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斯特的那山那水第四集（修改稿）
來源：作者：范爽秋時(shí)間：2014-09-17熱度：0次
第四集
1、峭壁下，黃昏，外
峭壁下有個(gè)簡易窩棚，可避雨，里面有幾塊燒黑的石頭，搭有兩塊木板。
麗華：哇，森林客棧！
山泉：這是專門給走長路的人過夜準(zhǔn)備的，這周圍肯定有泉水。
王博成：好，今晚我們就住這個(gè)“森林客棧”。
大家放下行裝，分頭行動(dòng)。
立凡端起鍋裝上米去找水。
曲鳳志和麗華收拾柴火。
山泉將幾塊石頭撿起來壘灶。
王博成取出地形圖，鋪在木板上用鉛筆在上面圈點(diǎn)。
成千上萬的歸鳥在樹枝間撲騰追逐。
曲鳳志：你們好熱鬧啊！
麗華：像個(gè)盛大的音樂晚會(huì)。??！地質(zhì)隊(duì)員的野外生活是多么的浪漫啊！
立凡：（端著鍋從坡下跳上來）唱得一團(tuán)糟，它們的總指揮跑哪里去了？（遞鍋給麗華）看我來指揮它們，（揮手）哎……
鳥兒撲騰著飛走了。
麗華：看嘛，鳥兒都被你嚇得飛走了。
曲鳳志：鳥兒哪見過他這樣的猛禽怪獸，不被嚇跑才怪呢。
大家吃過飯，曲鳳志在講什么，麗華和山泉聽的津津有味。
立凡站起來走出窩棚，抬眼望著樹梢上的月牙。
雨虹：（畫外音）立凡，你下次回來的時(shí)候就是一個(gè)小爸爸了……
立凡笑笑從胸前掏出雨虹的照片，聽到身后有動(dòng)靜又要往口袋里裝。
王博成：不用藏，我知道你在看你愛人的照片。
立凡：您怎么知道？
王博成：干我們地質(zhì)這一行的，哪個(gè)不是娶個(gè)老婆就等于是娶了張照片？在野外想老婆了就拿出來看看，大家都一樣。
立凡笑著點(diǎn)頭。
2、窩棚里，夜，內(nèi)
曲鳳志的呼嚕驚天響起。
王博成蹙著眉頭用手壓著胃在地鋪上不斷翻身。
睡在木板上的麗華動(dòng)了一下，木板立即嘎吱響。
立凡被驚醒，他睜開眼見身邊的王博成臉上表情痛苦，輕輕搖醒他。
立凡：王工，您怎么啦？
王博：（坐起來掏藥）沒什么，胃有一點(diǎn)不舒服。
立凡拿過水壺照顧王博成吃完藥，兩人又睡下。
3、窩棚里，日，外
他們打點(diǎn)好行裝，滅了火，上路。
4、大滾石，日，外
一塊巨大的滾石攔住去路，麗華用地質(zhì)錘在上面刻了“曲瘋子到此一游”幾個(gè)大字。
5、住地，日，內(nèi)
早餐，雨虹大嚼大咽。
岳東：雨虹姐，你胃口這么好，怎么看都不像是有病的樣子嘛。
雨虹：有病？誰說我有??！你才有病呢。
岳東：那……
岳東回憶：
村頭，幾個(gè)年青媳婦在嘀咕什么。
岳東從旁邊走過。
女人1：岳同志，你們地質(zhì)隊(duì)的趙同志結(jié)……哦……趙同志的愛人是做什么的？
岳東：嗯？
女人2：她臉上長了那么多斑，是不是……
女人1：嘿，你別問他，他懂什么，還是個(gè)小青瓜呢！
女人們戲謔地大笑起來。
岳東：什么……青瓜，青瓜是什么瓜？
女人們笑得更歡。
岳東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女人1：看來他還真的沒有碰過女人。
岳東嚇得落荒而逃。
返回：
岳東：那……那些女人說……
雨虹端著碗走了。
6、農(nóng)舍前，黃昏，外
立凡一行站在幾間搖搖欲墜的茅草房前。
麗華：天哪，地形圖上赫赫有名的牛滾凼原來就只有兩戶人家。
立凡：深山老林里經(jīng)常是這樣，有的時(shí)候連一戶人家也沒有。（敲門）老鄉(xiāng)，老鄉(xiāng)。
房里沒人應(yīng)，立凡走向另一家，敲門后也沒人應(yīng)，他試探著推了推門，灰塵涮涮而下。
立凡（：避著灰塵后退）是空房！老鄉(xiāng)早就搬走了！
王博成和曲鳳志趕緊推開另一家的門，也是空房。
瞬間，每個(gè)人臉上的興奮變成凝重。
7、空房，夜，內(nèi)
立凡一行圍坐在火堆邊。
王博成：沒有老鄉(xiāng)，我們沒法解決糧食問題，更不要說工作了。
一時(shí)冷場。
王博成：（看地形圖）從圖上看，從這里到最近的村子劉家鋪需要兩天時(shí)間。
立凡：萬一劉家鋪和這里一樣也是人去房空，我們可就連生存的希望都沒有了。
