“小林，部隊要出發(fā)了?！?BR> 林驚喜：“怎么，要上前線了，什么時候走？”
伍：“明天早上天不亮就要離開，這次任務(wù)緊急，而且再回到這里來的可能性很小?！?BR> 林沉思：“那孩子怎么辦呢？帶著恐怕不方便吧。”
伍：“孩子太小，你又沒有奶喂她，這次行軍全走山路，平均一天要走百十里地，帶著孩子有很大困難的。”
林：“這是一個新區(qū)，革命政權(quán)尚未建立，我們走后，敵人肯定會卷土重來，這兒又要經(jīng)受白色恐怖了，在這樣的情況下，誰敢收養(yǎng)這孩子呢？”
林、伍默然，文妻在外聽到他們的對話，推門而入。
文妻：“林同志，伍同志，如果你們信任我們的話，就請你們把孩子交給我們吧！”
伍：“那不行，會連累你們的?！?BR> 文海欽拿著雨傘從外面回來。
文海欽馬上接上去說道：“老伍呀，又是什么事連累我們？”
文妻：“老伍他們要走，你看孩子怎么能跟著行軍呢？我想把孩子留下來?！?BR> 文：“應(yīng)該呀，老伍，你就放心吧，我們不會虧待她的，對嗎？”文逗孩子，孩子臉上綻出笑容。
伍：“這點我放心，但我怕敵人來了，會給你們帶來麻煩?！?BR> 文理直氣壯地：“添麻煩？我才不怕呢？這村村店店誰不知道我文海欽兩口子沒有孩子呀！而今我抱養(yǎng)一個孩子，也是理所當(dāng)然，他們也奈何我不得?！?BR> 林、伍沉思片刻。
伍：“那就只好難為你們了?！?BR> 62：內(nèi)景/文家/清晨。
次日，拂曉之前，伍、林與文夫妻告別，文妻抱著襁褓中的孩子。
林吻吻孩子，從身上掏出兩元銀元放在孩子懷里。林、文推讓，林還是堅持放在孩子的懷里。
文：“老伍，你們放心吧，啊，忘了，你們還是應(yīng)該給孩子取個名字?！?BR> 伍看著孩子安詳?shù)厮耍妓髦?BR> 伍：“就叫她靜嫻吧！但愿她的未來是安寧平靜。”
軍號聲、人聲嘈雜，伍、林與文夫婦揮淚而別。
63：內(nèi)景/林團長辦公室/夜林回憶完，繼續(xù)閱讀另外一份材料。
字幕“外調(diào)材料”。
畫外音：“我公社1940年確有文海欽夫婦以行醫(yī)為業(yè)，因為他們收養(yǎng)了一個新四軍的孩子，后來被敵人逼走后至今下落不明。”
64：內(nèi)景/文家/夜。
風(fēng)雨之夜，電閃雷鳴，犬聲大作，文海欽夫婦和他二叔在家商量孩子的事，文嫂緊緊抱著孩子。
文：二叔，看來他們找不到孩子是不肯罷休的。
二叔：“是的，劉三已經(jīng)放風(fēng)了，說找到了伍連長的孩子，把孩子身上的一塊塊肉割下來，祭奠他那個當(dāng)漢奸的父親。他們也聽到了風(fēng)聲，說你們收養(yǎng)了這個孩子，今天晚上就要來抓人?！?BR> 文嫂更加抱緊了孩子，深怕有人把孩子奪走。
文：“真狠心，我原想把孩子寄養(yǎng)在你家看來是不行了。”
二叔：“他們說孩子飛到天邊也要找回來，誰藏了孩子只要交出來與大人無關(guān)，否則就要牽扯到大人了?！?BR> 文嫂焦急地：“快想辦法救救孩子吧！”
文沉思片刻：“逃！”
文嫂、二叔“：逃？”
文：“只有逃一條路，我們決不能讓孩子落到他們的手里?！?BR> 二叔：“那你們逃到什么地方去呢？”
文：“天涯海角，我就不信沒有我文海欽安身之處，好在我還有點祖?zhèn)鞑菟幟胤?，在任何地方都可以行醫(yī)糊口?！?BR> 村外犬吠聲更急。
文：“收拾一下，馬上動身。”
文妻抱著孩子，文背著行李與二叔匆忙告別。
65：內(nèi)景/林團長辦公室/夜。
林繼續(xù)閱讀材料。
字幕“自我交代，陸望春”陸的畫外音：“從我逃離家鄉(xiāng)后，一路以行醫(yī)為生，為了避開敵人的追捕，我改名為陸望春，相信總有一天會盼來春天，1942年我流落到此，看這山村人很厚道，我就在此落戶為生了。”
林看完后靠在靠椅背，她心潮起伏，感慨萬千林：“是的，就是他，真難為他們了，為了保護孩子，害得他流離失所，棄家而逃，他們受了多少苦啊。孩子，我的孩子現(xiàn)在怎么樣了？我必須去看他們，對！明天就去?！?BR> 66：內(nèi)景/山妹家/日。
林團長和公社領(lǐng)導(dǎo)來到陸望春家，公社領(lǐng)導(dǎo)敲陸望春家的門。
公社領(lǐng)導(dǎo)：“陸望春，林團長找你們來了。”
林敢忙更正：“不！是看你們來了?！?BR> 公社領(lǐng)導(dǎo)茫然。陸開門，林仔細(xì)打量著陸望春夫婦。陸夫婦請林等一行人進屋坐，陸望春搬來椅子，請大家坐下。
林進屋后坐下來迫不及待的問道：“陸大夫，你以前住在安徽省巢湖？”
陸：“是。”
林：“有個叫文海欽的你認(rèn)識嗎？”
陸：“那就是我，我在老家時就叫文海欽?！?BR> 林：“我想向你打聽一個人，有個叫伍寒松的人你認(rèn)識嗎？”
陸驚奇地望著林，并仔細(xì)的辨認(rèn)著。
陸：“你是……”
林裝著無所謂似的：“隨便問問?！?BR> 陸仔細(xì)的打量林：“難道你就是當(dāng)年的林護士？”
陸妻：“是的，我看出來了，林護士你的變化不大呀！”
林和他們緊緊的握手：“變了，變老了，你們也老了，幾乎都認(rèn)不出來了。”
陸妻轉(zhuǎn)身走進臥室。
陸：“解放后，我曾經(jīng)寫信打聽過你們，但一直沒有音信?！?BR> 林：“解放不久，我就到巢湖打聽過，我還親自去了一趟當(dāng)時的小村莊，老人都說，我們走后你們就逃走了，是死是活也不知道，今天能在這里相見，真是太高興了?！?BR> 陸：“伍連長還好嗎？”
林沉痛地：“在抗美援朝中不幸犧牲了?！?BR> 陸惋惜地：“好人呀！走得太早了。”
陸妻從臥室內(nèi)出來，手上拿著當(dāng)時分別時林給小孩的兩枚銀元給林。
陸妻：“我們一直把它保存著，在最困難的時候，也沒有舍得花，女兒現(xiàn)在也長大了，參加了工作，在地質(zhì)隊上班當(dāng)護士，我們還沒有把她的身世告訴她?！?BR> 林接過銀元無限感慨地又遞給陸妻：“這個就留著紀(jì)念吧?！?BR> 陸：“是不是通知女兒，讓她回來見見面?！?BR> 林：“不急，下次吧，這次我還有點事，得先走了?！?BR> 林和陸夫婦告別，陸夫婦望著遠(yuǎn)去的林，懷著一種既興奮又擔(dān)心失去山妹的復(fù)雜心情凝望著遠(yuǎn)處。
67：內(nèi)景/會議室/夜。
山北地質(zhì)隊黨委會。夜晚，老隊長∠∠∠∠等近10人參加的山北地質(zhì)隊黨委會。
王書記：“現(xiàn)在請政治處李主任介紹清理階級隊伍的情況?！?BR> 李：“經(jīng)過我們審查，有四人應(yīng)該定為敵我矛盾，其中反動分子三大性質(zhì)比較惡劣，主要有……。”李滔滔不絕的敘述。
