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讀小學一年級。凝眸是我的同桌,也是我最要好的同學。
我清晰地記得,有一天下午上語文課,胡老師指導我們學習《烏鴉喝水》這篇課文。學完之后,老師問:“誰還有不明白的地方嗎?”
凝眸經受不住好奇心的驅使,忽地站起來,奇怪地問:“如果瓶子里也沒有水,烏鴉會渴死嗎?”
有人說,有的教師是從事教育的工具,學生是工具下的奴隸。當學生的好奇心與教師要求一致時,好奇心就得到支持,相反就遭到訓斥。此話當真。
老師:“你提出的問題,與課文內容無關。你還有不明白的地方嗎?”
凝眸:“我覺得烏鴉好笨。用嘴叼石子,又辛苦又浪費時間,為什么不去其它地方找水喝呢?”
老師大聲說:“你才笨呢。你提出的問題,與課文內容無關。不準提與課文內容無關的問題。你咋就那么多問題呢?”
老師繼續(xù)上他的課。凝眸則與我小聲地討論著那兩個問題。
一會兒,老師火冒三丈:“你們兩個上課講話,影響老師上課,立刻站到講臺前面來。罰抄課文五遍,下周罰掃地一周。”
好不容易等到下課。我與同學們都對凝眸豎起了大拇指,大贊他敢提問題,真了不起!聽到同學們的夸獎之后,凝眸洋洋得意。他對同學們說:“我一定要找到問題的答案。”
他蹦蹦跳跳地跑去問高年級的語文老師。
老師聽完凝眸的話,有些不耐煩地說:“上課要守規(guī)矩,不要講話。如果認認真真地學習,你的老師怎么會罰你呢?”
“我......”凝眸想要辯解。
“我什么?你還不知道自己的錯誤嗎?只要把書本上的知識學好就行了,不要多管閑事。我就算知道答案也不告訴你。”
凝眸低著頭,可是他心里一直在想。
吃晚飯前,凝眸忙不迭地將事情告訴了哥哥。哥哥說:“我一年級也是胡老師教的,我很怕他。他不準我們提與課文內容無關的問題......”
吃晚飯的時候,哥哥把事情告訴了母親。
“什么?”母親聽后直跳起來,嚇了凝眸一跳。
她大發(fā)雷霆道:“我經常叫你在學校要做個好學生,上課認真聽老師講課,不要在下面講話,為什么你就是不聽?”
“我......”凝眸想解釋一番。
母親大喝一聲:“閉上你的嘴巴。我什么我?以后你在學校,再也不許違反紀律了,否則,有你好受的?!?nbsp;
凝眸知道母親說的“有你好受的”一句是指:擰耳朵、罰跪、用杉樹刺抽打。
凝眸怕母親懲罰。于是他沉默了,不過他覺得十分委屈。
他心里一直在想。這些人,究竟怎么了?