王博成：看來我們只有返回，帶夠了糧食再來這里！剩下的飯不夠吃一餐，大家要做好餓肚子的思想準(zhǔn)備。
立凡：沒關(guān)系，不就是一兩天時(shí)間嗎？一路上采些野菜，度過難關(guān)沒問題。
曲鳳志：搞地質(zhì)的人誰沒有餓過肚子。再說，實(shí)在不行就把麗華煮來吃了。
麗華：憑什么吃我，要吃就吃你這個(gè)大狗熊。
王博成：就這樣吧，我們回去帶足了糧食再來。說著他突然痛苦地蹙了蹙眉。
8、屋前，日，外
立凡背著行裝站在樹下學(xué)枝上的兩只小鳥鳴叫。
王博成：（背著行裝出門）走，我們今天的目標(biāo)是前天晚上住過的“森林客?！?。
9、森林，黃昏，外
林下已經(jīng)昏暗，透過樹冠縫隙，樹梢泛著落日的微弱金光。
立凡：（突然停下）不對(duì)，怎么沒見大滾石呢？
麗華：對(duì)啊，我還在上面刻了“曲瘋子到此一游”呢，怎么沒看見了。
王博成：（看表）按時(shí)間我們應(yīng)該走到大滾石了。
山泉：（看四周）不好！我們走錯(cuò)路了！
大家面面相覷。
王博成立即展開圖。
麗華：（拉住曲鳳志）瘋子，我們是不是真的迷路了？
曲鳳志：沒有。你放心，不會(huì)煮你吃的。
麗華：去你的！這時(shí)候你還有心思開玩笑。
王博成：（看看天色）我看這樣，今晚我們就住這里，大家趁天還沒黑，趕快去撿些柴火，明天天亮了就什么問題都解決了。
大家分頭拾柴火。
麗華不時(shí)擔(dān)心地看森林深處。
立凡：小劉，不用擔(dān)心，過去我們也常在林子里迷路，每一次都平安無事，天亮了一般都會(huì)找到路的。
麗華：那不一般呢？
立凡：（笑）你的問題還真多。
曲鳳志：不一般，那就是迷路了。迷路了，就只有煮你吃了。
麗華：我又沒問你，干嗎牛槽里伸出馬嘴來了。
天完全黑了，篝火燃起來了。
大家解開行裝。
王博成：這里不比森林客棧，如果引起森林火災(zāi)，我們就只有和森林一起灰飛煙滅了。
立凡：你們安心地睡覺，我守著篝火。
10、住地，夜，內(nèi)
雨虹：（突然從睡夢(mèng)中坐起來）小東西，你今天晚上是怎么了，這么晚了也不睡？老踢我！
11、森林，夜，外
起風(fēng)了，林濤像狼嚎，火苗劇烈搖擺，光亮忽明忽暗地照著一張張熟睡的臉。
立凡：（加枯枝到火堆，枝畫外音）千萬別下雨。
突然“啪”地一聲響，旁邊的一棵老樹被刮倒了。
立凡：（吃驚，自言自語）吹吧吹吧，只要不下雨就行。
他話音剛落便開始下雨，從葉縫中落在火堆上的粗大雨點(diǎn)“嗤”地騰起一小股青煙。
立凡正猶豫是否叫醒大家，突然“啪”地一聲巨響，所有人都被驚醒，爬起來驚恐地相互探望。
正當(dāng)他們驚魂未定時(shí)，遠(yuǎn)處又傳來一聲巨響，緊接著一連串轟轟隆隆和噼噼叭叭的聲音像千軍萬馬摧枯拉朽般奔馳而來。沒等他們回過神，一塊巨大的巖石在他們前面不遠(yuǎn)處滾了下去。巖石所到之處，樹全被撞斷！騰起的氣浪迫使他們后退了好幾步，天幕像突然被劃了條口子似地豁然開朗，粗大的雨點(diǎn)像珠簾齊刷刷地從天上掛下來！
曲鳳志被逼得趴在樹干上，麗華被身后的灌木絆了個(gè)仰八叉！
他們目驚口呆地看著眼前發(fā)生的一切。
一根粗大的枯枝飛到他們背后的篝火上，火勢迅速漫延！
立凡：著火了！
王博成：趕快撲火！
他們抓起身邊能抓起的東西向火撲去，火很快滅了。
天色已大亮。
王博成：好險(xiǎn)啊！
立凡：（抹臉）幸好沒有引起森林大火，不然的話，我們就都要被燒焦了！
麗華看著立凡的大花臉，掏出花手絹遞過去。
立凡：（抬袖口擦臉）那么漂亮的手絹，我可不能暴殄天物。
立凡的臉越擦越花，麗華大笑起來。
曲鳳志：笑別人！你不看看你自己，真是烏鴉笑豬黑。
麗華：（照小鏡子）哎喲，媽呀。我們都成大花臉了，就瘋子的臉是干凈的。
曲鳳志：（得意地在臉上抹一把灰）我臉黑自有臉黑的好處，以不變應(yīng)萬變。
立凡：（笑）你這叫真的不要臉。
麗華：就是。
曲鳳志：嘿嘿。
王博成叫立凡和曲鳳志撐起雨布，叫麗華攤開地形圖，自己拿羅盤比了比，指著前方，大家開始行動(dòng)。
12、林中，日，外