眾人發(fā)言。會議室內(nèi)煙霧彌漫，有人打開窗戶吸著新鮮空氣，有人疲憊地打著呵欠。
王作了總結(jié)性發(fā)言，“………關(guān)于三大的問題，請李主任與縣法院聯(lián)系。散會?！?BR> 68：內(nèi)景/地質(zhì)隊食堂/日。
地質(zhì)隊清理階級隊伍運動的宣判大會上。
主席臺前面站著四個人都低著頭，××縣法院對三大做了如下宣判：“反動分子三大，男，原任山北地質(zhì)隊技術(shù)員，由于他一貫堅持反動立場，在劃為右派以后，不思悔改，故意將鉆孔中的礦芯打掉，致使鉆孔報廢……現(xiàn)宣判：判處三大勞動管制教育三年，剝奪政治權(quán)利三年，留原單位勞動改造。”
口號：“堅決擁護政府的處理決定。‘’反革命分子只有老實改造重新做人。‘會場一個角落里山妹和周麗云坐在一起，兩人用一種憐惜、矛盾、復(fù)雜的心情看著眼前的一切。
69：內(nèi)景/地質(zhì)隊政治處辦公室/日。
兩邊的墻壁上貼著標(biāo)語：“'以階級斗爭為綱?！A級斗爭，一抓就靈'.‘王書記、李主任和山妹在談話。
王書記嚴(yán)肅地：“今天和李主任找你來，是想和你談?wù)勀愕募彝栴}。請李主任把有關(guān)情況告訴你?！?BR> 李主任得意地一笑：“你和三大的婚姻本身就是大錯誤。他是一個十惡不赦的現(xiàn)行反革命分子，在立場上與黨對立、與王書記作對，在作風(fēng)上，先是挑撥離間，破壞他人的幸福，幸虧周麗云識破了她的陰謀。而后，又利用你的幼稚，騙取了你的愛情?！?BR> 王書記：“你是革命的后代，貧下中農(nóng)把你養(yǎng)大，你必須站穩(wěn)無產(chǎn)階級立場，與他徹底劃清界限?！?BR> 三妹眼含淚水，默默無言。
70：內(nèi)景/王書記辦公室/日。
王書記、李主任、林團長坐在辦公靠椅上，和坐在凳子上的三大談話。
王書記非常嚴(yán)肅地對著三大：“你的問題你自己清楚，今天找你來是希望你妥善處理好你的家庭問題?！?BR> 李主任：“你在生活作風(fēng)上是極其卑鄙的。你先是挑撥我和周麗云的關(guān)系，幸虧周識破了你的陰謀，遠(yuǎn)離了你。后來，你又利用山妹的幼稚，騙取了她的愛情?！?BR> 林團長有些憤怒地：“你和我女兒的婚姻是極其荒謬的，我們不是同一類人，一個無產(chǎn)階級革命家庭的后代，決不能和地主家庭出生的現(xiàn)行反革命分子組成家庭。你用一些偽裝手段，欺騙我的女兒，這是我絕對不會答應(yīng)的。當(dāng)然，我們也希望你能夠自動放棄婚姻，離開山妹，很好改造，重新作人，這對你和山妹都有好處，你好自為之吧?！?BR> 71：內(nèi)景/三大家/日。
三大家，已經(jīng)失去了往日的整潔，顯得比較凌亂。三大的母親正凝神望著一對出生半歲多的雙胞胎孫子。
三大在室內(nèi)來回踱步，步履顯得非常沉重。山妹飽含著淚水凝望著丈夫，窗外雨聲凄厲，室內(nèi)燈光昏暗。大家都沉默不語，三大凝望著書桌上結(jié)婚時的照片。最后突然取下相框，翻過來想打開底板。
山妹跑過去，從丈夫手中奪回相框。
山妹：“你想干什么？”
三大無可奈何地?fù)u搖頭，深情地望著妻子，緩緩地從山妹手中拿回相框，久久的凝望著照片。
室外，雷鳴電閃。三大凝望著漆黑的夜空，突然一道閃電劃過，突顯出三大悲慟眼神。
三大：“為了你，為了孩子，還是按照你媽的意思我們離婚吧?！?BR> 山妹痛苦地：“難道真的就再也不能挽回了嗎？”
三大搖搖頭把離婚協(xié)議書推給了山妹。
畫面迅速閃過三大井下救山妹，山妹采藥給三大治蛇傷……的鏡頭。一聲巨雷驚破了這一切。
三大：“該說的我都說了，你能否考慮我媽的意見，將男孩留給我來撫養(yǎng)?！?BR> 山妹沖進小孩睡覺的地方，抱著一對兒女痛哭。
72：內(nèi)景/陸望春家/日。
林和山妹坐在陸望春夫婦的臥室內(nèi)，兩人都沉默著。林首先打破沉默，深情而又憐惜的看著山妹。
林：“孩子，事情既然這樣了，你就隨媽媽回老家吧！”
山妹走到窗前，凝望著遠(yuǎn)處，臉上充滿對三大依戀的神情。
林走近山妹，將山妹緊緊地?fù)г趹牙锪郑骸昂⒆?，忘掉過去吧?！?BR> 山妹將頭埋在生母的懷里，痛楚地說：“媽，我無法忘掉過去的一切！”
林：“你迅速離開這里，換一個環(huán)境，會很快好起來的?！?BR> 山妹：“他曾救過我的命呀！”
林：“不是媽太狠心，他的政治條件太可怕了，而你是出身于一個革命干部的家庭。”
山妹痛苦地抽泣著：“媽，我又怎么能離開我的養(yǎng)父、母呢？”
林：“我已經(jīng)和你的養(yǎng)父母說好了，我接他們一起住到東北家里去，今后長期生活在一起，我只有你這一個女兒，你就是我的唯一，你總不能讓媽媽孤獨地一個人生活吧？”
山妹哭的更厲害了，林和山妹二人緊緊地?fù)肀А?BR> 73：外景/三大家門前/日。
天空飄灑著毛毛細(xì)雨。
三大拉著一輛板車，上面放著簡單的行李，三大母親抱著小孩跟在板車后面走著。板車離開地質(zhì)隊宿舍越來越遠(yuǎn)。這三代人離開時沒有人送行，大地非常寂靜，只有遠(yuǎn)處一只寒鴉在孤獨的哀號。
山妹抱著女兒，從門口凝望著快要消逝的三大背影，失聲痛哭。孩子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嚇得大哭。
74：內(nèi)景/周麗云家/夜。
同學(xué)們專心致志地聽得入神。
周：“這一對年輕夫妻就這樣分離了。”
山妹、三大、周麗云紛紛從劇中人物走入周的老照片中。
大家還沉浸在故事的情節(jié)之中。
同學(xué)甲問：“周老師，三大和山妹到底叫什么名字，他們現(xiàn)在的情況怎么樣了呢？”
周沉默一下說：“三大叫鐘一峰，山妹叫陸靜嫻，三大下放到一個最偏遠(yuǎn)的鉆機勞動改造，他媽媽一直伴著他帶孩子。一個月后，山妹和她養(yǎng)父母隨同她媽回到了老家長春。我在不久后也考上了地質(zhì)學(xué)院的研究生，離開了野外隊，研究生畢業(yè)后一直留校工作，二十三年了，每個人都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我想他們也不例外，希望他們生活得好?！?BR> 鐘云和劉萍目光相視而笑，手牽手的走到周老師面前。
劉萍：“周老師，你認(rèn)識我們嗎？”
“你們不是地質(zhì)三班的鐘云和劉萍嗎？”周不假思索的回答。
“您再仔細(xì)的看看我們?！辩娢⑿Φ恼f。
周再看看他們，有點莫名其妙的搖搖頭，劉萍：“我就是故事里劉機長的女兒。”
眾人都很詫異，周仔細(xì)的辨認(rèn)后說：“哦，像，像劉機長，那這位同學(xué)是…?！?BR> 鐘云急忙的說：“我是……”
