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去的鄉(xiāng)村犬吠
來源:作者:朱玉富時間:2012-10-19熱度:0次
在家鄉(xiāng)沂蒙山魯中艾山童年的鄉(xiāng)村,我是一名狗官,說白了是七歲八歲狗也嫌的狗伴。幽靜的山村每當口哨在寂靜的村莊響起,那些懶洋洋的狗便充滿了興奮,它們從柴垛上、草堆里、偏房里,爭先恐后地沖到我的身邊,伸長脖子蹭我的褲腿,搖晃著尾巴圍著我轉(zhuǎn)悠。這時,我總是拍拍這只狗的頭,順順另一只狗的毛,像檢閱忠誠的衛(wèi)兵一樣,狗也格外興奮,亦步亦趨地跟著我從村口走回家里。
鄉(xiāng)村很小,村里的人們大都沾親帶故,每家每戶的狗,我都能叫上名字:無尾狗、麻子、黑子、蘭蘭、小財、花花、來福……碧水青山環(huán)繞的村莊,它們是這里真正的主人。常有收山貨的客商從遠方來,人還未進村莊,狗的叫喚已經(jīng)通知了村里所有的人,狗圍在陌生人的身邊,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狂吠,直到有鄉(xiāng)村的人一聲喝斥,狗才會偃旗息鼓。
鄉(xiāng)村的狗,沒有嬌貴的血統(tǒng),大多都是村里的狗自行繁衍下來的,被人們喚作土狗子、笨狗子。土狗子好養(yǎng),給煎餅它吃煎餅,給窩頭它吃窩頭,即便沒有食物喂它們,它們也會尋找到東西填飽肚子,人的糞便也能充饑。鄉(xiāng)村有宴席,它們就在桌子底下鉆來鉆去,人們丟棄的骨頭,成了它們爭搶的目標。在狗多骨頭少的時候,如果你適時地將根骨頭丟到某條狗的身邊,那條狗便會朝你看看,然后就記下了你,下次你路過這條狗的家門,它就不會再吠你了。
有幾回,我到城里親戚家“坐席”,飯畢后,看著滿大桌子白花花的骨頭,一下子就想到了鄉(xiāng)村的狗。于是,我在人們不解的目光中,用一個塑料袋,滿滿地裝了兩袋子骨頭回家。鄉(xiāng)村的狗可樂壞了,雖然有兩條大狗彼此之間打了架,但傷痛遠沒有美味那么來勁。也正因如此,我在鄉(xiāng)村狗的世界里威望極高,它們每次聽到我的口哨,都興沖沖地在村口迎接我,巴望著我能給它們帶回些美食,即便很多時候是失望,它們也樂此不疲。
在鄉(xiāng)村生活,我家也喂有狗。有一年,我從姥姥家?guī)Щ貋硪粭l小黑狗。剛帶回家的時候,這條狗或許因剛離開母親的緣故,硬是躲藏在角落三天三夜沒吃東西。家人認為,這樣一條倔強的狗,怕是養(yǎng)不活了。于是,我將它扔在了村莊的垃圾堆里。當我吹著口哨回到家時,想不到,這條小狗竟跟著我又回來了。自此,我拿著些剩飯再逗它,它吃得格外起勁。不出半年,這條小狗就長大了,我將它取名小黑。
小黑是鄉(xiāng)村狗世界里邊的佼佼者。它聽話,懂人性。有一回,我去河邊游泳,當我穿著褲衩順著河水往下游的時候,我擱放在岸邊的丁字拖鞋就有了被人撿走的危險。于是,我想了個辦法,用根野草將拖鞋系住,然后往小黑的脖子上一掛。我順著河游泳,小黑的脖子上掛著我的拖鞋在河邊跑,待我上岸時,它喘著粗氣伸長舌頭已經(jīng)來到了我的身邊。
與狗相處多了,我也有被狗咬過的經(jīng)歷。七八歲的時候,我常將狗當馬騎,因此惹惱了鄰居家一條大花狗,它對著我的褲管就咬了一口,在我的大腿上留下了四個清晰的牙齒印痕,有二個牙齒印里,還滲出了紅血絲,這次狗咬讓我大哭了一場,事后,我拿起家里的推碾木棍把大花狗狠狠地揍了一頓,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鄉(xiāng)村生活貧寒,我雖然被狗咬了,但沒看醫(yī)生,也沒打幾百塊一針的狂犬疫苗。還好,時至今日,已過去20多年了,我仍沒有狂犬病發(fā)病的跡象,倒是與狗相伴的快樂童年,以及那遠去的寧靜的村莊,卻像影子一樣,時時跟隨著我,成為我童年的美好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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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朱玉富,大專文化、男、46歲,系山東省萊蕪市鋼城區(qū)艾山街道人,自幼喜歡新聞、文學和攝影,現(xiàn)供職于《淄博晚報》衛(wèi)生健康版記者、編輯。從事新聞工作以來,先后在《人民日報》《光明日報》《中國青年報》《法制日報》《中國保險報》《中國綠色時報》《大眾日報》《淄博日報》《萊蕪日報》等全國省市近百家報紙發(fā)表新聞、攝影達10000余篇件;在《黃河文學》《北方文學》《廣西文學》《中國散文》《中國作家》《中國人保》《國土綠化》《齊魯晚報》《淄博晚報》等60余家報刊發(fā)表散文、小小說達300余(篇)件。第十一屆《大眾日報》十佳業(yè)余記者;山東省青年作家協(xié)會會員、山東省攝影家協(xié)會會員;創(chuàng)作的《心中的雨季》《酸澀的葡萄》中篇小說、小說獲山東省五個一文化三等獎和優(yōu)秀獎。 (編輯:作家網(w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