暴風(fēng)狂雨中的森林神秘又野性十足，濃濃的白霧繚繞在林間，稍遠(yuǎn)點(diǎn)就什么都看不見，恐怖的聲音從四面八方不斷地傳來。
地面泥濘，他們的鞋子上沾著沉重的稀泥，艱難地上山，下山。
王博成壓著胃部，不時(shí)看看羅盤給大家指方向。
走到一棵兩三人才能合圍的大樹下時(shí)雨突然停了，太陽喜洋洋地照著狼狽不堪的他們。
麗華：（牙打架）太……太陽出……來了！
天空湛藍(lán)，白云飄浮。
知了又在樹上聲嘶力竭地鳴叫，蜜蜂蝴蝶又在花間翩躚起舞。
滿山的樹木藤草蒼翠欲滴，花朵水靈嫵媚，花蕾上的雨珠垂懸欲滴。
麗華：（擰辮子的雨水）該死的天，真是厚顏無恥，剛才還把我們淋得慘兮兮的，現(xiàn)在它又像沒事人一樣，陽光普照。
山泉：喲，年輕人，你可不能罵老天哪！天公要怪罪的。
麗華：我就要罵，臭老天，壞老天。
立凡：（扶著大樹）這棵樹真是鶴立雞群！
曲鳳志：立凡，你看樹做什么，趕快煮點(diǎn)野菜，我都快餓死了。
麗華：是啊，我也好餓。
立凡：（兩手一攤）怎么煮？還有，煮什么？
曲鳳志看著瀝瀝淅淅滴水的灌叢和小河般流淌著雨水的地面，聳了聳肩。
一只鳥落在樹枝上，抖落一身水又飛走了。
王博成：我們也走吧。
13、峭壁，黃昏，外
王博成：終于有塊干爽的地方了。
麗華驚叫一聲，大家連問怎么回事，麗華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指著峭壁下。
峭壁下躺著一付人的骸骨，骷髏頭上一雙空洞的眼眶直視著他們！
立凡：（走近觀察）大腿骨斷裂，肯定是受傷后沒法行動(dòng)，在這里慢慢地饑渴而死的。
王博成：還有這么多干柴，應(yīng)該是他搬進(jìn)來沒燒完的。
麗華：（悄悄拉立凡衣角，哭聲）我們今晚不會(huì)就住這里吧。
立凡：住這里很好啊，你看看，現(xiàn)在到哪里去找這么干爽的地方。而且還有古人做伴。
麗華：??！
說話天就黑盡了，他們靜靜地圍著篝火烤衣服和行李。
立凡：（脫外套）這倒霉的濕衣服，把人都捆成棕子了，真難受。
麗華壯起膽掃旁邊的骸骨一眼，回頭見曲鳳志沖著自己拉出猙獰的面孔，氣惱地扭開頭卻看見立凡結(jié)實(shí)的胸膛和肌肉暴突的手臂，趕緊埋下頭掩飾突然激烈跳動(dòng)的心。
14、山野，日，外
景色不斷變換，上山，下山，過河，密林，疏林，灌木叢。
15、山坡，黃昏，外
立凡：（突然停下）看，那不是那棵鶴立雞群的大樹嗎？
大家驚呆了，王博成趕快拿出羅盤，不管他怎么調(diào)整方向，羅盤的指針一動(dòng)不動(dòng)！
王博成：（用力擺弄羅盤）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
立凡：（拿過羅盤測方位）是不是這里有地磁異常？
曲鳳志：如果是地磁異常就麻煩了。
麗華異常緊張地望望這個(gè)又望望那個(gè)。
山泉：（捂著臉蹲地上）完了完了，我們遇到鬼推磨了。
麗華：鬼推磨？什么是鬼推磨？是不是說我們?cè)剞D(zhuǎn)圈，走不出大山了？
立凡不置可否。
麗華“啊”一聲便站立不穩(wěn)，立凡伸手扶她，觸摸到她的手。
立凡：小劉，你發(fā)燒了？
16、大樹下，夜，外
夜深了，寂靜的山野沉沉地睡去，除了那一團(tuán)篝火，偌大的世界仿佛陷入永劫不復(fù)的黑暗之中。
立凡在夢(mèng)中心滿意足地咂著嘴。
夢(mèng)：
雨虹在灶前翻炒紅燒肉。
立凡：（伸手從鍋里抓塊肉塞進(jìn)嘴）啊，真好吃。（拿起碗）王工他們?cè)谏嚼锩月?，已?jīng)斷糧好多天了。你快點(diǎn)把肉盛給我，我給他們送去。
立凡端著碗往外跑被門檻絆住，紅燒肉撒了一地。
立凡從夢(mèng)中咂著嘴醒來后揉著肚子坐起來又添了些樹枝到火堆上。
麗華夢(mèng)囈著翻了個(gè)身，軍大衣滑落了一角，立凡拉過幫她蓋好后又拿來自己的軍大衣給她添上。
麗華突然握住他的手，雙眼充滿期盼地看著他，立凡愣了一下輕輕抽回手，又試了試麗華額頭的溫度。
立凡：好了，已經(jīng)不發(fā)燒了，你好好睡覺，明天還要趕路呢。
麗華聽話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立凡站起來，給篝火加了點(diǎn)柴，走到王博成身邊躺下。