周馬上制止了他：“你先別說，讓我猜猜?！?BR> 周站起來認(rèn)真的打量著，驚喜地說：“鐘一峰的兒子，看你這眉毛，這帥氣。風(fēng)度翩翩，這就是當(dāng)年鐘一峰的翻版。你們怎么不早說呢？”
劉萍：“是鐘叔叔不讓我們說，說是怕麻煩你?！?BR> 劉萍的頭靠在鐘云的肩上靦腆的回答。
“好你個三大……看我將來怎么收拾你?？煺f說，你們家的情況?！敝芘d奮的說。
鐘云：“那好，我就接著周老師的故事往下說?！?BR> 75：外景/搬家途中/日。
鐘一峰拉著板車，鐘媽抱著鐘云，在蒙蒙的細(xì)雨中繼續(xù)艱難的行走。板車不時陷在爛泥窩里，每次都費了很大的勁才能拉出來。在天快黑的時候，隱約的看到了分隊的兩棟家屬宿舍。
劉機長在家門口抱著小孩，看到遠(yuǎn)處的鐘一峰，急忙把孩子交給妻子，跑到鐘身邊，兩雙手緊緊相握。劉在后面推著板車，很快來到了家屬院。
所謂分隊家屬院是油毛氈蓋的屋頂，圍墻、門窗是用席子制作的，每一間房子大約12平米，外面有一個1.5平米左右的伙房。
76：內(nèi)景/劉機長家/日。
鐘和劉把板車上的東西卸下來，搬到劉隔壁的空房子里。劉嫂招呼鐘媽坐到她家。也許是孩子餓了，放聲大哭，劉嫂急忙把自己的孩子放到床上，抱起小鐘云喂奶，孩子的哭聲馬上停止。
“孩子還小，光喝米湯和稀粥是不夠的，我的奶水多，以后到我這里來吃奶吧?！?BR> 劉嫂一面哄孩子，一面對鐘媽說。老人家看到當(dāng)時的情景，眼睛濕潤了。
77：內(nèi)景/三大新家/日。
66年春天。
鐘一峰家室內(nèi)。用木板和木凳支起來的一大一小的床鋪，用一些竹竿支起蚊帳，在大床上堆放著一些小孩衣物，在小床上《毛澤東選集》、《地質(zhì)學(xué)》、《機械學(xué)》等等幾本書散亂的放在床上，一本《巖心鉆探學(xué)》最為顯眼。墻壁上掛著一些衣服，靠窗口放著一張活動的小方桌，用紗布蓋著幾個菜碗，地面有些凹凸不平，室內(nèi)顯得很寒磣，但不失整潔。
室外一排木樁上拉了一條鐵絲，嗮著一些大人、小孩的衣服。鐘媽坐在一條用木板釘?shù)男〉噬险耍』锓康臓t子上正在蒸飯。劉嫂端著一碗菜走到鐘媽的面前輕輕地說。
劉嫂：“奶奶，我炒了兩個雞蛋，待會兒送飯的來，您帶給鐘一峰，他的工作很辛苦，要增加些營養(yǎng)啊?！?BR> 鐘媽接過劉嫂的菜碗，放到伙房里，走出來用感激的目光望著劉嫂。
鐘媽：“劉嫂，你們經(jīng)常接濟我們，我們真不知道怎么感謝你們呢?！?BR> 劉嫂：“這有什么，雞蛋是自己喂的雞生的，你們祖孫三代住在這里，也真不容易呀。”
鐘媽心酸地飽含眼淚：“誰說不是呢，一峰一個月才25塊錢，三口人生活，我的戶口又不在這里，多虧你們和小胖以及大家的幫助。”
劉嫂：“唉，人有時候總會遇到一些坎坎坷坷，我家老劉一再囑咐要我好好地照顧你們?！?BR> 鐘媽：“我們永遠(yuǎn)不會忘記你們對我們的恩情?！?BR> 劉嫂：“不說這些了，你忙吧?！?BR> 說完劉嫂告辭而去。
78：外景/家屬院門口/日。
1968年鐘云和劉萍已經(jīng)四歲，兩孩子一起來到劉嫂的面前，劉萍拿著一個裝了些蝌蚪的罐頭瓶找到劉嫂劉萍：“媽媽，這是小叔叔給我的。哥哥說，應(yīng)該把蝌蚪放回小溪里去，讓它們?nèi)フ覌寢?，哥哥還說他也想找媽媽?！?BR> 鐘云撲到劉嫂的懷里：“阿姨，我想媽媽了?！?BR> 劉嫂緊緊地?fù)е⒆樱骸澳銒寢尙F(xiàn)在沒回來，我就是你的媽媽，你有什么事情跟阿姨說好嗎？”
鐘云哭喊著：“阿姨?！卑褎⑸┍У母o了。
劉嫂安慰小孩說：“好孩子，不哭了，不哭了。”
劉萍跑到鐘云的面前，用手去擦鐘云的眼淚，學(xué)著媽媽的話。
劉萍：“不哭，不哭?！?BR> 鐘媽看到眼前的一幕，擦著淚回房間去了。
79：內(nèi)景/劉機長家/日。
因為文化大革命的影響，地質(zhì)隊的生產(chǎn)已經(jīng)基本停頓，鐘一峰和劉機長坐在劉家聊天。在家屬院前面的道路上，一隊帶著紅衛(wèi)兵袖章的年輕人，舉著紅衛(wèi)兵的旗幟朝鐘家走來，劉機長急忙將鐘推到里屋，順手關(guān)上房門走出來和紅衛(wèi)兵打招呼。
80：外景/家屬院門前/日。
劉萍和鐘云兩個小孩在一起，劉芳兩手叉腰，歪著頭，瞪著兩只大眼睛，站在劉機長家門前面，像一個武士一樣保護鐘云不受侵犯。
紅衛(wèi)兵抄完鐘的家以后出來嚴(yán)肅地對鐘媽說：“勒令鐘一峰今天下午去參加安元的批斗會?！?BR> 鐘媽不知所措，劉機長走過來遞一支煙給紅衛(wèi)兵。
劉機長：“我已經(jīng)安排鐘一峰在鉆機上修理機器，大概要到天黑才能回來。不能去參加老隊長的批斗會?！?BR> 紅衛(wèi)兵不屑地對劉機長說：“什么老隊長，他是一個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dāng)權(quán)派，是一個反動技術(shù)權(quán)威，劉機長，你可要站穩(wěn)無產(chǎn)階級立場啊。”
劉機長趕忙回答：“這個我知道，我知道?！?BR> 紅衛(wèi)兵一聲口哨揚長而去。
81：內(nèi)景/三大新家/夜。
中秋節(jié)的夜晚，萬籟俱寂，一輪嬌月在天上浮云地游動中時隱時現(xiàn)，奶奶和鐘云均已睡覺，三大在一盞煤油燈下正在看書。
劉機長敲門走進三大家：“鐘技術(shù)員，我的一個徒弟從武漢大串聯(lián)回來，給你帶回來一封信?！?BR> 三大接過信：“請坐，這么晚了，你還沒有休息呀。”
劉機長：“夜已很深，我就不坐了，你也早點休息吧?！闭f吧就告辭了。
三大送走走劉機長，走到煤油燈下看信，信封下面落款：江城地質(zhì)學(xué)院周緘。
三大急忙拆開信閱讀起來。
周的畫外音：“三大：從我一個學(xué)生的口中，略知你的情況，覺得有必要給你寫幾句話。
春流秋逝，轉(zhuǎn)眼之間，離開地質(zhì)隊已近四年，研究生畢業(yè)后，我留校任教，并與我校的張老師結(jié)婚，我們領(lǐng)養(yǎng)了我姐姐的孩子張思誠。
人世茫茫，姻緣難定，我倆的無奈分手，后來你和山妹的妻離子散，這悲歡離合，月園陰缺，孕育了多少辛酸，我相信你的人格，毅力，一定會挺過去的。
李春水——我們?nèi)松缆飞系囊粋€過客，他把自己的靈魂表演得淋漓至盡，我也相信因果報應(yīng)，遲早………
路漫漫其修遠(yuǎn)兮，吾將上下而求索，共勉罷！
后會有期，保重！
周急草（信閱后燒掉。）‘三大看著，看著，感慨萬千，豆大的淚珠從眼眶中滾落下來，他找來火柴將信燒了。
82：內(nèi)景/地質(zhì)隊會議室/日。
字幕：10年后的1978年的春。
