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起的有關清涼夏日的回憶,多半都留在我的故鄉(xiāng)。更進一步說是留在那條穿越我們村莊的河水之中。
相對于孩子們更多閑適和樂趣。農事不算太忙,還有滿樹的杏李子可以摘來解饞,尤其是能夠到河里痛快地洗澡和撈小魚,這幾乎可以說是一種盛典。那時候農村的條件還很簡陋,洗澡遠不像現(xiàn)在這么方便。孩子們除過年前去一次縣城的澡堂子,平日里的徹底清潔,就靠這個夏天在河里的嬉戲打鬧了。
我們那里農村的學校沒有暑假,假期要放在秋收大忙季節(jié),孩子們也要算一份勞力的。夏天天長,中午有兩個多鐘頭的休息時間,老師和家長自然要求大家要躲在家里午休,可是有哪個調皮鬼能乖乖地躺在床上?尤其是男孩子們,家長稍不留意便溜了出去,三三兩兩地聚集到村頭河邊,衣服甩下,一個猛子扎到水里。我天生膽小,一向只留在淺水區(qū),小心翼翼俯下身子泡一泡就算拉倒。而后羨慕地看著小伙伴們在深水中魚一樣追逐遨游。
有一次居然上當,鄰家的黑娃哄我去深水中玩,說要背著我過去,再三推脫后,黑娃和別的男孩子哄笑起來,自尊心迫使我接受了他的建議,伏在黑娃背上到了河心,他還一直在安慰著我說,你看沒事吧。我緊張的心剛剛舒緩下來,黑娃忽然一個翻身把我扔在水里,措手不及的我大聲呼叫,結果一大口河水吞到肚子里,我趕緊閉了嘴拼命劃拉,好不容易才到了河邊的淺水地帶。
如果沒有后來那件事,我?guī)缀鯇W會了游泳。小學五年級的那個夏天,高鐵匠家的小四在河里洗澡時淹死了。據(jù)說當時河邊還有兩個七八歲的小小子,小四對他倆說,看我這個猛子能扎多遠,然后便一頭扎進水中,一分鐘、兩分鐘,兩個小孩子在河邊不住贊嘆著。大概過了十分鐘,小四還沒上來,兩個孩子才意識到情況不妙,一邊大聲呼救,一邊跳進水里去摸,原來那一段河水不夠深,小四一個猛子扎到了淤泥上。
一直到今天,我依舊還是一個不諳水性的“旱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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