一滴淚珠停在麗華的眼角。
立凡：（突然坐起來）北斗星！
夜空，一彎細(xì)月正將她微弱的清輝慷慨地灑落下來，細(xì)小的星星若隱若現(xiàn)地眨著眼睛稀疏地散落在朗朗夜空，只有北斗星悲天憫人般地閃爍著一如既往的智慧光芒。
王博成：（站起來）走，趕快走！我們一定要在曙光將北斗星隱沒之前走出這個(gè)魔圈。
17、密林，夜，外
他們小心翼翼地抓住樹干，用腳一點(diǎn)點(diǎn)地向前探路，步履蹣跚地前行在密林中。
突然，一只宿鳥撲騰著翅膀嘶啞地叫著飛起來。
麗華驚恐地抓住身邊的立凡。
王博成坐到地上喘氣，立凡把背上的東西交給曲鳳志，和山泉架著王博成往前走，剛邁步被橫攔的藤條絆了一下。
立凡：小劉，小心點(diǎn)，這里有根樹藤，別絆倒了。
說話間立凡手上的枯樹斷了，他和王博成一起向坡下滾去。
坡上的人一片驚叫。
一切又靜下來，坡上的人在黑夜中面面相覷，呆了。
立凡：（坡下畫外音）王工，王工，你醒醒，你醒醒……
18、坡下，夜，外
立凡掐住王博成的人中穴，王博成慢慢醒來。
立凡：王工，你還好吧？
王博成：資料呢？沒丟吧？
立凡：資料都在瘋子的背上，他捆的結(jié)實(shí)，不會(huì)弄丟的。
王博成：資料沒掉就好。小楊，你們走吧，不要再管我了，總之我也……
立凡：王工，你說什么話？
山泉拉著繩子下來。
立凡：王工，來，我和山泉扶你上去。
立凡和山泉幫助王博成爬上坡。
立凡背上的鋼精鍋掉在地上順坡滾下，他們絕望地聽著金屬撞擊石頭的聲音越來越遠(yuǎn)。
19、谷底，日，外
晨曦初露，立凡一行雜亂地躺在山谷底茂密的草叢中。
慢慢地，他們一個(gè)個(gè)支撐著站起來，開始瘋狂地尋覓，抓起一切能吃的東西往嘴里塞。
草叢中一只肥大的山蛙鼓著鰓狂叫。
立凡舉著棍子悄悄靠近它用力打下去。
山蛙彈跳開，在空中對(duì)著立凡撒了一泡尿。
立凡大口喘氣。
山蛙跳到幾步之遙停下來，又神氣地沖著立凡鼓噪。
立凡：（舉棍子追）你好大膽，居然敢嘲笑我！
他又受到同樣的戲弄。
立凡氣餒地坐在石頭上喘息。
曲鳳志：您省點(diǎn)力氣吧。
立凡：唉，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啊。
麗華：（驚恐到變調(diào)）王工，王工……
立凡和曲鳳志蹣跚著向王工跑去。
王博成痛苦地卷成了一團(tuán)，臉色蠟黃，汗如雨下。
立凡：（翻王博成口袋）一定是胃病又犯了。（拿出藥瓶擰瓶蓋看服用，吃驚地停下）?。?br/>曲鳳志：怎么了？（拿過藥瓶，念）用于治療胃……胃癌！
麗華捂著嘴哭起來。
王博成：小劉，哭什么。我過一會(huì)兒就沒事了。
立凡扶起王博成，麗華遞上水壺。
立凡：（喂藥）連口吃藥的熱水都沒有，這病怎么……（喂王博成藥）王工，你都病成這樣了，怎么還能瞞著大家出野外呢？你不要命了?。?br/>王博成：搞地質(zhì)的人有幾個(gè)沒有胃病的？沒關(guān)系。
立凡：我說您什么好呢？（扶王博成躺下）瘋子，趕快去做個(gè)擔(dān)架，我們抬王工走。
王博成：不用，我休息一會(huì)兒就可以走了。小楊，看看羅盤。
羅盤還是執(zhí)著地指著南西向。
立凡狠狠地把羅盤摔在草叢中，又不甘心地?fù)炱饋泶нM(jìn)兜里。
擔(dān)架來了，大家不由分說地把王博成扶到擔(dān)架上。
20、山野，外
日落日出……日出日落……
白晝夜晚……夜晚白晝……
一只松鼠挑釁似地在樹上竄上竄下，抱著松果啃幾下又看他們幾眼。
一只小鹿從他們旁邊跑過后又回過頭向他們張望。
一只色彩艷麗的鳥撲騰騰著飛到他們前頭的樹枝上，沖著他們叫幾聲又飛走了。
麗華羨慕的目光追隨鳥兒到天盡頭。
王博成醒來掙扎著要下?lián)鼙畸惾A按下去。
21、山坡，夜，日，外
他們相互擠擁著睡在坡上的洼坑里，樹縫中瀉下的清冷月光照著他們極度憔悴的面孔。
天亮了，立凡動(dòng)了動(dòng)睜開眼睛，掙扎著爬起來跌跌撞撞地往山溝走去。
22、山溝，日，外
立凡扶著一塊巨石向四周望去。
山溝兩側(cè)的森林在陽光下盡情地展示著自己的風(fēng)采，枝葉和花草被陽光和露水所浸染，水靈靈的飽含無限生機(jī)。