鐘云畫外音：“打倒”四人幫“后，我國實現(xiàn)撥亂反正，地質(zhì)工作也出現(xiàn)欣欣向榮的局面，山北磷礦區(qū)充滿了春天的氣息?！V區(qū)的外景。山嶺上10佘臺鉆塔聳立，鉆塔頂上紅旗飄揚，十分壯觀；機場上機械旋轉(zhuǎn)的轟鳴聲在山野回蕩。
趙強乘著一輛吉普車，將正在鉆機上勞動的鐘一峰接回大隊部。
山北地質(zhì)大隊會議室。山北地質(zhì)隊黨委擴大會議。
地質(zhì)局局長：“無產(chǎn)階級文化大革命已經(jīng)結(jié)束，局對各個野外隊的領(lǐng)導(dǎo)班子成員進行了調(diào)整，現(xiàn)在宣讀一個決定：（經(jīng)地質(zhì)局黨委研究決定：任命趙強同志接替王偉同志主持山北地質(zhì)大隊工作，王偉同志另行安排工作。任命安元「老隊長」同志為山北地質(zhì)大隊隊長，鐘一峰同志任山北地質(zhì)大隊副總工程師。同時，為了加強對湖北磷礦的勘探組織領(lǐng)導(dǎo)，局黨組決定安元同志任磷礦大會戰(zhàn)指揮部指揮長，鐘一峰同志任山北磷礦大會戰(zhàn)指揮部副指揮長。）”
趙強：“我們完全擁護局黨委的決定，山北地質(zhì)隊從發(fā)現(xiàn)磷礦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30多年了，兄弟單位在它的西面和西南面又新發(fā)現(xiàn)了幾個更大的磷礦體，而我們還在原地踏步，因此，我們應(yīng)該大膽地走出去，首先必須加快提交現(xiàn)有礦區(qū)的儲量報告。鐘一峰同志要盡快抓好金剛石鉆進問題，加快鉆探速度。地質(zhì)科要同時開展外圍的普查工作。”
在局長與趙強講話的同時，畫面上出現(xiàn)：群山叢中，有人在打眼放炮修路平機場，有人在測量，有人在安裝鉆塔，有人在棧道上抬機器，有人在操作鉆機。有人在鋪設(shè)水管，一群地質(zhì)隊員分散在山嶺之中踏勘…。熱火朝天的局面。
83：內(nèi)景/鉆機機場/日。
嶄新油壓鉆機代替了舊式的手把鉆機，活動工作臺代替了鉆塔上的臺板，柴油機裝上了電瓶啟動，小口徑管材代替了粗徑的管材，巖心箱里整齊擺放著小口徑巖芯。
鐘一峰來到鉆機，小胖機長向他匯報鉆機情況。
鐘一峰：“你們的取芯情況怎么樣？”
小胖機長帶他走到巖芯箱旁邊，鐘看看破碎的巖芯，再看看巖芯票，搖搖頭，向小胖比劃著。
鐘：“不行啊，采取率仍然沒有達到要求。”
小胖：“是呀，我們已經(jīng)把現(xiàn)有的方法全部都用上了，還是不理想?！?BR> 劉科長（原來的劉機長）拿著一個金剛石鉆頭也來到了機場，走到鐘身旁，指著山下面，一個搬運工正扛著一套鉆具往上爬。
小胖向當(dāng)班的班長示意提鉆。鉆具提上來敲巖芯管，什么也沒有。
工人們裝上新扛上來的鉆具及劉科長帶來的鉆頭。鉆桿慢慢地下入鉆孔中，鐘操作鉆機，鉆桿又從鉆孔中提出來，用小錘敲巖芯管，仍然什么也沒有。工人們卸下鉆具，大家圍著鉆具指指劃劃，劉科長指示鉆機停鉆。一行人離開現(xiàn)場。
84：內(nèi)景/鉆機機場/日。
一個星期后的早上，鐘帶著幾個鉆頭上山，后面跟著搬運工人扛了4套鉆具一起上山。
小胖指揮大家裝上鉆具，下鉆，提鉆，仍然什么也沒有。大家圍在一起研究。劉科長扛著一套試驗過的鉆具接頭下山。機場上換一套繼續(xù)試驗。夜晚，鉆工交接班，試驗仍然在進行。次日，劉又將改進好的鉆具接頭扛上山，如此反復(fù)幾十次，鐘和劉在機場連續(xù)試驗了五天五夜，從巖芯管中敲出來的巖芯逐步變多。最后，終于達到了要求。鐘和劉向小胖機長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拖著疲倦的身子下山。
85：外景/磷礦山下/日。
磷礦已經(jīng)正式開采，原來低矮的房子不見了，代替的是高樓大廈。一個拱門旁邊，掛著一個山北磷礦礦務(wù)局的牌子。
三大、鐘云、劉萍從仍然矮小破舊的地質(zhì)隊家屬院來到小溪旁邊，三大向鐘云和劉萍邊走邊向他們講述著當(dāng)時的情景。
鐘來到和山妹定情的地方，兩個孩子，脫了鞋襪，在小溪里戲耍。鐘從口袋里拿出一張發(fā)黃的照片，照片上鐘一峰和陸靜嫻抱著出生不久的一對兒女，過去的影子在腦海中浮現(xiàn)?？粗?4歲的鐘云和劉萍在小溪中無憂無慮地戲耍，鐘無限感概涌上心頭，凄然淚下。
86：外景/香江地質(zhì)大院/日。
1981年新的山北地質(zhì)隊大院。
鐘云的話外音：“為了找礦和職工生活的需要，地質(zhì)隊大隊隊部和家屬基地開始由野外轉(zhuǎn)移到城市?！?BR> 香江古城依山臨水，城墻雄偉。在古城靠近江邊的一大群樓房前，一個拱門前掛起了‘'山北地質(zhì)大隊’的牌子。院子里豎立著一個男鉆探工人和一個女地質(zhì)隊員的雕塑。女地質(zhì)隊員短發(fā)披肩，身著地質(zhì)服，穿登山鞋，斜挎地質(zhì)包和水壺，颯爽英姿地眼望前方；男鉆探工人頭帶安全帽，著印有‘山北地質(zhì)隊’的工作服，手上載手套，腳穿長統(tǒng)套鞋，兩眼炯炯有神凝視遠(yuǎn)方。
在辦公樓通向家屬區(qū)的道路旁是兩個長廊，分別栽種了兩排香樟樹，道路左邊在兩樹之間豎立了大的礦石標(biāo)本，每個標(biāo)本都注明礦種、產(chǎn)地、和勘探時間；道路的右邊豎立了觀賞石，也都注明了產(chǎn)地和石頭名稱。
一輛車門上寫著“'山北地質(zhì)大隊”的東風(fēng)牌卡車，滿載著家具行李駛進了大院，穿過長廊，在5號樓下面停了下來。鐘媽和鐘云從駕駛室下來東張西望。劉萍在3樓看到了他們，揮著手急忙的往下跑去。
劉萍：“媽，鐘云他們來了?！?BR> 劉嫂也跟著下來，走到鐘媽的前面。
劉嫂：“鐘媽，你們不是分在8號工程師樓嗎，怎么在這里停下來了。”
“是呀，一峰和人家換了?！辩妺屢贿吅蛣⑸┐蛘泻?，一邊回答。
劉嫂：“你們傻呀，放著80平米的房子不要，跑到我們這50平米的房子來湊熱鬧。”
鐘媽：“我和一峰都舍不得你這個好鄰居啊。”
鐘一峰風(fēng)塵仆仆的從外面走來，握著劉嫂的手。
鐘一峰：“劉嫂，十多年前，我拉著一輛板車搬家住到你們隔壁，今天我用一輛汽車搬家還是住到你們隔壁，我滿足了?！?BR> 劉嫂聽了異常高興。
劉嫂：“哎喲，鐘副總真會說話?！?。
87：內(nèi)景/劉嫂、鐘一峰家/日。
古城‘山北地質(zhì)隊'家屬院內(nèi)，一輛送貨的小面包在5號樓停下。送貨員拿著紙條對照樓層送貨工將兩個彩色電視機送到3樓，敲開兩邊的房門，劉嫂感到莫名其妙。
劉嫂：“你們搞錯了吧，我們沒有買這些東西?！?BR> 送貨員再看看紙條：“沒錯，是昨天下午買的，誰買的我們不知道?！?BR> 已經(jīng)上高中17歲的鐘云和劉芳一起放學(xué)回來，在樓梯上看到眼前的情景，也覺得奇怪，鐘云進屋打電話。
