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山下聽濤聲
來源:作者:朱玉富時間:2013-03-26熱度:0次
偶讀沈從文的《湘西散記》和《湘行書簡》,對于他再現(xiàn)于筆下的那片神秘湘西,充滿了好奇。
從常德到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的首府吉首之高速叫常吉高速,基本上是鉆洞和過橋,橋梁——隧道——橋梁——隧道,白——黑——白——黑,眼界不停地切換,人一會兒清醒一會兒迷糊,仿佛走的是一條地鐵。
飛速的火車有一段是伴著沅江走的,這讓我精神大振。1934年冬,沈從文回鳳凰看望生病的母親,從桃源開始,船上行14天,走的主要是這條水路。沿途下了一路的“蛋”,都收集在《湘行書簡》了。
我把眼睛放到車窗外面去看沅江,搜尋著:簡家溪的吊腳樓,泊過船的曾家河,柳林岔、纜子灣兩岸的雞叫和桃樹林背后的人家,梢子鋪長潭,鴨窠圍的夜,廢纜點著了走夜路,麻陽船上的水手,河灘上和吊腳樓上大聲地調(diào)情,還有好聽的櫓歌,水底的彩石子,夜潭漁火,成片晾曬的油簍……
這些書上得來的東西讓我神往多年,時過境遷,而眼前,也只有從水邊的村落、三三兩兩的人家、晾曬的衣物以及奇異的山形上面,還能依稀找到一些沈從文用蠟筆畫下的一些影像。
我們在傍晚進了鳳凰古城,天色昏暗,沒有看見古城的落日熔金。
周圍的山讓鳳凰的天很小,沱江在它的東門和南門外世紀名媛般地流淌著,雍容華貴。夾江的是樓,樓后是山,山上的鳳尾竹、芭蕉、橘樹、玉米、生姜似乎長在屋頂上。
石板街細如盲腸。走在街心,兩邊店鋪里的伙計從門里伸出手來,都可以拽到你的衣袖。
泛舟沱江。給我們擺渡的船老大是個短小而精瘦的漢子,赤腳,腳骨奇大,穿繡兩道紅邊的黑短褲,密扣的坎肩,敞著懷,胸腿多毛,橫系著腰包,手中一支長篙,家貓一樣蹲在船尾。那腰間的包鼓鼓的,一天的收入都在里面。
沱江水清,數(shù)尺深的裙帶草在水中招搖;沱江水流,在小船的撩撥下泛動著白光,愈顯得山靜而城幽。我們的船從東門下面的石碼頭起航,一直西行,到白塔下面掉頭回來。一個苗家妹子在水中的亭子間里唱山歌,聲音滑過水面,蕩到四周的山壁回來,把江上的霧竭拉得悠長。
夜沱江更美。線條柔和的霓虹把兩岸的吊腳樓長長方方地勾勒出來,又洇染在水里,晃動在水里。如果肯花五元錢,就能買一盞河燈,紅色的荷花樣子,然后放進江里,看它慢慢地行到江心。放河燈的人很多,夜色的江面上,星光璀璨,和上面的霓虹交相輝映。
仿佛還在下半夜,一陣隱約的雞鳴把我叫醒。這是荒雞司晨,難得一遇的風情。我起身,撩開窗簾,山中霧氣,什么也看不見。雞鳴不止,在遙遠的山中。街上還沒有一個行人,風的腳步很輕,偶爾一聲犬吠也是輕揉的。
霧氣漸漸散去,小城經(jīng)過一夜的酣睡,在清晨的露珠里,又生動起來。
賣姜糖的地方特多,各種各樣的字號。姜糖似銀,如苗民的銀飾,一根一根地裝在透明的袋子里,碼在迎面的柜臺上,像小小的城墻。也有當街現(xiàn)做現(xiàn)賣的:一個赤膊的漢子,就著墻上的鐵鉤像擰麻花一樣拉扯著一條巨大的燙手的姜糖,拉扯成條,待冷卻后,用剪子剪開。姜糖又像樹根,密密麻麻地咋在街面。
血粑鴨是鳳凰的名吃。用新鮮的鴨血拌糯米蒸熟,然后切塊油炸,后,再與鴨肉爆炒。在露天街面上我吃了一次,味道還不錯,但沒有傳說中的那么神。
苗家老阿婆手編的花環(huán)不錯。青草碎花,兩塊錢一個,年輕的女孩戴在頭上,時尚而又添幾分野性,戴上它,在鳳凰古城里閑逛,很是一番苗家人。
沈從文故居不能不去。鳳凰城里賣的是套票,一票通,到一個景點打一個孔,想只看沈從文故居是不行的。
因時間關系,沈家二哥的墓沒有去,很是遺憾,一打聽,離鳳凰山不遠,就在聽濤山下。松濤聲聲、山霧濛濛、吊腳樓下,野雞司晨。那就在鳳凰山下閉眼聆聽沈老的筆下的《湘西散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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