立凡：（畫外音）多么美好的大自然??！(順著石頭滑下)雨虹，我該不會(huì)再也見不到你和孩子了吧？
一條菜花蛇從溝邊的青草叢中爬出來，又慢慢爬到立凡身邊，然后試探著往他身上爬。
立凡的夢(mèng)：
雨虹：（抱著嬰兒）寶寶，叫爸爸。
嬰兒叫了聲“爸爸”，還拍手哇哇樂幾聲。
雨虹：（拿起嬰兒手撫弄立凡臉）寶寶，爸爸帥不帥？
立凡：（握住嬰兒的手）你爸我是……
立凡驚醒，發(fā)現(xiàn)手中抓著一條蛇，嚇得趕緊扔掉，正驚魂未定時(shí)看見坡上亂成一團(tuán)，便連走帶爬地過去。
23、山坡，日，外
王博成嘴巴囁嚅著想說什么。
立凡耳朵伏到他嘴邊。
王博成：我……不……行……了，你們……不要……管……我了。
立凡：王工，您一定要堅(jiān)持住，馬上我們就找到人家了。
王博成：我真的……不……不能再拖……拖累你們了，你們放下我……走……吧！
立凡：王工，我們不會(huì)丟下您的，死活我們都要在一起。
王博成張了張口又昏過去。
24、山溝，日，外
曲鳳志和立凡抬著王博成，說不清是抬走的還是挪走的。
王博成像睡著了一樣安靜，任由他們把他放下去抬起來。
陡坡，曲鳳志一個(gè)趔趄跪下去，立凡猝不及防跟著摔出去，三個(gè)人一起滾到坡下。
立凡聚積起力量爬向王博成，見情況不對(duì)試了試他的鼻息，然后絕望地?fù)u頭。
麗華：（邊哭邊搖王博成）王工……你起來……你起來呀！
立凡拉開麗華，脫下外套蓋住王博成的臉。
25、叢林，夜，外
立凡一行東一個(gè)，西一個(gè)地躺在叢林中。
一陣小動(dòng)物絕望而凄厲的慘叫聲驟然響起，麗華嚇醒了，她用力向立凡爬去，剛爬到立凡身邊又昏睡過去。
26、叢林，晨，外
黎明，麗華醒后扶著樹站起來。
立凡被驚醒了也扶著樹站起來。
麗華：（憂戚地）師傅，我們要死了……
立凡：不會(huì)的，也許今天我們就找著人家了。
麗華：找不著了，四周一點(diǎn)人類活動(dòng)的跡象都沒有！
立凡：也許明天就有了。
麗華：明天？還說明天，師傅，你說，已經(jīng)過去多少個(gè)明天了！
立凡：只要我們心里懷著希望，就一定會(huì)戰(zhàn)勝困難走出叢林的。
麗華：師傅，你就別再安慰我了，我知道我們只有死在這叢林里了?？墒?，師傅，我不想死，我還這么年輕，我還……
她說著嗚嗚地哭起來。
立凡：（拍麗華肩）不會(huì)的，小劉，你不會(huì)死的。你還那么年輕，生命的畫卷才剛剛展開，怎么會(huì)死呢？我們一定會(huì)走出叢林，然后會(huì)有一個(gè)小伙子……
麗華突然摟住立凡的腰，臉貼到他胸前，立凡猝不及防差點(diǎn)摔倒。
立凡：小劉你……
麗華：師傅，別動(dòng)！就這樣抱抱我，抱抱我。
立凡：（輕輕推）好了，小劉。
麗華抱得更緊。
立凡：小劉，你別這樣好不好！你這樣別人會(huì)誤會(huì)我們的？
麗華：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但是，現(xiàn)在我顧不上了，顧不上顧忌別人怎么看我了。你知道嗎？我第一次看見你就愛上了你。但是，我從來不敢奢望你給我什么，我只想和你一起工作，能看到你的人，能聽到你說話的聲音，那樣我就滿足了。但是，現(xiàn)在不同了，現(xiàn)在我們都要死了，我……我就想在我死之前，你能抱抱我！抱抱我！就抱那么一會(huì)兒，好嗎？
立凡伸出手臂輕輕摟住麗華，淚如雨下。
淚眼中，立凡看見一條極細(xì)的小道從山坡上飄下來，又沿山溝往下延展。他不相信似地抹了抹眼淚，果然是一條小路。
立凡：（驚喜地）小劉，有路了！我看見路了！我們有希望了！
曲鳳志：（扶樹站起來）路，哪里有路？
立凡：前面，就在那里！（跌跌竄竄地?fù)涞铰飞?，捧起一把枯枝爛葉親吻）有路了，我們終于有救了！雨虹，我知道，我就知道，我不會(huì)死的，有你和孩子在等著我，我一定不會(huì)死的！
麗華激動(dòng)地跌坐在地上，嗚嗚地哭起來。
27、住地，日，內(nèi)
丁振邦：（背行裝）今天去補(bǔ)幾個(gè)點(diǎn)，這次的野外任務(wù)就圓滿結(jié)束了。