鐘云：“爸，送來的電視機是怎么一回事呀？”
電話那邊的聲音很小，只見鐘云不斷的點頭。
鐘云：“好的?！?BR> 放下電話以后，鐘云走到劉家。
鐘云：“阿姨，是這么回事，我爸爸用平反補發(fā)的工資，給我們兩家一家買了一個彩色電視機，一個洗衣機，一個電冰箱。”
劉嫂：“孩子，這么重的禮，我們可不敢收啊?！?BR> 鐘云：“阿姨，爸爸經(jīng)常對我說，有些東西是不能夠用金錢來計算的?！?BR> 畫面重復(fù)兩家在一起的時候幾個片斷。
鐘媽：“是呀，你們的幫助怎么能用金錢來算呢？”。
劉嫂：“那我們先收下，等老劉回來再和你們說?！?BR> 活潑的劉萍笑著跑過來拉著鐘云的手。
劉萍：“鐘伯伯真好。”
憨厚帥氣的鐘云說：“爸爸說滴水之恩，當(dāng)涌泉相報。我是吃阿姨的奶水長大的，等我將來工作了，再好好孝敬叔叔和阿姨，也再感謝你這個好妹妹?！?BR> 劉嫂和鐘媽都高興地笑了。
88：外景/山野之中/日。
鐘云的畫外音：“搬到古城后，家里的事情全靠奶奶照顧。爸爸很少回家，一直在野外工作?！?BR> 畫面：山谷叢中山花爛漫，漫山遍野開著紅杜鵑。鐘一峰、劉科長在鉆機和工人們一起試驗取心工具；在辦公室手握電話，認(rèn)真指揮生產(chǎn)；鐘和趙有時一起上山，研究工作；深夜在燈下查找資料，寫論文……
鐘云的畫外音：“通過兩年多的試驗，山北地質(zhì)大隊和探礦研究所共同研究開發(fā)的新型取芯工具獲得地質(zhì)部科技成果一等獎、全國科技成果三等獎，已經(jīng)解決了山北磷礦區(qū)破碎地層的取芯問題?！?BR> 89：內(nèi)景/鐘家/日。
1982年，鐘云和劉萍即將高考。鐘從野外工地趕回來，和鐘云，劉芳談心。
鐘：“希望你們能繼承父輩的事業(yè)，報考地質(zhì)學(xué)院?！?BR> 鐘云，劉萍點點頭。
90：內(nèi)景/周麗云家/夜。
鐘云：“就這樣我們成了您的學(xué)生?！?BR> 周：“啊，真是地質(zhì)世家，你們的爸爸現(xiàn)在怎么樣？”
鐘：“我的爸爸現(xiàn)在還在野外工作?！?BR> 周：“啊，正好我剛接了一個《北山磷礦成礦規(guī)律和遠(yuǎn)景規(guī)劃》的科研課題，看來我們還有一段磷礦情緣啊?！?BR> 鐘云說：“那太好了，我們也申請分配到山北地質(zhì)隊，我們又可以在老師的輔導(dǎo)下工作了?！?BR> 電話鈴響了。
周：“不好意思，接個電話?！?BR> 周接電話：“喂…。啊…好的！”
周接完電話，又回到沙發(fā)上同學(xué)們身邊。
周：“我剛才接了兒子張思誠的電話，他也是學(xué)地質(zhì)的，在北京讀研究生，畢業(yè)論文已經(jīng)通過，半個月后，就會調(diào)到學(xué)院來，將要參加我們的課題組?！?BR> 鐘云：“看來我們將在磷礦共度青春啊?！?BR> 劉向鐘指指手表。
鐘：“啊，太晚了，我們要告辭了?！?BR> 周：“今天的事，太讓我高興了，同學(xué)們，晚安?！?BR> 眾人向周告辭。
91：內(nèi)景/北京火車站售票廳/日。
半個月后上午。一個約28歲，身高1.75米以上個頭的小伙子，背著一個印有“地質(zhì)”字樣的背包，正在排隊購買從北京發(fā)往武漢的火車票。不久，從大門左邊進來一個大約1.68米個頭，23歲左右的女青年，也背著一個印有“地質(zhì)”字樣的背包，在尋找購票窗口，最后排在男青年所在的隊伍后面，兩人相距約20余人，因為同時都背著印有“地質(zhì)”字樣的包，兩人懷著好奇親切的眼光相視而遇，在對視以后又迅速將各自將目光移開。
92：內(nèi)景/列車上/傍晚。
列車，寫有北京——漢口的字樣。
8號臥鋪車廂里，那個在北京車站購票的女青年坐在13號臥鋪過道的凳子上，兩眼凝視著窗外。
在火車快要啟動前的幾分鐘，北京站購票的男青年仍舊背著那個印有“地質(zhì)”的背包，匆忙地登上火車，尋找自己的鋪位，最后在13號下鋪上把東西放下來，看到窗口邊坐著的女青年，兩人微笑相互點頭。
火車在長鳴的汽笛聲中啟動。
廣播：“本次列車是從北京開往漢口的**次列車……‘列車在音樂聲中徐徐啟動，男青年拿出一份《中國地質(zhì)報》在閱讀。女青年一直凝視著窗外，當(dāng)男青年將看完的報紙放在臥鋪上后。女青年瞟了一眼報紙，站起來走到男青年面前女青年：”借你的報紙看看可以嗎？“
男青年把報紙遞給了女青年：“不客氣，你看吧。看到你背著印有‘地質(zhì)’的背包，請問你是從事地質(zhì)工作的嗎？”
女青年點點頭，看到報紙上大標(biāo)題：“湖北山北又發(fā)現(xiàn)大的磷礦，正在進行地質(zhì)勘探?！嗄陮δ星嗄暾f：”請問你也是從事地質(zhì)工作的嗎？“
男青年微笑著點點頭，兩個青年人開始了談話，有時指著報紙，有時指著窗外的山林，這一對年青人談得很投機。
夜幕降臨。女青年準(zhǔn)備爬到上鋪休息，男青年制止了她。自己爬到上鋪，把下鋪讓給了女青年。
清晨，列車廣播：“本次列車的終點漢口車已經(jīng)到了……”
大家都在收拾行李，女青年問男青年：“請問省地質(zhì)局怎么走？”
“你是到地質(zhì)局嗎？那好啊，我們一起走吧，下車后會有車來接我，我請他們順路把你送到地質(zhì)局?！?BR> “那太好了！”
93：外景/火車出站口/日。
出站口人熙熙攘攘，周麗云在出站口見到了兒子，兒子也看到了她，兩人互相揮手。男青年帶著女青年來到周身邊。
“媽，你們好，這位是在火車上新認(rèn)識的，她到地質(zhì)局報到，我們順便捎一段吧。”
周：“可以呀，上車吧?！?BR> 女青年：“阿姨，麻煩了！”
眾人上車。車在省地質(zhì)局門口停下，女青年下車揮手表示感謝，從男、女青年對望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種依依不舍之情。
94：內(nèi)景/山北磷礦大會戰(zhàn)指揮部/日。
還是火車上出現(xiàn)的那個女青年，仍然背著那個印有‘地質(zhì)’字樣的背包，走進了這個三層樓人事科辦公室，并且將介紹信遞給了人事科辦事員。
“歡迎呀！你先住到地質(zhì)招待所5樓505房間休息，那里已住了一個叫劉萍的女同學(xué)。”辦事員熱情地對女青年說。
女青年：“好的，我想打聽一個人，行嗎？”
辦事員：“誰?。磕阏f吧！”
女青年：“鐘一峰在這個單位嗎？他家住在這里嗎？”
辦事員：“啊！是我們的鐘副指揮。他去地質(zhì)局匯報工作，大概今天回來。你認(rèn)識鐘總？”