岳東：終于要?dú)w隊(duì)了。
雨虹（困難地彎腰系鞋帶）岳東早就是歸心似箭了。（突然扶住肚子，畫外音）臭小子，想出來了？
丁振邦：小趙你怎么啦，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雨虹：沒……沒有。
28、山腰，日，外
洞仔在前面斬荊劈棘地開路。
雨虹：洞仔，你媽怎么給你取這么個(gè)小名？
洞仔：因?yàn)槲覌屧谏蕉蠢锷奈摇?br/>雨虹：啊？有這樣的事？
洞仔：怎么沒有？趙同志，我們山里的女人把小孩生在坡上，生在田里，生在山洞里都平常的很，一點(diǎn)也不奇怪。
雨虹撫著肚子搖頭。
洞仔：（突然開口唱山歌）唉……
大家吃了一驚，笑了。
洞仔：（唱）豆莢結(jié)子包在心，阿哥想妹情意深，妹你要是也有意，隔山隔河也回個(gè)應(yīng)。
沒有人應(yīng)，空山傳來一兩聲輕快的鳥鳴。
洞仔有點(diǎn)失望地?fù)蠐项^，自嘲地笑笑。
雨虹：看來這附近沒人煙。
岳東：真好聽，洞仔，再唱一個(gè)。
洞仔：唱不出來了。
岳東：剛才還唱得那么好，怎么一下子又唱不出來了？
洞仔：岳同志，我們不叫唱山歌，叫對(duì)山歌，山歌沒人對(duì)，我自然就唱不出來了。
不遠(yuǎn)處的叢林中傳來一串姑娘們銀鈴般的笑聲，接著一串山歌甩了過來。
姑娘：唉……巖頭長樹樹牽藤，妹愛山巖站得穩(wěn)，看你像藤見樹纏，那個(gè)理你（個(gè)）愣頭青。
岳東：（驚喜）前面有人了，洞仔趕快對(duì)！
雨虹：是啊，洞仔，趕快。
洞仔：唉……阿妹應(yīng)我我心甜，愣頭青是早兩年，阿哥今是一壯漢，不信你過來看一看。
前面又傳來一陣姑娘的笑鬧聲。
女：唉……花兒開了要蜂采，阿哥有意妹最愛，只怕阿哥遲遲來，花兒再紅也空開。
岳東：對(duì)得太好了。
雨虹：岳東，你也對(duì)一個(gè)吧，可不要辜負(fù)了那些美麗可愛的姑娘們。
岳東：（摩拳擦掌）好，我也來一個(gè)，說不定會(huì)交個(gè)桃花運(yùn)什么的。（夸張地?cái)[好姿勢憋紅臉高吭地）哎……（回頭）洞仔，詞沒兒了怎么辦。
洞仔：看見什么就唱什么，想起什么就唱什么中唄。
岳東：看見什么就唱什么！看見什么呢？唱什么呢？哎……?。ê埃┌ⅰ⒚?，我愛……
路邊幾個(gè)穿著艷麗姑娘好笑地看著岳東。
岳東：（往雨虹身后躲）我的媽呀！
姑娘1：誰是你媽呀？
大家哄地一聲開懷大笑。
大家笑著側(cè)身而過，岳東縮頭縮腦，一個(gè)姑娘故意撞他一下，又引起姑娘們哄笑。
29、叢林，日，外
立凡幾個(gè)相互攙扶著，步履極其艱難地從樹林中走來。
30、峭壁，日，外
雨虹扶著峭壁亦步亦趨地跟在洞仔后面走在小道上，突然啊地叫一聲不敢走了。
大家扶住峭壁問她出什么事了。
雨虹：（哭聲）你們看腳下。
原來腳下的路只是懸崖上的一溜串樹根，下面是深不見底的深淵。
岳東： 我還以為是什么呢，嚇我一大跳。
雨虹：（扶肚子）如果把樹踩斷，那就……
洞仔：是要小心點(diǎn)，上次有個(gè)人就從這里掉下去摔死了。
雨虹：??！
岳東：雨虹姐不怕？你掉下去我會(huì)來救你的。
岳東話音剛落，腳下踩空人掉了下去，他眼疾手快雙手吊在樹根上叫起來。
雨虹轉(zhuǎn)過身撲下去抓住他的手臂。
丁振邦趕緊上前和雨虹一起努力拉岳東。
洞仔在前面幫不上忙干著急。
雨虹和丁振邦好不容易才讓岳東使上力，他自己撐著樹根爬了上來。
雨虹一陣暈旋踉蹌一步就要倒下去，岳東和洞仔一起拉住了她。
雨虹抱著肚子花容失色。
31、叢林，日，外
立凡呈大字躺在小路上，離他幾米遠(yuǎn)的地方躺著曲鳳志、山泉和麗華。
一條大黃狗跑來嗅了曲鳳志又去嗅立凡的鼻子，立凡被嗅得打了個(gè)噴嚏，大黃狗嚇得跑向山洼。
麗華用力地睜開眼看一眼又閉上。
立凡支起身子，欣喜地眨巴著昏花的眼睛，追隨著狗消失的方向。
透過樹林，他朦朦朧朧地看見山洼里成片的禾苗在微風(fēng)吹拂下翻騰著綠色的波浪。
他不相信地?fù)u搖頭，又揉揉眼。這下他確實(shí)看見了田野對(duì)面的朦朧綠色中有黃色鑲嵌在里面，黃色物體漸漸清晰，房子顯現(xiàn)出來。
立凡：（欣喜若狂地?fù)u身邊的麗華）麗華，找到人家了！我們找到人家了！
麗華連睜開眼的力氣也沒有了。
32、洞穴口，日，外
洞仔點(diǎn)燃火把。
丁振邦：（收起地形圖）走，進(jìn)去看看。
洞仔率先進(jìn)去，丁振邦和岳東打著手電緊隨其后，雨虹猶豫一下跟了上去。
33、叢林，日，外
立凡掙扎著站起來，積聚起最后的力氣，像要擁抱大地般張開雙臂撲向山洼。
34、地下河邊，日，外
手電和火把照著湍急的河水，河底的石頭清晰可見。
一道地下瀑布在上游不遠(yuǎn)處轟鳴著直瀉而下，讓地下河增加了幾分神秘，幾分詭異，幾分恐怖。
雨虹：沒想到大山腹中還隱藏著這么一條河流。你們說，它在人們的不經(jīng)意間跌宕起伏千轉(zhuǎn)百回地流動(dòng)了多少年？百萬年？千萬年？還是億萬年？
岳東：這個(gè)……誰知道呢？這是大自然的秘密。
丁振邦：這也是我們要研究的一個(gè)課題。
雨虹封好水樣裝進(jìn)背包里，突然抱著肚子哎喲了一聲。
丁振邦和岳東：你怎么啦？
雨虹：沒，沒什么?。ó嬐庖簦嚎磥硎虑槁闊┝耍┧畼尤『昧耍覀冓s快出去吧。說完她自己拔腿就走，丁振邦和岳東奇怪地看她一眼，緊跟上去。
35、洼地，日，外
立凡在深深的草叢中醒來。
立凡：（畫外音）草這么深，別人怎么能發(fā)現(xiàn)我呢。
他又慢慢爬向前方的高地。
36、洞穴，日，外
雨虹急促地走來。
岳東：（追上來）雨虹姐，你走那么快干嘛，時(shí)間還早呢，不用那么著急趕路。
雨虹沒理會(huì)岳東，一個(gè)勁往前趕。
岳東：（回頭）丁工，雨虹姐今天……
雨虹：（突然蹲下，畫外音）糟糕！看來是真的要生了。
丁振邦和岳東：雨虹，你怎么了。
雨虹欲言又止，陣痛過去后又站起來高一腳低一腳急沖沖地往前趕。
岳東：雨虹姐，你就是想我姐夫，也用不著這么歸心似箭嘛，怎么樣我們也要明天才能動(dòng)身回家啊。
雨虹：少說廢話。她說著一腳踩進(jìn)水坑踉蹌著眼看就要摔倒。
洞仔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
雨虹心有余悸地抱著肚子。
岳東和丁振邦奇怪地看著雨虹的手。
雨虹心虛地躲開他們的視線，又急沖沖走了。
岳東：雨虹姐，你今天究竟是怎么啦？
雨虹：我……我……
丁振邦：小趙，你是不是吃壞了肚子？如果是，你……你就就地解決好了，我們到前面一點(diǎn)的地方等你。
雨虹：不是。
岳東：那你到底出什么事了？
雨虹：什么事都沒有。（站起來往前趕）我們快走吧，不然就來不及了！
37、洼地，日，外
立凡趴在沼澤地邊。
幾只甲殼蟲在水里悠閑自在地輕劃慢游，水面上，長腳的昆蟲急促走過。
立凡：（畫外音）要是在往常，這點(diǎn)沼澤地算什么，可是今天卻是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真是一分錢愁煞英雄漢哪！
立凡試著動(dòng)身爬過沼澤，這時(shí)他突然看見一只死老鼠爆腸裂肚仰天躺在他前面的腐草邊，連忙惡心地扭頭，卻不料眼前咕嚕一聲響，烏黑的淤泥里又冒出幾個(gè)銅錢般大小的水泡。
立凡皺起眉頭昏過去。
38、洞穴，日，外
丁振邦：什么事來不及了？
雨虹幾乎是一路小跑。
丁振邦：小心點(diǎn)，看腳下！洞仔，火把照著趙同志。
岳東：這人？今天不正常。他說著沖上前用手電幫雨虹照路
雨虹又蹲下。
丁振邦和岳東：（異口同聲）老實(shí)說，你究竟出什么事了？
雨虹為難地看著他們。
岳東：告訴我們呀，你到底出什么事了！
雨虹：我……我……
丁振邦：我什么，快說呀！
雨虹：我……
岳東：雨虹姐，你要急死我們?。?br/>雨虹：咬咬牙我要生了！
丁振邦：（一頭霧水）生了？
岳東：（莫明其妙）生什么？
丁振邦：（驚訝）你說什么，你要生了！
岳東：生什么呀？
丁振邦：（生氣地沖著岳東吼）你說生什么，生孩子唄！
岳東：??！
洞仔：（樂）怪不得趙同志總問我是不是在山洞里出生的，原來是她自己……
丁振邦：（發(fā)火）小趙你……你怎么懷了孩子也不說呢？簡直是亂彈琴。
雨虹：我……