女青年：“不，一個朋友托我?guī)б环庑沤o他?！?BR> 辦事員：“他的兒子鐘云也是才畢業(yè)分來的，就住在你們對門506房間，有什么事你們聯(lián)系吧！”
女青年：“哎，謝謝了。”女青年揮手告別了人事科。
95：內(nèi)景/招待所/日。
女青年走進“地質(zhì)招待所”，在五樓505房間敲門。
“哪位？”劉萍開門。
女青年：“你好！我叫陸月，是長春地質(zhì)學(xué)院探工系畢業(yè)分配來的。”
劉萍：“歡迎，我叫劉萍，是江城地質(zhì)學(xué)院地質(zhì)系畢業(yè)的，也是才分配來的。”
劉倒一杯開水遞給陸：“請喝水?！?BR> 陸打量了一下劉，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陸迫不及待用純粹東北口音急著和劉萍交談……
陸月：“我想向你打聽一個人可以嗎？”
劉萍：“你說，你想打聽誰？”
陸月：“鐘總家里情況怎樣？”
劉萍感到有點突然，也有點覺得莫明其妙，想了一下。
劉萍：“他們家住在襄陽家屬基地，家里還有一個媽媽和一個兒子?！?BR> 陸月：“啊，我是想問他家有阿姨嗎？不，是說他兒子的媽媽在嗎？也不是，就是說他們家就他們?nèi)齻€人嗎？”陸月顯得有些語無倫次。
劉覺得問的有些奇怪，打量一下陸月：一件藍(lán)色短袖T恤，一條白色裙子，穿著涼鞋，一頭烏黑色的馬尾巴頭發(fā)，顯得很純潔、幼稚、天真。
劉萍：“是的，他們家就三個人?！?BR> 陸月：“他兒子叫鐘云嗎？”陸月沉默了一下，突然又再一次地提出問題。
劉萍：“是的呀，你們認(rèn)識？”
陸月：“不，不是這樣的，來的時候有人托我?guī)б环庑沤o他家?！标懺逻B忙解釋劉萍：“啊，是這么回事，那我喊鐘云過來?！?BR> 她走到門口，向?qū)γ婧霸挕?BR> 劉萍：“鐘云，來一下，有人找你。”
鐘云，穿著一條運動褲及背心，拖著一雙拖鞋。從對面房間走了進來。
鐘云：“誰找我??？”
陸月急切地走到門旁，仔細(xì)打量鐘云。趕快自我介紹。
陸月：“我叫陸月?！?BR> 鐘云心頭一震，仔細(xì)打量著陸月。陸月也仔細(xì)的打量鐘，兩人對視無語片刻，陸月急速地從信封里拿出來一張發(fā)黃的照片遞給鐘云。
陸月：“你認(rèn)識這個人嗎？”
這是一張最熟悉不過的照片，這是一張令人難以忘記的照片?？吹竭@張鐘一峰和陸靜嫻抱著出生不久的一對兒女的照片，鐘云更感迷惑。
鐘云有些激動：“你是照片中的陸月？”
陸月含著眼淚點點頭。
鐘云：“妹妹！”
陸月：“哥哥！”
陸月不顧一切的撲到哥哥的懷里抽泣著。二十三年的思念，二十三年的盼望，在這見面的一瞬間，有一種情感的爆發(fā)，使他們忘記了一切，忘記了劉萍的存在，忘記了世界的一切事物。
劉萍也略微知道了一點，趕忙問陸月劉萍：“陸月，陸阿姨好嗎，鐘總知道你來了嗎？”
陸月這才松開緊緊擁抱的手擦擦眼淚。
陸月：“我媽媽很好，我們家也只有姥姥、媽媽和我三個人?！?BR> 鐘云：“你還沒有見到爸爸吧！”
陸月：“沒有，我太想爸爸了！”
鐘云：“妹，爸爸和我也想你們啊，爸爸出差才回來，我馬上帶你去找爸爸。劉萍，我們一起去吧！對了，忘了給你介紹，這位是我們爸爸、媽媽的好朋友劉科長的女兒，我們一起青梅竹馬長大。”
劉萍親熱地拉著陸月的手。
劉萍：“那我應(yīng)該叫姐姐了。”
三個人一起離開了宿舍。
96：內(nèi)景/辦公室/日。
山北磷礦大會戰(zhàn)指揮部，鐘一峰辦公室。鐘云，陸月，劉萍三個人推門進來。
鐘云：“爸爸，你看誰來了？”
陸月拿著那張舊照片，泣不成聲的撲到鐘一峰的懷里：“爸爸，我是陸月呀！”
鐘一峰：“陸月？”
他被這眼前突如其來的情況弄糊涂了，當(dāng)他接過哪張照片，情不自禁的把陸月?lián)ПУ綉牙?，熱淚盈眶。
鐘一峰：“孩子，爸爸好想你們??！快告訴爸爸，你媽媽現(xiàn)在還好嗎？她現(xiàn)在情況怎樣？”
陸月：“爸，我們也好想你啊，我們的情況是這樣的——”
97內(nèi)景/旅途中/日。
陸月的畫外音：“離開你們以后大約一個月吧，姥姥就把我們和陸姥爺姥姥一起接回老家東北?！?BR> 一輛小轎車把林團長，陸望春夫婦，陸靜嫻母女送到了火車站。在臥鋪車廂里，三個老人輪流招扶著孩子，看著列車呼嘯著穿過山海關(guān)，陸靜嫻不時回頭張望。她在想著那個不滿周歲的兒子，想在苦難中煎熬的鐘一峰，她這一去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和親人見面？不禁兩行淚珠潸然落下。
火車在繼續(xù)前進。長春火車站，一行五人下了車。一輛小轎車把五人接到了省外事局的一個宿舍里停下來。
陸月的畫外音：“到長春后，姥姥擔(dān)任了遼寧省外事局局長，并且馬上安排了媽媽到醫(yī)學(xué)院學(xué)習(xí)?！?BR> 98：內(nèi)景/林局長家/日。
春節(jié)以后，陸望春老家安徽的二叔來看陸望春夫婦，林熱情的招待了他們。
陸望春夫婦向林?jǐn)⒄f：“我們對北方的生活不習(xí)慣，想回安徽老家住一段時間。”
林一再挽留，陸只好答應(yīng)暫時離開，將來有機會再來，陸靜嫻聽到養(yǎng)父母要離開，心情特別沉重。
99：外景/火車站/夜。
陸靜嫻抱著又瘦又小的陸月和林一起在火車站站臺上送陸望春夫婦。孩子哭著要陸媽媽，老人接過孩子，不一會孩子在老人的懷里睡著了，老人才輕輕地把孩子交給陸靜嫻。陸靜嫻抱著孩子在養(yǎng)母的懷里低聲地抽泣。
陸靜嫻：“爸爸，媽媽，你們養(yǎng)我這么大，女兒不孝，不能在你們身邊照顧你們二老?！?BR> 陸媽媽也緊緊地抱著女兒，回憶那些相依為命的日子，眼淚不停地滴在陸月的衣上。林看到此情此景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林：“真舍不得你們走啊，過段時間我一定去接你們。”
二叔：“放心吧，林局長，我們會很好照顧他們的，而且我們那里的老鄉(xiāng)也很想念望春他們??！”
開車鈴響了，林、陸把三位老人送上火車，林握著陸望春妻子的手，和二叔以及陸望春告別。
火車徐徐啟動，人們互相揮手致意。
100：內(nèi)景/陸靜嫻臥室/夜。
陸靜嫻似有所失呆呆地回到了家，她想到，不到一年的時間，她離別了半歲的兒子，生死之交的丈夫，現(xiàn)在又離別了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的養(yǎng)父母，四個親人都離去了，她百感交集，倒在床鋪上嚎啕大哭。林把孩子抱到自己的房間，走過來安慰靜嫻，看到眼前的一切，靜嫻哭得更厲害了，林似乎感到了內(nèi)疚。
101：內(nèi)景/醫(yī)學(xué)院教室/日。