丁振邦：（急得原地打轉(zhuǎn)）你知道你是在做什么嗎？趙雨虹同志，你是在拿生命開玩笑！簡直是胡來！我要知道你懷孕的話，早就叫你歸隊(duì)了。
雨虹：我也想過請(qǐng)假，可是，我們組人手這么少，我走了你們?cè)趺赐瓿扇蝿?wù)？
丁振邦：小趙啊，你呀！你讓我說你什么好呢？
雨虹：我沒想到事態(tài)發(fā)展成這樣，還有一個(gè)月才到預(yù)產(chǎn)期呢。
丁振邦：小趙同志，預(yù)產(chǎn)期是在正常情況下計(jì)算的生產(chǎn)日期，你現(xiàn)在是在野外！成天跋山涉水的，什么意外不會(huì)發(fā)生？
岳東：一定是上午救我動(dòng)了胎氣，我真該死……
雨虹：不關(guān)你的事，應(yīng)該是瓜熟蒂落了。
岳東：（望著黑古隆冬的洞穴）丁工，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丁振邦：這……洞仔，你趕快出去砍竹子做個(gè)擔(dān)架。
洞仔應(yīng)聲走了。
雨虹：我還能走，走吧。
丁振邦：你還能走嗎？
雨虹：行。
丁振邦：那我們就快點(diǎn)趕路。
雨虹剛走兩步又停下，抱著肚子叫起來。
39、洼地，日，外
立凡動(dòng)了動(dòng)，身上的小鳥受到驚嚇翩然飛走，身下的老鼠立即逃竄。
立凡看了看前面的高地，又看了看眼前的沼澤地。
雨虹：（畫外音）我想和你牽著手，出野外到80歲。
立凡動(dòng)了動(dòng)身子，毅然決然向爛泥爬去。
立凡：（畫外音）我不能死……雨虹，我……不能就這樣狼狽……地死去，我們說過，我們要生生死死……永不分離……永不分離……我還沒……沒有見到我們……的孩……孩子呢！
40、天窗下，日，外
丁振邦和岳東架著雨虹急沖沖走來。
雨虹痛得大汗淋漓。
丁振邦：楊立凡同志知道你懷孕了嗎？
雨虹：知道。
丁振邦：他知道你還在野外？
雨虹：不知道。
丁振邦：你看你，做了件多么可怕的事情，萬一孩子有個(gè)差錯(cuò)，我看你怎么向他交待？
雨虹：（停下）我……我知道錯(cuò)了，哎喲！
丁振邦：放松，放松，深呼吸！
雨虹試著放松自己。
岳東：雨虹姐，你真?zhèn)ゴ螅瑧蚜撕⒆舆€出野外，居然還瞞過了我們大家的眼睛。
岳東的話提醒雨虹，她掙扎著站起來，從腰間抽出一條寬寬的白布帶子！
雨虹腹部增大了許多，雖然不是很顯眼，但還是能顯出身孕。
丁振邦吃驚地看著雨虹。
岳東：（激動(dòng)得熱淚盈眶）雨虹姐，你太了不起了！
41、高地邊，日，外
立凡昏迷在高地邊緣。
42、天窗下，日，外
岳東急得雙手抱拳閉著眼不停地念阿彌陀佛。
雨虹躺在地上，身下墊著丁振邦和岳東的外套，痛得大汗淋淋。
丁振邦急的手足無措，忽而站起，忽而又蹲下抓住雨虹的雙手，沒有對(duì)策。
突然，雨虹直起身子，伸著脖子聲嘶力竭地喊立凡。
43、高地邊緣，日，外
立凡：（猛地睜開眼，畫外音）雨虹，雨虹，你在哪里？是你在叫我嗎？（埋下頭）我不行了，我爬不動(dòng)了，我要死了，我就要死了！雨虹！
立凡費(fèi)力爬到容易暴露的高地，昏睡過去。
雨虹：（畫外音）立凡，立凡，你醒醒，我?guī)殞殎砜茨懔耍?br/>立凡：（睜開眼，畫外音）雨虹，我……我不行了，我就要死……了，（埋下頭）對(duì)……對(duì)不起。（抬起頭） 不對(duì)，我就是死，也要仰……對(duì)……長……天！
立凡艱難地翻身，純凈的藍(lán)天和藍(lán)天下層巒疊障延綿不斷的群山旋轉(zhuǎn)起來。
他終于仰對(duì)長天把自己攤成一個(gè)大字，一串鴿哨響起，一群鴿子在朗朗晴空中盤旋飛過。
立凡似乎看見有個(gè)扛著鋤頭的男人身影漸漸靠近自己，頭一歪昏迷過去。
44、天窗下，日，外
啊啦！啊啦！啊啦……
強(qiáng)勁有力的初生嬰兒哭啼聲轟然響起！
一群蝙蝠撲撲撲地向洞外飛去。
一縷陽光從天窗照下來，強(qiáng)烈的光亮像一根有力的光柱，頂天又立地！
雨虹：（高高地把嬰兒托向陽光）我的女兒，她就叫……楊詠天！
啊啦，啊啦，啊啦……
楊詠天繼續(xù)她生的宣言。
(編輯：作家網(wǎ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