陸靜嫻在醫(yī)學(xué)院的臨床醫(yī)學(xué)課堂上。陸靜嫻在認(rèn)真地聽課、做筆記。
畫外音：“不久，文化大革命開始了?！?BR> 畫面出現(xiàn)全國各地大鳴。大放。大字報，大辯論文化大革命初期的場面，陸靜嫻也中斷了學(xué)習(xí)，開始在省某醫(yī)院給病人看病。
102：內(nèi)景/陸靜嫻臥室/夜。
陸靜嫻下班后把孩子抱到自己的房間，望著夜空若有所思。
林局長來到女兒的房間和靜嫻談再婚的事，林說了很多，靜嫻始終搖頭。
林走之后，陸靜嫻伏案開始給鐘一峰寫信。
103：內(nèi)景/鐘一峰辦公室/日。
鐘一峰感到不解：“你媽媽給我寫信了？我怎么沒有收到呢？你們走后就一直杳無音信啊！”
陸月：“是的，她給你寫的信有四本書這么厚，起碼有200封以上。但是，媽媽怕打擾你的生活，都沒有寄出。”
鐘一峰：“?。‰y怪，難怪！”
104：內(nèi)景/陸靜嫻臥室/夜。
陸靜嫻伏在書桌上，兩眼望著窗外，她思潮起伏。拿起筆兩手顫抖地在信紙上寫著。
信紙的畫面：一峰：離開你們?nèi)甓嗔?，我總覺得你是到野外還沒有回來，我在等待你的歸來。今天，媽和我談再婚的事，我才猛然意識我們的家已破碎了?！?BR> 圓珠筆在信紙上快速的移動……。
畫外音：“在我的心目中，沒有任何人可替代你的位置。
愛情有兩種，一種是靈魂深處的，刻骨銘心的，這種愛對于一個人的一生只有一次，在我的愛情世界里只會有一次。
你還好嗎？我會打攪你的生活嗎？……“
畫面的陸靜嫻最后在信封上寫著：“湖北山北縣山北地質(zhì)隊，鐘一峰收?！?05：外景/郵局門前/日。
陸靜嫻在郵局的門口徘徊。她準(zhǔn)備投信的手將信投入一半又縮了回來，她在郵箱前停住了，最后還是把信放進挎包里。
106：內(nèi)景/陸靜嫻臥室/夜。
夜晚，陸靜嫻從抽屜中拿出用橡皮筋扎著的十余封沒有寄出的信。
同一盞臺燈，同一支圓珠筆不停地在信紙上移動。
107：內(nèi)景/陸靜嫻臥室/夜。
1968年中秋。一輪圓月掛在天上，靜嫻把四歲的陸月抱在懷里，一邊賞月，并把一個月餅切成四塊，母女兩人一人吃一塊，留下兩塊，靜嫻默默地祝福著。懷中的陸月慢慢入睡了，陸把孩子放到床上，走到書桌前，打開燈鋪好信紙。
仍是陸靜嫻的畫外音：“一峰，今天是我們的結(jié)婚五周年的日子，你知道嗎？每年中秋，在這團圓之夜，我都給你們留了月餅，我都默默地祝福你們?！?BR> 陸靜嫻看著天上的明月，輾轉(zhuǎn)反復(fù)，難以入眠。
108內(nèi)景/陸靜嫻臥室/夜。
1974年的一個夜晚，還是那盞臺燈。
陸靜嫻從抽屜中拿出兩摞沒有寄出的信，又?jǐn)傞_了信紙。
陸靜嫻低沉的畫外音：“一峰，你知道嗎？孩子上小學(xué)四年級了，她今天給我出了一道難題。”
109：內(nèi)景/陸靜嫻家/日。
陸月放學(xué)回家，一上樓梯就喊：“媽媽開門?！?BR> 陸靜嫻開門以后，孩子一頭扎到媽媽懷里。
畫面：學(xué)校放學(xué)了，很多同學(xué)都有爸爸去接。
同學(xué)問：“陸月，為什么沒有見到過你爸爸來接你呢？”
陸月在媽媽的懷里。
孩子向媽媽哭喊著：“媽，我爸爸呢？為什么我沒有見到過爸爸，為什么爸爸不回來？”
陸靜嫻含著淚花哄孩子：“孩子，我不是告訴你了嗎？爸爸在從事一項非常重要的工作，這項工作暫時不能夠與家人團聚?！?BR> 110：內(nèi)景/陸靜嫻臥室/夜。
畫面回到陸靜嫻的房間，靜嫻放下手中的筆，走到床前，看著熟睡的孩子，回到桌前，幾滴眼淚滴落在信紙上。
靜嫻寫好信后，猶豫了一下，仍然放進捆扎的那一摞信里。
111：內(nèi)景/陸靜嫻臥室/夜。
1982年的夏季，陸月已經(jīng)長成了一個大姑娘。
畫面仍然轉(zhuǎn)到那盞臺燈和珠筆在信紙上移動。
陸靜嫻的畫外外音：“孩子的成績一向很好，學(xué)校打算保送他到清華，清華也同意接收，但孩子像你一樣倔強地拒絕了，孩子要參加考試，她需要平等的競爭?！?BR> 陸靜嫻又把這一封信放進她的抽屜里。
112：外景/長白山公園/日。
陸月高考后，陸靜嫻母女倆在長白山旅游。
母女倆手牽著手邊說邊走：“孩子，高考結(jié)束了，我想把你爸爸的事情告訴你?！?BR> 陸月：“媽，對于爸爸的情況我也聽說了一些?！?BR> 陸：“多年以來，我想給你爸寫信，但不知道他的情況，如果他又成家了，我不愿意去打擾他平靜的生活。”
陸月：不過我覺得爸爸會等著我們的。我特別想念爸爸，想繼承他的事業(yè)。我想報考長春地質(zhì)學(xué)院探礦工程系，也想利用這一條件去找爸爸?！?BR> 陸靜嫻把陸月緊緊的摟在懷里：“媽媽支持你。”
113：內(nèi)景/一中教室/日。
大紅榜：陸月720分，榮獲遼寧省理科狀元。
清華、北大的招辦打電話希望錄取她，專業(yè)由她自己選擇，陸月都拒絕了。
同學(xué)們反對她填報長春地院：“傻呀，你這么好的成績，不上清華北大而要去鉆山溝?！?BR> 陸月一笑：“人各有志??！”
陸月正在填寫志愿表，1、2、3志愿，“長春地質(zhì)學(xué)院，探礦工程系?！?BR> 114：外景/火車站站臺/夜。
五年以后，離休后的林局長，省人民醫(yī)院副院長陸靜嫻，送陸月上火車。
陸靜嫻含淚望著陸月：“孩子，你就要獨立生活和工作了，到湖北以后，如果找到你爸爸，就馬上打電話告訴我們?！?BR> 陸月：“老媽，你放心，我會找到爸爸的?！?BR> 陸月也含著眼淚。她拿出手絹拭掉媽媽臉上的淚痕。
汽笛長鳴，火車啟動，陸月和站臺上的媽媽、姥姥互相揮手告別。陸靜嫻跟著列車行駛的方向奔跑，一直跑到女兒消失夜幕中。
115：內(nèi)景/辦公室/日。
陸月：“一路上，我只有一個信念，要盡快找到爸爸和哥哥，到省地質(zhì)局后，我就直接要求分配到山北地質(zhì)大隊，好打聽爸爸的下落，沒有想到，這么快，就找到了你們?！?BR> 鐘一峰拉著陸月、鐘云、的手：“我今天太高興了，孩子，爸爸也非常想念你們母女啊。”
鐘云：“爸爸每年中秋節(jié)，也要把一個月餅分成四塊，留下兩塊給你們，一直到月餅壞了，他才把它扔掉，保存當(dāng)時包月餅的紙，這樣的紙也保存有20多張了。”
電話鈐響了。鐘一峰接電話露出了興奮的笑臉：“好的，好的。歡迎，歡迎。我馬上就到?！?BR> 鐘一峰對孩子們說：“孩子們，今天還有兩位貴客要到，我?guī)銈內(nèi)ヒ娝麄??！?BR> 116：內(nèi)景地質(zhì)招待所201房間/日。
鐘一峰敲門。周麗云開門。
鐘一峰和周麗云見面后握手，互相打量著……
陸月和張思誠也很驚奇在這里見面，互相點頭問好。
陸月向周說：“阿姨好?！?BR> 鐘云、劉萍：“周老師好！”
“請坐?！敝苷埓蠹易潞螅瑥埶颊\給每個人泡茶。
周指著張思誠告訴鐘一峰：“這是我的兒子張思誠，學(xué)地質(zhì)的，也是《'山北磷礦成礦規(guī)律和遠(yuǎn)景規(guī)劃》課題組的成員?！?BR> 張思誠：“叔叔好，師弟、師妹好！”
鐘一峰拉著陸月向周麗云說：“我來介紹一下…”
周：“不用介紹，我們見過面了?！?BR> 周望著陸月：“很高興在這里見到你！”
鐘一峰：“你們認(rèn)識？”
周：“早就認(rèn)識了，比你們認(rèn)識的還早，還是我把她從火車站送到地質(zhì)局的哩！”
鐘一峰：“是嗎？孩子？”
陸月點點頭：“是的，爸爸！”
周母子倆感到很詫異：“什么？爸爸？”
周：“你叫什么名字？”
陸月：“陸月?！?BR> 周思索著，突然想起來了周：“哦，知道了，祝賀，祝賀，你們父女團圓呀！真是難得??！陸月你在漢口時怎么不告訴阿姨呢？思誠，你知道嗎？”
張思誠：“雖說我們從北京到武漢是同程，天南海北的談了不少，但是我們都沒有互報姓名哩！”
周拉著鐘云和陸月走到窗前仔細(xì)打量。
周：“你們兄妹二人可真像?。￡懺?，你媽媽好嗎？你有沒有把這里的情況告訴你媽媽？”
陸月：“我也才見到爸爸和哥哥他們，還沒有來得及告訴我媽呢！”
周：“打電話，打電話，告訴我，你媽媽的電話號碼?！?BR> 周從包里拿手機準(zhǔn)備撥電話，門外有敲門聲，鐘一峰開門，老隊長領(lǐng)著和趙強書記劉科長小胖機長走了進來。
老隊長：“什么事情這么熱鬧呀！”
周麗云走上前去，和老隊長……等人一一握手。
鐘一峰：“喜事呀！來，來，我給您們一一介紹”
鐘一峰把周思誠，鐘云，陸月，劉萍，一一給老隊長和趙書記劉科長小胖機長介紹，大家都異常興奮。
周麗云，“哈哈，我們這些老朋友，25年后又在磷礦之都相聚，我太高興了，就差山妹，好我來打電話?！?BR> 周撥電話。
117：內(nèi)景/陸靜嫻臥室/日。
陸靜嫻獨自一人坐在房間里，從抽屜里翻開4大摞沒有寄出的信，對著這么多信在沉思、在懷念、在……
突然電話鈐響了，她象飛箭似的，走到客廳拿起電話機。
陸靜嫻：“喂，我可以叫你山妹嗎？你還記得我嗎？”
陸一時愣住了：“這聲音好熟悉啊，難道……”。
不會的，再仔細(xì)的想想，對！是她，一定是她！
陸靜嫻：“喂。是周姐嗎？”
陸靜嫻的聲音有些哽咽。
周：“??！還記得我呀，你可是地道的東北口音了。告訴你，你的兒子鐘云，你的女兒陸月，還有他們的爸爸鐘一峰、劉機長的女兒劉萍，我的兒子張思誠，還有當(dāng)年的老隊長，小趙，劉機長，小胖班長都在一起，你想先和誰說話？”
鐘云急忙走到周身旁：“阿姨，讓我先說吧！”
鐘云接過手機：“媽……”
陸靜嫻聽到一個男孩的聲音，這是他等待了多年最熟悉的聲音，此時的她已經(jīng)不能控制自己，熱淚奪眶而出，她用顫抖的聲音喊著：“兒子……”
此時母子兩在電話的兩頭都已經(jīng)泣不成聲了，大家也都沉默著。都在擦拭眼淚。
“孩子，媽媽好想念你們啊，二十三年了……”。陸靜嫻斷斷續(xù)續(xù)風(fēng)聲音“媽。讓爸爸和你說幾句吧！”。鐘云理解爸爸媽媽的心情，把電話交給了鐘一峰。
鐘一峰接過手機：“山妹……”嘴已抿成了一線，淚珠直線下落。
“三大哥……二十三年來，第一次聽到你的聲音，我在做夢嗎？”
聽到電話的聲音，林局長也來到客廳，懷著內(nèi)疚的心情看著眼前的一切，也感動的流下了眼淚。
“山妹，不是夢，我們現(xiàn)在都在一起，我們希望你回來?！?！鐘一峰深情地說道。
陸月走到爸爸跟前，接過爸爸的手機：“媽媽，不要哭呀，我們一家人快要團聚了，我們應(yīng)該高興！”
“是，是，應(yīng)該高興，告訴大家，我馬上請假，飛到你們哪里去，告訴你爸爸和哥哥，我們?nèi)覍⒂肋h(yuǎn)在一起，再也不會分離了！”陸靜嫻強忍著眼淚說道。
畫面由山妹幸福的笑臉，推向窗臺一盆斗艷開放的君子蘭花。藍(lán)天一群鳥兒歡快飛過。
118：尾聲二十一世紀(jì)初。
畫面1：一座現(xiàn)代化的磷礦山城。遠(yuǎn)景推出林立的高樓，整齊的廠房，開采的機械，繁忙的工地。
畫面2：近景推出山北磷礦礦務(wù)局的招牌。
畫面3：夜晚，在盤山公路上，幾十輛運輸?shù)V石汽車的燈光劃破黑夜，閃爍在夜空中，顯得非常壯觀。
畫面4：礦區(qū)附近的幾個火車站堆滿了象小山一樣的磷礦石。一列列火車滿載著磷礦石在大地上飛馳。
畫面5：山北市廣場主席臺。四個大氣球下面懸掛巨幅標(biāo)語：熱烈祝賀南方磷化工股份有限公司成立。
董事長宣布：中國南方最大的磷化工企業(yè)，南方磷化工股份有限公司今天正式成立。
在歡迎酒會上，在擺著地質(zhì)勘探的酒桌上，坐著白發(fā)蒼蒼的周麗云、鐘一峰、陸靜嫻、趙強，劉機長、小胖班長、也坐著晚一輩的張思誠、陸月、鐘云、劉芳等。
年輕的安董事長帶著一隊隨從，滿面春風(fēng)的依次敬酒，來到鐘他們這一桌：“爺爺奶奶們、叔叔阿姨們、我代表南方磷化工公司感謝你們這些財神爺?shù)男燎趧趧?，為國家找到了這么大、這么高品位的磷礦?！?BR> 鐘一峰站起來說：“首先，要感謝你的爺爺，我們的老隊長，第一個發(fā)現(xiàn)了這個礦，才創(chuàng)造了今天的繁榮?！?BR> 安：“可惜他的腿不方便，不能來參加會議，他要我代他向你們問好?！?BR> 鐘一峰：“回憶過去，我們和你爺爺在一起的日子，這一段找磷找礦的歷史，真可以寫一部精彩的電影?！?BR> 安：“那就請長輩們執(zhí)筆吧，我公司一定請最好的導(dǎo)演、一流的演員來拍成一部最為風(fēng)光的電影。”
鐘與安擊手：“一言為定?！?BR> 安和大家一手拿著酒杯，一手緊握拳頭：為地質(zhì)勘探事業(yè)、為磷化工事業(yè)。加油、加油、加油！
大家舉起酒杯干杯！
《磷礦花贊》主題歌聲響起。
全劇終。
1987年秋草稿
2011年夏修改
2013年8月4日再改
作者簡介：陳肇虞，男，1936年生于湖南益陽，1952年如南京地校讀書，現(xiàn)在是湖北省地礦局鄂西北所高級工程師。愛好寫作和攝影，退休后在新浪博客發(fā)表回憶錄《似水流年》以及詩詞1000多首。詩詞集《古韻今情》由長江出版社出版。近期創(chuàng)作了幾十萬字的《陳肇虞電影文學(xué)劇本集》?，F(xiàn)在，77歲高齡的他又重返工作崗位，他囑咐家人：“重返崗位全是我本人自愿，如有不測，與研究所無關(guān)”。
（照片系作者近照及其出版的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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